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曾經隕石天降造就了一個聖地一般。
這次隕石天降,還送了一個巨人,其擁有驚人的知識與實力,一下子讓這個國傢俱備了龐大的凝聚力和感染力。
歐米伽首先利用她的知識與下巴,製作了簡單的生產工具,然後用簡單的生產工具製作更復雜的生產工具。
僅用了半天,發電站與加工廠就拔地而起。
因爲材料緊缺,她用剩下的資源製作了一艘大型飛艇。
時速四百公里,足以在四個小時內趕到白歌所說的目的地。
該文明並沒有任何形式的載人飛行器,在見到這艘大型飛艇後,一路上所有國家的人都在歡呼。
飛艇飛到哪,歐米伽的影響力就擴散到哪。
很快就傳播到了白歌所感應到的收容物所在國度。
那是個很小的國家,被周圍的國家排擠在一片草原上,過着比周邊國家更加貧瘠原始的生活。
上面的民衆依靠着最原始的放牧生活,石器與骨器是主要的生產工具。
一片草地被吃完,放牧就得換個地方。
有限的地,就只能養活有限的牲畜,有限的牲畜就只能養活有限的人口。
土地上沒有其他資源,而劫掠又打不贏周圍的國家,使得該國家只能持續性地落後,沒有任何辦法崛起。
資源有限的情況下,不斷髮展的人口將是該國家致命的問題。
每隔幾年,爲了能讓新生代活下去,年老的一批人將進行‘歸葬’。
所謂歸葬,其實也就是自殺,主動地讓自己迴歸大地的懷抱,用身體肥沃這片土地。
具體方法是集體躺在一片貧瘠的草地上,用石片奮力劃破自己的動脈,默默地放血而死。
他們相信璐璐的身體物質總量是不變的,一個東西消失或被毀滅,便會在另一個地方成爲新的東西。
一切生命也是如此,一旦死去,其他地方就會誕生新的生命。
所以在大家活不下去的時候,已經體會過生命美好的老人們,有義務把生存資格留給新生代,而自己則應該去歸葬,死後尊崇璐璐的安排成爲大自然的其他東西。
當然,如果大家都能活下去,也沒誰願意歸葬,因爲作爲人活着總比作爲牲畜乃至石頭活着要好。
這種事也只有在生存壓力大的時候纔會出現。
此時,在這個國家,正要進行歸葬。
合計一千六百名老者被集中起來,出發之前,由神職人員一個個詢問他們歸葬後希望成爲什麼。
其中大部分都回答還想做人,但也有少數希望成爲土壤,或是風。
甚至還有人說歸葬後,希望璐璐讓他成爲太陽。
不管他們怎麼說,神職人員都會表示他會將大家的期盼告訴璐璐的,璐璐自會安排一切。
儘管如此,還是有很多人在哭,無論是準備去死的人,還是他們的家人。
這並不是畏懼死亡,而主要是由一種不捨的情緒導致的。如同地球上自己珍視的人將要出國定居,再也不回來一般。
又彷彿是‘我刪號換遊戲了,但你們要在這個遊戲好好玩下去啊。’的感覺。
上路之前,有屠夫宰殺一頭牲畜,烤好了。
每個歸葬者吃一口肉,這將是他們最後的一餐。
告別終究是短暫的,在神職人員一聲令下,無數親人的哭聲中。
這些人脫光自己,走出人羣,完成了歸葬儀式。
漸漸的,一片草早已被牲畜啃完的荒地,被鮮血所侵染,一千六百人抽搐着死去。
如果有沒死的,會讓親人上去補刀,幫助他們儘快結束痛苦。
然而就在這時,一名少年從遠處哭喊地跑來,他似乎來晚了。
他是一名放牧者,專門看管一羣牲畜,他的祖父也在歸葬者名單中,他本該早來的。
“安靜!富奸!你怎麼來的這麼晚?你都沒有和祖父道別。”聽到少年大喊大叫,立刻就有人站出來訓斥道。
訓斥他的正是富奸的父親,而富奸的祖父則已經完成歸葬死去了。因爲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富奸本該把畜生們關好後,就立刻趕過來與祖父告別的。
然而他卻遲到了,沒有趕上道別。
“我剛纔暈倒了……”富奸還想解釋,可突然他就愣住了。
在他左眼前,出現了一千六百個點。這並非光點,也彷彿沒有顏色,富奸庸碌的知識沒法形容它。
“這是什麼……父親,我看到……”富奸轉頭看向父親,正想告訴父親。
突然,他父親臉色慘白,踉蹌一步。富奸急忙去扶,同時感受到左眼的點急速消失。
緊接着就見人羣猛地倒了一片。
大家都捂着肚子跌坐在地,腹部以肉眼可見地速度膨脹。
至少有一千人莫名地痛苦難堪,一下子冷汗就下來了。
在場無論男女老幼,上至國王神甫,下至平民工匠,統統挺起了大肚子。
“等……等一下……這什麼?”富奸感受着奇異點不斷消失,眼看就要沒了,本能地想試着控制它們不要減少,直接把眼睛閉上了。
然而他就算如此,也僅僅是讓點消失的速度慢了一些。
與此同時,他自己的肚子也突然膨脹起來。
“哇!”富奸痛苦地倒下,感覺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他肚子裡成長。
就好像……就好像懷孕一般,如果只是慢慢長大或許不會這麼痛苦,可偏偏速度太快了。
只見腹部膨脹的一千多人裡,有很多直接痛暈了過去。
“爲什麼我看誰……誰就會這樣……璐璐的神力麼?我……我還是看天吧……”
富奸再也不敢控制奇異點消失的速度,也不敢到處亂看,仰躺在地吃力地深呼吸,眯瞪着眼呆呆地看着太陽。
很快奇異點就徹底消失乾淨了,但是腹脹的疼痛反而愈演愈烈。
“哇哇哇……”耳邊響起許多嬰兒的哭聲。
他偏過頭,就見自己的父親肚子已經癟下去,身下一個初生的嬰孩躺在泥地裡大哭。
不僅僅是這一個,人羣裡不時有新生兒誕下,這個國家的人口在短短几分鐘間,飆漲了一千多。
好在,還有更多的人沒事,他們急忙照顧分娩的人,照顧新生兒。
儘管很多懷孕的都是男人,但這些土著並沒有被嚇傻,哪怕心裡覺得奇怪,心中的信仰也可以解釋這種事。
璐璐就是自然,萬事萬物盡在其中,生育之事也不例外。雖然不清楚爲什麼璐璐突然讓他們國家的一千多人猛地生下孩子,但這既然發生了,就是璐璐的安排。
至於有很多男人和幼女大肚子,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宗教讓他們可以解釋一切,同樣的事情若放到地球,怕是早已嚇傻旁人了。
正在大家忙碌接生時,巨大的陰影遮天而來,正是歐米伽的飛艇。
飛艇見這裡聚集的人多,便在一旁降落。
很快從中走出許多異國人,這些異國人一下船,就歡呼地宣揚歐米伽的存在:“火焰從天而降,帶來了半神巨人,她會讓我們的生活更好,是璐璐派來幫助我們的。”
人們擁簇着歐米伽走到地上。
歐米伽在一羣矮小者中鶴立雞羣,她身高一米八,和普遍一米二的土著相比,確實算是巨人。
只見她似乎很嫌棄半神的稱呼,以高等文明的底蘊降臨這裡,在這羣土著眼中,當不了神也就算了,還非要叫她半神,弄得她相當有挫敗感。
“我不是半神,叫我女皇大人。”歐米伽糾正道。
接着,她就發現這裡的奇異場面,一大羣人躺在地上分娩,仰天臥地,很多新生兒剛出生沒多久,因爲場面的混亂,要麼被擁擠踩踏到,要麼被蒙在泥土裡。
手忙腳亂中,很快就有許多嬰孩死掉。
這更加造成了場面的混亂,大家沒有一次處理這麼多人同時分娩,更沒有處理過男人分娩。
對此,歐米伽皺眉道:“真是原始文明,連種族最基本的繁衍事務都處理的這麼糟糕。”
“咦?這個種族兩性都有繁殖能力麼?”
“當然不是,從古至今,璐璐都只會讓母體懷孕,這……可能是璐璐有什麼深意吧。”歐米伽的一個跟隨者說道。
歐米伽也不解,但她知道這正是自己表現的時候。
根據任務指示,她必須要讓這裡的人對她言聽計從,成爲她的追隨者。
“你們立刻去幫他們,把有經驗的人統合起來,所有人聽我管理……”歐米伽自信滿滿道,儘管她還不是很熟悉這個種族的情況,可光憑管理能力,也足以應付這種情況了。
只見她湊上前,指揮若定,很快讓人羣井井有條。
她長得又高,說話又中氣十足,頗具感染力,在人羣裡異常奪目。
富奸剛剛生下一個孩子,正虛脫着,自然被她的聲音吸引過去。
“半神麼……好高大啊,從天而降的話,就真的是璐璐派來的了。或許她有辦法……”富奸剛想着,卻突然看到左眼又冒出幾個點。
此時他已經意識到,或許身邊有人死去,這些奇異點便會出現。
顯然,因爲處理不善,已經有嬰兒夭折了,導致本已經流失乾淨的奇異點再次出現。
不經意間,這一眼直接導致上前來幫忙的歐米伽,和身旁的一些追隨者肚子迅速膨脹起來。
“你們幾個不要愣着,去那邊……還有你們,擠在這礙事,去搬東西……”
“不是人多就能把事做好的,多餘的人全部散開!你們……呃……誒?什……什麼?”歐米伽渾身一震,她的體質很好,察覺到身體一樣的時候,並沒有倒下。
可是曾經擁有帝國所有知識的她,太清楚自己發生什麼情況了。
“誒誒誒?我懷孕了?”歐米伽愣愣自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