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時間，我不停地跟襄鈴找話題聊。
但沒幾個星期我就意識到這麼一件事，我們可以聊，但確實不可能聊得那麼來。襄鈴又單純又可愛還正經，我……看上去單純可愛跟正經。
在襄鈴的影響下，我對於數學這一科不像以前一樣怕。她特別喜歡下課就問別人問題，大多數都是學習的，理科問前面兩位，文科就問我。玄竹的同桌總是會轉過頭來回答襄鈴的問題，我本事不愛跟異性聊天，但學習的想法是有的，所以他們聊，我就在旁邊靜靜地聽，聽不懂再問已經聽懂的襄鈴。玄竹是愛學習的，他雖然少回答襄鈴的問題，不過在他同桌轉過來的時候，他也會轉過來一起聽，甚至跟他同桌一起研究襄鈴的問題。
這種氣氛也影響到了周圍的人，好學習的，又或者是有問題的，總是樂意聚在我們周圍進行討論。
簫慢跟檸時常從4組跑到我們3組來，帶着自己的椅子坐在桌子邊，拿着題就開始刷。
我們總是刷着刷着就聊起天來，襄鈴聽了頂多笑笑，很少應我們的話。
在我眼裡她真的很正經。
直到……
某一天的一個下午的一個課間。
襄鈴寫着作業，寫着寫着忽然問我：“你是不是喜歡醫學類的東西啊？”
我也正在奮筆疾書，所以頭也沒擡起來就回答她“是的”。襄鈴壓低了聲音，湊過來了點，顯得有點神神秘秘的，我也把筆放下，好奇她想問我什麼。
“既然你喜歡醫學類的，那是不是一些知識也懂？”
“嗯……瞭解過一些，大多數都是網上查的。你要問我什麼東西？”
襄鈴甚至撇了一眼玄竹跟他的同桌，然後纔開口說：“聽說，男生腎虛的話，腿毛少。”
“啊？有這個說法嗎？”我有點疑惑。
“你沒聽過嗎？”她問。
我搖頭，表示只清楚腿毛這個東西跟雄激素有關係。並且反駁她：“可是腿毛多的又不一定腎好吧。”
“可是別人是這麼說的。”她答。
我問：“按這麼說，女生腿毛多也是腎好嗎？這是和激素有關係啦。”
“可是激素和腎……好像有點聯繫。”
襄鈴沒有表現出失落，又跟我說：“那我問問前面兩個。”
我一愣，肢體反應比腦子快，一把拉住她的手，“這，不好吧？問男生這種問題。”
她表示沒什麼大問題，就當問一問跟生物有關的問題得了。
前面兩位正在討論着數學題，異常認真。襄鈴小聲叫了一下玄竹的同桌，又叫了一下玄竹，他倆以爲襄鈴又要問問題，連忙轉過來。玄竹的同桌問：“哪道題？是不是這道數學？太難了，我們還在討論。”說着，把他倆寫的東西跟練習冊攤開給我們看。
“哦不是不是。”襄鈴擺擺手，“這種級別的題你教了我也不會啊。是別的問題。”
“你說。”玄竹說。
“男生腿毛少，是不是腎虛？”
我“噗嗤”一聲沒忍住笑了出來，氣氛一下子變得更加尷尬。其實我並不打算笑的。可是襄鈴那一本正經的表情，搭上玄竹跟他同桌聽到她說的話後笑容僵在臉上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笑了。意識到自己的笑帶給別人尷尬，我立馬掩了笑聲。
玄竹很快反應過來，回答：“你不要相信一些奇怪的東西。”說着又撇了我一眼，示意我別笑了。
玄竹的同桌表現得最好笑，想開口吧，又不知道說些什麼，臉憋得有點紅，好久才冒出來一句：“對，網絡消息很多是騙人的。”
“不是網上看的，我是聽別人說的。”
“那個人可真閒。”玄竹的同桌回答。
我再一次笑出了聲。
簫慢探過頭來，問：“怎麼了？”我直搖手，“沒事，我們在討論……討論一些生物的問題。”
“那我不參與了。”簫慢又低下頭。
“是跟那個什麼……”玄竹說：“以前學過的，那個什麼來着……”
“激素？”
“對，激素。”他答：“跟雄激素有關係，應該是吧。”
“那激素是不是跟腎有關係？”襄鈴問。
“……”玄竹不知道回答什麼了。
襄鈴笑了笑，“我就是好奇，有人說男生腿毛少就是腎虛。”
“假的假的。”玄竹同桌連說。我也趕緊點頭。
重點來了。
這倆人轉過身去後，我跟襄鈴正說着回去查查資料好了，擡眼便看見玄竹跟他同桌聊了些話，然後略彎下身體，擼起了褲腿。
比誰的腿毛多……
襄鈴也看見了。
然後跟着我一起趴在桌子上偷笑。
他倆意識到被我們發現了，乾脆不掩飾。玄竹直接對他同桌說：“你看我腿，特白，而且看上去就是很健康，不虛。”
他同桌立馬回答：“是嗎？你那麼瘦，弱不禁風啊。還是得吃點東西補補纔對。”
“不用不用，好東西得給好兄弟吃，我不需要。我好的很。”玄竹回答。
我笑得幾乎喘不上氣，笑到咳嗽，襄鈴在我旁邊拍着我的後背，自己也笑得直喘氣。
玄竹轉過來，小聲地問了我一句：“那女生呢？”
我收斂了笑，又咳了幾聲，“激素嘛，女生又不是沒雄激素，就是少而已。”
“那你……”
我亮出手臂。
我本來就白，汗毛也很明顯。
“我比較man。”
我看着他憋笑着轉了過去，非常“禮貌”地豎起國際友好手勢。
襄鈴一臉吃驚地看着我，我清楚，在她心裡我的形象已經崩塌了。“你……”
我打斷了她的話，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日子還長，我什麼樣子你會清楚的。”
自那以後我們就放開了，形象在彼此的心裡不斷崩塌，又不斷重塑，變了一次又一次，才變成現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