柯爵給石美慧打電話,秦天楠眸光劇烈地閃爍着。
他聽到柯爵在電話裡對石美慧說:“設計成情侶對戒,要刻他們的名字,然後女款的戒指,一定要大氣爽朗,有點男孩子風格的。”
他立即說道:“大哥,女款的戒指,要女性化一點的。”
柯爵看一眼秦天楠,繼續對着電話道:“設計得稍粗獷一點。”
秦天楠急道:“大哥,要秀氣一點的。”
柯爵便對着電話道:“一會兒說。”
柯爵掛斷電話問秦天楠:“你拆什麼臺啊?”
秦天楠動了動脣,不知道說什麼。
柯爵翻白眼道:“你如今年齡有多大,你認識蔣乙黛便有多少年了。她是什麼性子,你不知道?她就是個男人婆,那頭捲髮,要不是蔣老執意讓她留着,她早就剪成板寸頭了。她穿衣的風格,什麼時候不是粗獷大氣了?你給她設計戒指,設計成溫柔秀氣的,能入得了她的眼?”
秦天楠:“……”
他能說,他其實想要設計成他與陳雪的對戒嗎?等乙黛的事情過去了以後,真相查清楚,還乙黛清白了以後,他就去找陳雪說清楚。
他心裡是着急的,他不確定陳雪還能不能原諒他?
他也不確定,陳雪會不會一氣之下,找別人結婚?
他急着看向柯爵,說道:“大哥,唐雲馨之死,其實汪雨菡的嫌疑是最大的。她既有殺人動機,也有這個實力和背景。”
柯爵應聲道:“嗯,我已經讓司琰派人去查了。”
呵,蔣乙黛這是吃準了他在乎兄弟之情,一定會給天楠面子放過她了?
還是不夠了解他柯爵啊。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認栽吃癟的人。眼下爲着天楠,不能翻臉,他還不能一件一件地把證據扔到天楠的面前,讓天楠看清她的真面目嗎?而且,就衝着天楠這緊張陳雪的程度,天楠很快就會想明白的。
人,一旦不再被感情矇蔽和左右,看待事情就會變得通透得多。
聽到柯爵派人去查了,秦天楠鬆了一口氣,神情舒緩了很多,他說道:“那就好,這件事情,一定要快一點。對了,下午乙黛約了汪雨菡,我會錄好音,錄音我會帶回來給你。”
柯爵應了一聲:“嗯。”
秦天楠又說道:“大哥,那個導購咬定是乙黛綁架了她弟弟要脅她,而且也說了,那天乙黛穿着絲襪和貂衣。很明顯導購那天見到的人就是汪雨菡了。只是她並不知道有汪雨菡這個人,只以爲是乙黛。所以,老大,你要相信乙黛。”
柯爵揚了揚眉道:“那天,靜溪在醫院保胎,你們幾個都去看她。蔣乙黛說靜溪那樣的情況,爲避免輻射,應該關機。逸維說靜溪已經關機三天了。之後,便有人鑽了空子,利用軟件僞造了一組靜溪的號碼,把夏夏約到時光語紀去。你說,靜溪關機的消息,會是誰透露出去的呢?”
秦天楠聽柯爵仍在懷疑乙黛,解釋道:“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情,乙黛與我提過,這件事情,的確是她大意,不小心透露給汪雨菡的。好像是她與汪雨菡一起吃飯的時候,汪雨菡問她,身邊最近有誰關機嗎?她便提了靜溪保胎關機的事情。”
“哦,那她實在是太不小心了。”柯爵撇了撇嘴。再道,“你一會兒要和她去見汪雨菡啊?那你要認清楚她們姐妹二人了,不要換了套衣服你就認錯人。我說,你就要與蔣乙黛結婚了,你現在分得清她們兩個嗎?”
秦天楠:“……”
他一臉的窘相。
柯爵便哈哈紈絝地笑起來,他伸手拍了一下秦天楠的肩膀,調侃道:“天楠啊,前段時間纔有個新聞,有個新郎,娶了老婆,然後老婆有個孿生妹妹。那裡地方送親的風俗是當晚新娘至親的人都住在新郎家裡。然後,晚上新郎出去院子裡噓噓,遇到了新娘的孿生妹妹,他在院子裡,就把新娘的孿生妹妹辦了。事後說是姐妹兩個長得太像,又穿着同一個顏色的衣服,加上晚上院子裡的光線暗,所以,認錯人了。你猜,這個新郎,他到底分得清楚新娘和新娘妹妹嗎?”
“咳……”秦天楠特別尷尬地輕咳了起來。
“哈哈哈……”柯爵紈絝地哈哈大笑,他勾住秦天楠的肩,眉毛揚啊揚,壞笑道,“所以,你可要分清楚哦。”
秦天楠特別尷尬地再咳了一聲,說道:“我,這個,如果不是從服裝上來分辨的話,還真分不清乙黛和汪雨菡。”
“哈哈哈哈哈……”柯爵笑得特別誇張,伸手便捧住肚子。
秦天楠額上滑下幾條黑線。
柯爵好半晌才止住了笑,再伸手勾住秦天楠的肩膀,揚眉道:“吶,我現在告訴你,她們姐妹除了衣着打扮不一樣,都有哪些區別?第一,汪雨菡右耳朵邊有一顆黑痣,蔣乙黛沒有。”
秦天楠聽得格外認真,他特別崇拜的眼神望着柯爵,實在是觀察得太細緻入微了啊!
他繼續聽柯爵說道:“第二,汪雨菡的皮膚,比蔣乙黛的更細膩。所以,你可以先摸一下蔣乙黛。記住手感,要是下次摸到手感比蔣乙黛的更好,那肯定就是汪雨菡了。”
“咳咳……”秦天楠又尷尬地咳起來。
“哈哈哈,你要是想摸的話,你可以照搬新聞裡那個新郎的套路,哈哈哈……”柯爵的語氣,壞得不要不要的。
秦天楠滿臉尷尬。
柯爵再揚了揚眉毛,繼續說道:“另外,蔣乙黛愛翹二郎腿,男人風。汪雨菡不管性格如何,反正是很有坐相的,坐姿很淑女。”
秦天楠頭上滑下幾條黑線,他說道:“大哥,你觀察得這麼仔細,我大嫂知道嗎?”
柯爵得意地揚眉:“她當然不知道。”
秦天楠:“……”
柯爵再道:“再有,蔣乙黛用左手用得比較多。比如端茶杯、遞餐具,一律都是左手。而汪雨菡,你仔細看,就會發現,她左手就是個擺設,若非需要同時使用左右手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動左手的。”
秦天楠對柯爵的崇拜之情,真如那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一直知道大哥的觀察能力很強,卻從來不知道,竟會這麼強。只是吃了幾次飯而已,在他們大部分都還分不清楚,乙黛和汪雨菡除了衣着以外,到底還有什麼區別的時候,老大已經能列出數條不同了。
柯爵再說道:“汪雨菡左手的小手指,喜歡留指甲,還喜歡塗紫色的指甲油。”
秦天楠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柯爵眉毛再揚了揚,說道:“當然了,指甲這種事情,要是蔣乙黛成心想要扮演汪雨菡的角色的話,也可以弄出來。但是天楠,一個人的習慣,是極難改變的。你不是要去陪她們姐妹吃飯,你還不去?”
“哦哦,大哥,那我去啦?”
“去吧,早去早回。哦,不,你也可以陪蔣乙黛過夜的,你們快結婚了嘛。嘿嘿嘿,年輕人,血氣方剛,我理解的。”柯爵壞笑着,拿手背敲了敲秦天楠的胸口。
秦天楠滿臉通紅,腦子裡再閃過與陳雪在酒店裡的場景,他的臉,便更紅了。
柯爵再衝着秦天楠揚了揚眉,壞笑着問:“想什麼呢?”
“咳,沒想什麼。”秦天楠落荒而逃。
柯爵臉上的紈絝、邪魅、壞笑瞬間便收斂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睿智的眼神。
天楠只是單純,並不是個傻子。所以,他這邊只要多給一些暗示,天楠一定會很快就發現蔣乙黛的問題。只是,那個時候,天楠一定會很難過,會比他更難過。
秦天楠下樓以後,沒有立即離開別墅,而是先去陳雪的房間看了陳雪。
看陳雪還沒有醒來,他立即問了醫生情況,醫生說沒事以後,他便站在陳雪牀前,肆無忌憚地打量她。
她臉上的酡紅已經散去,現在臉色看上去一點也不好,有點蒼白,應該是昨晚上沒有睡好。眼睛還是腫的,顯然是哭得很厲害的結果。
他看向她的手,她的雙手,安靜地搭在被面上。
他摸過她的手的,因爲長期辛勤地勞作,上面有老繭,摸起來硌手,可是他卻好喜歡摸她的手。摸着她手上的繭,就會有種他們未來可以風雨同州共患難的感覺。
秦天楠再深深地看了一眼陳雪,便大步離去。他撥打了蔣乙黛的電話,很快便趕往約定的地點。
蔣乙黛和汪雨菡已經到了。姐妹二人正分別坐在兩個樹質的凳子上聊着天。兩個人面前還擺放着一本雜誌,裡面有一些珠寶的戒樣,姐妹二人正聊得開心,說着各自喜歡的風格。
這是一座茶樓,現在正是喝下午茶的時候。
她們的面前,擺放着一個根雕的茶桌,一個穿着大紅色旗袍的清麗女子,正在替她們泡功夫茶。
包間外,有優雅的茶樓女子,正在彈着古箏。
婉轉的調子,悠揚地傳進來。
秦天楠一眼看向坐在沙發裡的蔣乙黛姐妹,果見蔣乙黛翹着二郎腿,而汪雨菡,雙腿併攏,坐得十分淑女。他再看向汪雨菡左手的小手指,果見指甲留得很長,上面塗着紫色的指甲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