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這中考,我找準機會,姝彤以及其他幾個同學表示還不如在班級裡自己學習,所以我溜去辦公室,找到班主,扭扭捏捏地開口:
“老師,那個,姝彤他們不是不去上最後一節課了嗎?”
“是啊。”班主任放下茶杯,“我教書教這麼多年,頭一次遇到別人不去的。”
“啊……就是,既然他們不去,那個位置就空出來了嘛,所以我去可以吧?”
“哈哈哈哈哈哈——”旁邊的一個女老師沒忍住笑了出來,班主跟着笑,我有點不好意思,他說:“誒呀,去嘛!反正又沒什麼,趕緊搶,這種事情不用跟我說的。”
“就是就是。”女老師接話:“想學習又不丟人。還特別拐了個彎告訴你班主啊?”
除去尷尬我還是蠻開心的,蹦噠着回教室,襄鈴遠遠看見我蹦過去,一看就知道我成功了,摟着我的肩膀說:“太好了,你快來跟我坐一塊,櫻瑩不在,我怕死了。”
“怎麼了?老師還會叫人回答問題的嗎?”
襄鈴嘟嘴,點頭。
“行哇,我直接看你的卷子就OK了。”
“我卷子沒填。”
“合着你拉我墊背是吧?”
“誒嘿。”
下午一放學我就跟在他們後面,鬼鬼祟祟地一起進去了,襄鈴的位置靠後,黑板又小,燈光也差,看着真是難受,襄鈴一到位置就開始思考物理捲上的題,我一瞧,果斷移開視線,全是大題級別的。
“難怪你沒寫啊。”我悄聲說。
襄鈴捂嘴答:“這哪是人能寫出來的?”
上物理的是一位男老師,我擡眼看他,他旁邊就是若讌,她眉頭緊鎖盯着題目不敢吱聲,頭都不敢擡,看得我都害怕了自覺把頭埋下。襄鈴的頭埋得比我還低。
老師開始講課,那些題對我來說跟天書一樣,襄鈴果斷放棄做題,眯着眼睛東倒西歪遨遊在恍惚的海洋裡。應的人也都是前面的,都少得可憐,幾個人聲音加起來都沒老師提問的聲音大。
聽完以後,我只感覺整個人都是懵懵的。那幾位也先回到了教室,我跟幾位以前認識的同學聊了幾句,有一個很興奮地問我:“你在班裡排第幾名啊?”我擺擺手,“沒排上,你們當我替補的就好。”
還沒入教室門呢,我就聽見玄竹的聲音,說什麼題這麼難,有沒有聽懂的;襄鈴的痛苦哀嚎以及潯楓的無奈嘆氣。我一進去,潯楓就問:“你聽懂了嗎?”
“你看我臉色。”我開玩笑活躍氣氛。
“哈哈哈哈哈哈哈——”襄鈴莫名笑得趴在桌子上,“你在我旁邊聽得特別認真誒!”
“所以臉色更不好了。”我聳肩無奈。
他們給我說,他們去其實也只是想補補英語語文,物理數學那些……嘖,看都看不懂。要是像姝彤懷瑾那麼勇的話,早就跟老師申請不去了,自己在這裡多呆一節課寫作業。
我這物理果斷看網課,基礎太差了。
別人去是培優,我去是扶差。
除了這些外,還有些有的沒的小鬧劇,也許應該說我這個人本身帶着歡樂氣場,才導致總有一堆傻事。
我們學校有分校園卡,先前呢,我是戴在脖子上,後頭班主任自掏腰包買些個卡套,叫我們別在衣服上。某次上廁所,手那麼一擡,卡那麼一掉,就那麼不偏不倚地掉在了坑裡。
本人潔癖不僅對人,對某些物也是有點,看着那張自己不好看照片的卡,我果斷去拿了盆舀了水,試圖把卡徹底衝下去,然後它就卡在那裡了。當時我也着急,我就沒去管,直接就走了。
然後我就被可愛的同學問,廁所裡的卡是不是我的。
她努力憋笑的樣子我看着都覺得痛苦。
“是我的。”我大大方方就承認了,“哈哈……衝不下去啊那個卡,我也不敢拿出來。”
“我剛進去就感覺好像有個奇怪的視線,原來是你的照片……”
“……”
所以我硬着頭皮等着放學沒什麼人去廁所以後,把那張卡拿出來,丟到垃圾桶裡,在學校洗手洗到手發皺,回家酒精清理。心情複雜地跟蕭慢和若讌吐槽,她們本着朋友情誼在不能笑得太猖狂安慰我幾句,什麼“也許就一個人看見了”,什麼“沒事反正拿掉了”,第二天我去培優,幾個女同學圍過來一起“嘲笑”我。
我的馬甲,罕見在大衆面前掉了。
看着我挺嬌弱的,還沒想到這麼猛。
更猛的還在後頭。
那些日子裡,也就聊聊天能讓我心情好點,考試的時間離得越近,我就越焦慮,姝彤坐在我後面可謂是一下課就跟我聊,什麼都有,遙遠如暢想未來,短如昨天晚上吃了什麼,有沒有做夢;不正經就聊些有的無的,正經就說物理數學題,偶爾再說幾句髒話,吐槽吐槽哪節課又聽不懂了。其他同學早就見怪不怪了。
姝彤知道我焦慮,她本來也是個話多的人,在我這邊算是找到一個發泄口了。跟我聊起過,我這壓力一大就不愛跟別人接觸,那以後上了高中怎麼辦?
我每次都會開玩笑地跟她說:“你怎麼比我媽還相信我?就我這狗成績,我還上高中?別了吧,太丟咱學校人的臉啦。”
她也總是哀聲跟我聊起,“就是就是,就這數學就這物理,叫誰考去啊————太難了,那個培優課我聽不懂,自己上網找網課還看不懂!”
一段日子後她又開始執着於我的力氣大不大。
似乎覺得我之前扔實心球扔了6米多是假的,於是要我跟她掰手腕。表示,我一焦慮就不樂意跟別人接觸,以後上了高中是要住宿的,那可怎麼辦?
我想着也有道理所以就同意了。
同學還挺會捧場,看我倆在那裡掰手腕,趕過來坐在旁邊喊我名字爲我加油。
我在那裡笑得肩膀發顫,姝彤手一用力一臉驚訝,硬掰掰不下,我們兩個手上還算有肉的,肱二頭肌凸起。
“秒了她!彤哥!秒了她!”
不知道誰喊的。
“我也想!我秒不了!”姝彤喊回去。
畫風逐漸變得奇怪,從一開始的爲我加油打氣變成鼓勵姝彤趕緊秒了我,再到鼓勵我秒了姝彤。
我答:“不行啊,我頂多不被掰過去,做不到把別人掰下去。”
我倆在那裡僵持,姝彤臉都紅了,感覺有點咬牙切齒地說:“你力氣挺行啊。”
我“哈哈”一笑。爲了考好實心球,拿着家裡的重玩意練習不是白練的。
潯楓調侃,“人不可貌相嘞,她力氣可不小的。”
那幾個跟姝彤玩得不錯的男生一鬨而散,說什麼沒意思沒意思看不了大哥秒別人,還覺得挺震驚?
好吧,繼我其實不文靜和搞笑,其實底子是黃橙橙的,其實罵人很溜以後,我的形象徹徹底底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