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怎麼,我說的難道不對?”
玄清看着帶着怒氣卻又不想發泄出來的樓炎,心中莫名感到哀傷。
明明他們一開始是那樣美好,爲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了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不再信任她了呢……
……
“知道,她爲什麼這麼對我嗎?”
沉默了半晌,玄清突然說道。
樓炎身子一頓,卻只盯着她沒有說話。
玄清莞爾一笑,看着樓炎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因爲,她、喜、歡、你!”
聽到這話的樓炎心頭一震,縮着瞳孔覺得玄清簡直瘋了,但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他內心的彷徨。
未等他問出其他話語,只聽玄清又道:
“因爲她覺得,如果不是因爲我,她就不會失去她的樓炎哥哥,只有我死了,她的樓炎哥哥纔會只對她一個人好。”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祭櫺是她放出來的,當年是她破壞了封印陣法。”
“她一開始是想要利用祭櫺來對付我的吧,只是她沒想到祭櫺根本不受任何人的控制,還附身到了你的身上。”
“你的父親,我的祖母,還有族中死傷大半的族人都是你在被祭櫺附身之後殺害並吸掉魂魄的。”
“啊——”
“別說了!別說了……”
樓炎此時非常崩潰,因爲他無法接受所有的一切竟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可他那時得到的消息卻是:她解除祭櫺的封印是爲了能夠助她更好的修習邪功。
……
“呵呵~是的樓炎,你這八百年來恨進骨子裡的女人才是一直以來最愛你的女人~~”
“當年要不是我過於大意,又怎會被區區一個聖女給打傷。”
“更想不到她會以她自身的修爲和性命將我封印在她體內,死後還被鎮壓在她的骨灰之下!”
玄清看着又變得陰邪慼慼的人登時明白了因爲接受不了自己纔是罪魁禍首的樓炎崩潰,現在又變爲祭櫺重新掌控。
“哼!你既然知道這些,那你就該清楚我會再次將你封印!”
說着又咬破指尖用血把金剛杵快速塗過一遍後,用力拍於地面,只見一條火龍延地而出,將祭櫺圍圈在火咒中無法逃脫。
祭櫺見此,忙吐出黑氣想要將火滅掉,奈何那些黑煙一觸碰到那火立馬被燒得一乾二淨。
他不死心,又吐出更多的黑氣只集中一個位置想要突破出去。
而在外面的玄清又怎會看不懂他的動機,於是念起咒語再次加深了火咒的威力。
“啊——”
只聽祭櫺發出一聲撕裂的吼叫,就知道這火咒的威力還是非常厲害的。
——————————
此時的祭櫺無疑是非常的難受,因爲他不僅要抵擋住火咒,還要壓制住體內那兩個不安分的靈魂。
是的,本體靈魂姜遇和樓炎聯起了手,現在正一點一點將祭櫺這個邪靈擠出體外。
雙管齊下下,祭櫺好不容易吸食的魂魄正一個一個的因抵擋不住火咒而消散。
他很不甘心,因爲他好不容易纔被解除,他還未報那封印之仇,若是再次被封印,他不甘心!
“鬼扇、鬼扇……何在!還不速速歸來!!”
隨着這一聲痛苦的吶喊,只見四周的溫度驟降,原本灼熱異常的火圈瞬時小了很多,不遠處的廢墟里傳來一聲沉悶的響動!
……
不好!
玄清趕緊執起金剛杵飛至祭櫺頂上,她本想先將祭櫺抽出體外,奈何祭櫺的怨念太強,此時利用他的念力進行召喚。
這是在面臨生死危機時纔會有的吶喊,所以威力很大,她得趁着東西還未被召喚出來時將祭櫺重新封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唵 !”
“梭 !”
“嘎 !”
“呀 !”
“梭 !”
“哈 !”
每念動一字真言,就得搭配一種印結手勢才能驅動鎮壓法陣。
……
這十字金剛杵的鎮壓法門,原系古印度的兵器,後來被一西藏密宗吸收變更爲法器。
它的意義是堅固鋒利智慧,可斷除煩惱,消除惡魔,代表了佛智,有不空、空性、真如、智慧等含義。
後又被繼承的人加以改進,在傳到玄清這一代時,這金剛杵便有了使用真言搭配上印結手勢用於鎮壓魔物的作用。
而在鎮壓過程中又可以將邪魔自身的邪念、罪業、惡障等違緣障礙悉消除無餘,並達到將之超度的目的。
……
此時,玄清已加快速度對祭櫺進行了鎮壓,但由於對方也是不甘示弱,終於在祭櫺再一次的呼喊聲中,廢墟里嘭的一聲,那些倒塌的石塊猛然被炸開。
隨後嗖的一聲,一團黑色的霧氣像離弦的箭快速朝被壓制在地的祭櫺飛來,而後直接與還在頂上的金剛杵相撞。
“嗯……噗——”
“聖女大人!”
躲在一旁觀望的洋子趕忙跑上前去扶住欲要倒下的玄清。
“鎮壓,還未完成,可這具身體實在……承受不住了……”
“嘔——”
玄清喘着粗氣說了這麼一句,未了又吐了一大口鮮血出來昏了過去。
“聖女大人!聖女大人!”
洋子抱着玄清大聲吶喊,可懷中的人已然昏死過去毫無動靜。
……
“哈哈哈哈!”
“我看現在還有誰能夠阻攔得了我!!!”
只見祭櫺手持一方黑色的鐵扇子,緩緩從已經熄滅的火圈裡走了出來。
洋子被祭櫺這麼掃了一眼頓時沒來由的一陣心慌,他抱着不省人事的玄清開始往後退。
這祭櫺是怎麼一回事!?
這邪氣竟比一開始還要重,就連他這個未修煉者都能看到他身上那股濃重的黑氣!難道是因爲那鐵扇子?
“呵~你覺得你能逃得掉麼?”祭櫺盯着眼前的獵物幽幽道。
洋子無語朝天白了一眼,不跑難道站着等你抓!?
說着,打橫抱起玄清就往後跑。
“啊——”
只見眼前一花,方纔還在他身後幾米遠的祭櫺瞬間閃身到了跟前。
“哼!我說你跑不掉的,還是乖乖被我享用吧~”
洋子看着越來越近的祭櫺,心知這回是真的得交代在這了。
但是就真的很不想就這樣認命,於是又換了幾個方向跑了幾次後,都被瞬間出現在他面前的祭櫺擋住,看着祭櫺執起的手,他緊緊閉上了雙眼。
……
等了許久,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也沒有其他奇怪的的感覺,不禁有些疑惑。
因爲他可是見過祭櫺吸掉其他人魂魄的場景,那速度可不帶任何停頓的,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想到這,他小心地睜開雙眼,看到了非常不可思議的一幕!
上百個新舊不一的靈位此時正圍做一圈將祭櫺包圍其中,祭櫺還保持高舉着扇子的動作一動不動,看模樣像是被限制住了。
“你們以爲這就可以困得住我嗎!?”
祭櫺怒吼一聲,身上陰邪之氣霎時溢出,他抓着鐵扇朝最近的兩塊牌位刷的一劈,兩塊牌位被割分成兩瓣掉在地上。
“不自量力!”
祭櫺說着這麼一句,又劈掉了幾個牌位。
就在他想繼續劈那些靈位的時候,脖子倏地一熱,瞬間收緊!
“什麼!?”
他用手一抓,想要將這作祟的項鍊給抓下來,卻沒想到根本燙到無法觸碰,隨後開始冒出紅光灼燒着祭櫺痛苦不已,那些剩餘的靈位也開始發起光芒一齊朝祭櫺身上射去。
“哇啊——”
……
“嗯……”
“聖女大人你醒了!”
洋子正激動的看着這令人震撼的場面,在聽到懷裡人的聲響後,驚喜叫出了聲。
玄清捂着胸口站穩後,看着這尤爲驚奇的畫面也不由暗暗心驚。
“這是、先祖顯靈!”
“看來是威脅到族民們的生命安全,是以這才顯靈鎮壓邪物。”玄清自顧自道。
“一定是姜遇!現在項鍊發揮了作用,肯定是姜遇他們進行的反抗!”洋子握着拳頭激動地哽咽說道。
“哇啊——”
隨着祭櫺一聲高亢的聲音,刷的一下,從姜遇身上被擠了出來。
“黑狗!”
“汪!嗚——嗚——”
“啊——”
洋子和玄清眼看着黑狗兇殘撕咬吞食着已變爲一團黑霧的祭櫺不禁一愣。
“這……”
“它沒事,這小畜生能對付的。”姜遇回答洋子道。
隨後又走到玄清面前,道:“聖女大人,有個人,想要與你說說話。”說着輕拍一下項鍊,一道暗影飄了出來。
“洋子,我們走。”我道。
“呃,走、走哪裡?”洋子懵聲道。
“當然是去找浮生他們啊,而且我餓了,很餓很餓……”我摸着肚皮,吧唧着嘴道。
“可這……”
洋子一下指着和玄清相對而立的陌生魂魄,一下指着鬱悶不已的姜遇還沒緩過神來。
“別可這可那的了,快走啦~”我拉着洋子奮力就跑。
“黑狗——快跟上!”
“汪!”
……
看着漸漸遠去的兩人一狗,玄清輕嘆口氣,側過頭去道:“有什麼事,說吧。”
樓炎看着眼前清冷冷的人,內心悶疼,他深吸了口氣,終是喊出了那久違的名字:
“……清兒。”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