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義憤填膺的聲音響起,一個一個長相嬌豔,曲線玲瓏,穿着蔥綠色的丫鬟衣裳的17、8歲少女衝出來,指着春香就罵,“明明昨夜是你當值,憑什麼要推卸到我的身上!”
夏香跪在淺憂的面前,一副一陣言辭地模樣,說:“五少奶奶,你可要相信奴婢,不要被春香的隻言片語欺騙去了。昨天並不是奴婢守夜,春香家的弟弟也沒有生病,她是做錯了事,害怕受到責罰才推諉到奴婢身上的!”
夏香說的激動,言語間和春香一般有些混亂,一個明顯是氣得不輕,一個明顯是擔驚受怕。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是誰說了謊話。
更何況夏香一臉正氣,春香一臉心虛,也很好分辨。
淺憂多看了夏香兩眼,上輩子原主後來清楚,夏香因爲長得好,偷偷被四少爺佔了身子。她不但不害怕,反而藉此機會和四少爺鬼混在一起,幻想着能被擡成姨娘。
四少爺相中了原主,就以此爲誘餌,讓夏香從中幫忙,因此,她才故意騙走春香,放四少爺進來。
“你……你才胡說八道!我知道了,昨夜是你騙我的!偏偏我回來還信了你的謊話!可笑我的天真!”春香大罵夏香。
轉而面對淺憂時,春香臉上一片澀然,“五少奶奶,失職之過,奴婢願意承擔責罰!可奴婢也請求五少奶奶,不要放過那些心思歹毒之人!”
“你說誰歹毒!我看真正的歹毒是你!”夏香反脣相譏,才發現屋子裡只有兩人的辱罵,淺憂一個字都沒說,不由得惴惴不安,閉上雙脣。
淺憂百無聊賴的看着桌上一套精緻的茶具,慢悠悠地開口:“說完了?不吵了?”
春香和夏香的臉色都變了,劇是不敢開口。
“春香按照失職之過懲罰,加罰三個月俸祿,看你還敢不敢任由人欺騙就離開崗位!”失職之過杖責十下,對於尚且年輕的小姑娘來說,只要行刑時塞上點銀子,刑罰輕些,到時在牀榻上躺上兩三個月,也就能痊癒了。聽淺憂的口氣,是相信了春香的說辭的!看來她也應該能求輕一些!
春香越想越是這番道理,磕頭領罰。
另一邊的夏香臉色就不好了,淺憂相信春香的話,那不是說她是騙人了?往大了說,豈不也是和秋嬤嬤一般的罪過?
夏香剛想求情,淺憂先她一步開口:“夏香膽子不小,也敢騙我了,就和秋嬤嬤一樣的懲罰吧!”
“不……五少奶奶,求求你,不要這般對奴婢!奴婢……奴婢有秘密要告訴五少奶奶。”爲了能保命,夏香豁出去了,打算將自己和四少爺之間的關係告訴淺憂。若是知道了她和主子的關係,五少奶奶還敢罰她?
夏香越想越對,看着淺憂的目光也冷靜下來,等着她給自己機會。
然而,淺憂就是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揮手,“你能有何秘密,不過是撒謊爲了保命罷了!我纔不會上你這等刁奴的當,來人,還不把她帶下去受罰。”
“不……五少奶奶,奴婢說的是真的!”眼看着嬤嬤們要來堵她的嘴,夏香心中一橫,不管不顧地喊了出來,“奴婢是四少爺的人!沒準……沒準已經懷了四少爺的孩子,五少奶奶不能動我!”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驚雷在屋子裡炸開,所有人都釘住,齊刷刷地看向夏香。
美人臉上都是淚水,在掙扎的時候衣衫亂了,頭上的髮飾也東倒西歪,可還是有種別樣的風情。這等模樣,到真是四少爺會喜歡的!
淺憂被茶盞擋住的嘴脣露出笑容,輕輕飲口茶,隨後才裝作驚訝地模樣,吃驚地說:“哎呀,這可是一件大事!事關夷安侯府的子嗣,我可不敢擅作決定。青嬤嬤,還請你扶着夏香,我們勢必要到上房走一趟了。”
青嬤嬤眉頭直跳,心中更是心驚膽戰,爲五少奶奶的手段,也爲四少爺的大膽。
她一點都不敢做主,親自扶起夏香,跟着淺憂到了上方。
李氏剛剛整理完庶務,正想躺下歇息一會,就看到淺憂帶着幾人過來,潛意識裡感覺到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淺憂像是沒發現婆婆難看的臉色,笑盈盈地坐下,指着夏香,將剛剛發現的秘密說了出來。
李氏聽得心驚肉跳,心中頓時生起一股惡氣,馬上看向青嬤嬤。後者不敢隱瞞,連忙也跟着點點頭。
李氏滿腔怒火欲翻涌而出,望着夏香的目光好似要吃人!
整個夷安侯府有三個少爺。最大的三少爺沒有娶妻,按理說後面的四少爺和五少爺都不能娶妻纔對。偏偏李氏是繼母,她就是不想管三少爺,反而先打算起後面的兩個兒子。先給五少爺娶了宋淺憂,隨後給四少爺定下首輔閆大人的嫡次女,只等着閆小姐長到17歲,就會娶回家中。
對方是個疼女兒的,故意要多留兩年,李氏就算有不滿意的地方,也由着他們做主。
可四少爺卻流連花叢,等閆小姐17歲,他都22歲了,哪裡能真的守身如玉這麼多年?自然也會玩女人。
對於這點小愛好,李氏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誰家的少年郎不喜歡美女。
但這絕對不意味着,在閆二小姐沒過門前,先生下庶長子的!
李氏一想到好不容易談下的婚事,就要被一個玩物破壞掉,恨不得馬上把夏香生吞活剝了!
一開始夏香只爲了活命,纔將這些話一股腦地說出來,對上李氏的目光,她頓時什麼都不敢開口了。
她當然清楚李氏的手段,事情稟告到她的面前,豈不是上杆子讓她殺了自己嗎?
夏香嚇得縮緊了身子,不停地朝後退,慘白了臉,雙手護住肚皮,脣不停地顫抖:“夫人,奴婢……奴婢這肚子裡有可能懷着四少爺的骨肉!求您,看在這孩子的份兒上,饒了奴婢吧!”
李氏陰惻惻地冷笑:“呸,你個下賤的小蹄子,還不知道是和誰鬼混懷的,還敢扣在我兒的頭上,我看你就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