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也算是經歷過不少風浪的人,可今天一道晴天霹靂,算是徹底把他震懵了。
他親生兒子被他告發了。
不光他不信,在場所有人第一反應都不敢相信。
“怎麼可能?”
“王乾他瘋了嗎?”
“難不成……是剛纔……”
“是因爲曉玲嗎?”
“這……這……他怎麼這麼衝動?”
王乾的告發,讓大家無比震驚,因爲這等於王乾也把自己告發了,這在他們看來是不可思議的決定。
可一想到方纔王乾爲了曉玲,竟然和父親翻臉,一副“老子忍了你兩年”的態度,結合這事,倒也不是不可能。
只能說,王乾太特麼傻比了!
完全是坑爹。
整個社團幾乎被一網打盡,雖然有兩成的人不在,可在這突如其來的行動下,他們也遲早落網,根本沒得跑。
一夥人低着頭被帶出公司,外面已經有記者神速般地趕到。
就看到王九在那裡不斷地呢喃道:“逆子!畜生!紅顏禍水……”
其他人也憤憤不已,咒罵着王乾。
經過一番追問,記者搞清楚了原委,無比興奮。
“嘶,勁爆啊!兒子告白小媽,父子爲了一個女人翻臉,兒子轉頭把父親告發,直接破獲了一夥非法社團!”
“九爺啊,這人我知道,我兒子就被他害得成爲賭鬼,沒想到他栽在自己兒子手上,真是報應。”
“切,那個王乾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自己也罪大惡極,竟然敢報警,也是醉了。”
王九心中無比惱恨,被押送到局裡,慢慢緩過了打擊。
開始冷靜地想:不會有證據的,就算有,也會證據不充分,我請個好律師,也就是了。
他如此想着,立刻在局裡大喊大叫,要求請律師。
不久後,張隊長帶着一隊警察回來,正好聽到王九喊:“你們沒有證據。”
張隊長冷笑道:“沒有證據?你兒子的日記裡記載了你所有罪證,包裹證據放在那裡,也都一一寫明。”
說着,一個個警察抱着一堆證物回來。
看得王九眼花繚亂。
張隊長說道:“這些都是從你公司、家裡,還有其他日記上記載的地方搜到的,你還說沒證據?”
“這個,是你逼人還債時,砍掉人家手指的錄像。”
“這個,是你行兇毀屍的兇器和指紋。”
“還有這張照片,上面這些器官你都弄哪去了?”
“還有賬本,這麼多不明資金,你哪來的?”
“還有這個錄音,這些全都是你開外圍賭局的證物。”
張隊長拿出許許多多證據,一樁樁,一件件,形成充分的證據鏈,把王九做過的事起碼坐實了五成。
等到時候找到證人,請一些受害者作證,以及審訊一波王九手下,證據鏈就會更加完美無缺了。
這些,也確實是王九做過的事。
他驚悚至極,顫顫巍巍地指着證物道:“這些都哪來的?不可能!我怎麼會留下這麼多證據?”
張隊長哼道:“你有個好兒子啊,這麼多證據已經足夠起訴了,你老實交代吧。”
“噗!”
王九渾身癱軟,聽到是王乾所爲,還以爲這些年來,王乾都暗中留藏證據,就等着這一天呢。
這也太拼了,王九瞬間崩潰。
“逆子,爲了一個女人,兩年來默默攢我的罪證?甚至不惜跟我同歸於盡?”
“我……我……我把她讓給你好不好?畜生!”
王九吐血暈倒。
……
一間審訊室內,有兩兄弟無比驚悚地看着一段錄像。
錄像裡,是他們和王乾在手術室裡解剖人體。
旁邊一個警察冷聲道:“你們都看了半個小時了,還不承認?”
“承認什麼啊?真不是我做的!”
“對啊,這錄像裡的不是我!”
警察氣道,指着視頻裡的臉說道:“這人不是你?”
隨後又問另一個人:“你也不承認這是你?”
兩兄弟急忙點頭。
“啪!”
警察怒拍桌子道:“當我瞎啊!這些都是原版視頻,沒有處理痕跡,你們都給我老實交代。”
兩兄弟都哭了,他們確實砍過人,可在手術檯上做這種事,還真的沒有,這可是多一條人命的事,那就更不承認了。
“我也不知道……我們真沒做過……”
“一定是王乾,王乾偷拍的,這視頻是他作假的!”
警察怒道:“我說了,這視頻沒有被處理過!這都鐵證如山了,還不承認?”
其中一個立馬哭了:“真沒做過,這個人是另一個醫生乾的,我告訴你他住哪!”
另一個也說道:“對啊,這是醫生的活兒啊,我哪會動手術啊!”
警察冷笑,這倆貨確實不會做手術。
可問題是,這項手術,根本不需要有多精湛的技術,因爲不用保證受術者活下來。
連心臟都取了,人反正必死,技術重要嗎?只需要保障想要的器官完整就行,其他什麼雜七雜八的部位,誤傷也就誤傷了。
很多黑市醫生取器官,其實都不是那個專業的,不過是跟着人學了幾次步驟,也就步入實戰了。
警察說道:“你們這些畜生,不會醫術就敢給人開刀。也是,反正也不打算讓人活,也就無所謂了是吧?”
聽了這話,有個人委屈道:“我真不會醫術啊!”
“哼!你還敢說?連個態度都沒有!”警察氣得指着鏡頭說道:“你看看你!動個手術竟然還敢抖腿!你是人嗎!”
那人一愣,鏡頭裡的他,確實在抖腿,而且是一邊做手術,一邊吊兒郎當地抖腿。
其實他現在,桌子底下的雙腿,也在瘋狂地抖動着。
酷愛抖腿,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是他的老毛病了,此刻看了視頻,連這種細節都有,他真想不通爲什麼。
兩人看着錄像裡的自己,越看越心驚。
外表,服飾,聲音,乃至不自覺的習慣,也都一模一樣地表現出來。
恍惚間,他們自己都懷疑自己了,以爲自己在做夢。
“難道真是我倆乾的?”
“爲什麼我記憶裡不是這樣的?”
警察見他們神情恍惚,又拿出一堆指紋證物道。
“不管你們承不承認,反正已經鐵證如山,法院自會判斷,你們認不認都不會影響到法院判決!”
警察見多了因爲罪過太大,就是不願承認罪行的人。這種人鐵證如山了,還咬着牙硬是不認罪,以爲這樣就可以拖延時間,或者躲過法律嚴懲。
實在太天真了,法律程序正規,證據鏈極其充分,警方只要起訴上去就行了,法院該怎麼判就怎麼判,絲毫不會受到影響。
兩人已經崩潰,其中一個急忙喊道:“我失憶了!”
“我的記憶絕對出錯了,我要求鑑定我的精神狀況,說不定我有精神病!”
另一個聽了也急忙喊道:“對,我也有精神病!”
警察氣樂了,更加認定這倆人是那種打死不承認的類型。
……
白歌走出公司的時候,就已經報警,直接在電話裡把很多事情抖出來,並且將一些證據通過郵箱發送給了警方。
當然,用的是王乾的手機與郵箱。
還有些實物證據,就讓警方跟着日記裡提供的線索,自己去找吧。
他先走一步,直接開着王乾的車,就上了高速離開了襄樊市。
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那麼警方自然也就慢了一大步。
等到警方大規模出動,想要抓捕潛逃的王乾時,已經晚了。
“這個王乾,把天王公司所有人都坑了,自己卻跑了。”追擊的警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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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開車的笑道:“我也是開了眼界了,這王乾顯然早就計劃好了,一直默默收集自己父親和其他人的罪證,也不知道他圖什麼。”
“真是親父子嗎?聽說是爲了一個女人……”
“奇葩啊,結果這女人也不跟他走,他只好自己跑路!哼,他以爲自己跑得掉嗎?”
警察們很快就查到了王乾的車,得知對方直接上了高速,急忙追過去。
大約追了二十多分鐘,就看到了高速上直接停了一輛空車,至於裡面的人,估計早就離開了。
“竟然棄車而逃,肯定有腳印,追!”
警察果然在高速路下的地方發現腳印,急忙徒步追蹤。
可一直追到一處河邊,也沒發現王乾。
“跳河跑了?快!分開來,沿岸追查。”
警察兵分四路,一直找到晚上,也沒發現王乾的蹤影。
喪氣地回到局裡彙報工作後,張隊長拍桌子道:“竟然讓他跑了!”
一個局長倒是很淡定,因爲這次破獲的功勞已經很大了,跑了一個王乾,其實問題不大。
只見局長平靜道:“發全國通緝令吧,他跑不了的。”
“這次大家辛苦了,今天加加班,明天我請大家吃飯。”
聽了這話,因爲跑丟了王乾,而有些懊惱的警察們,很快也釋然了。
他們都認爲,逃跑的王乾,已經是窮途末路,遲早會被抓到的。
殊不知,他們要找的‘王乾’,已經換了一副樣子,穿着另一套截然不同的衣服鞋子。
陪同着一個被帶來配合調查的涉案人員,直接正大光明地走入了警察局。
這當然是白歌,他輕鬆擺脫了警察。
此刻,正陪着邵源,做做樣子呢。
邵源的事情,也有錄像爲證,他確實幫這個社團做了事。
可是錄像裡,他卻是被強迫的,其中的情節,完全符合被脅迫犯罪的條款,可以免除刑罰。
再加上被審訊的人也交代了去過他家和診所裡控制、監視他。
警方對於那羣人的先入爲主,也就進而同情起了邵源。
最後,邵源只是把賺到的贓錢上交,交代記錄了一些口供後,也就可以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