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玄機自小被我師傅收養,跟着師傅闖南走北多年,我記得在師傅沉寂之時他和我說過,會通知一些同門中人來輔助我,想必這許玄機便是第一個接到消息之人,如今我成了關門大弟子,說什麼也不能虧待了我師傅的這位好免費勞動力。
“你就別叫我大師兄了,現在這個社會沒這說法,我聽着也彆扭。”確定了許玄機的身份,我也就放鬆了許多,我現在道法不精,正缺個能輔佐我的人才,這許玄機來得剛剛好,白芷的事我就指望他幫我了。
“實在不行我就叫你一聲大哥吧,茅山派有一位道友很是裝逼,每次出場都要帶墨鏡,我們都叫他小哥,我本就看不慣他的作風,現在我叫你一聲大哥,這樣說來咱們昆虛還壓了茅山派一頭嘞。”許玄機搓了搓手有些興奮的說道。
我撇了撇嘴,還壓茅山一頭,說實話在沒認識師傅之前我連昆虛是個什麼東西都不知道,人家茅山是名滿天下,我們拿什麼去和人家比,還有最關鍵的一點,現在我算是看明白了,TMD整個門派加上我才一共三個人,如果非要再加上一條狗的話那也不超過五個人,要不是現在師傅沉寂在了我的身體中,我早就去投奔茅山了。
門派人數什麼的我就不說了,畢竟來日方長,最主要的是門派關係現在簡直亂得離譜,許玄機叫我師傅爺爺,我叫我師傅師傅,許玄機叫我大哥的話那我就得叫他一聲小老弟,這離奇的關係譜我是怎麼算也沒算明白,乾脆我也不想了,就任由許玄機這麼叫,反正我也不吃虧。
和許玄機東扯西拉聊了半個多小時,我看時間也不早了,就安排許玄機在學校不遠處的一個橋洞裡帶着狗蛋等我下課,我把白芷的事兒詳細和許玄機說了說,許玄機說他除了做飯餵豬以外對這些個也不太懂,我有些失望,看來指望許玄機幫我辦事兒是沒希望了。
走的時候許玄機給了我一張符紙,說是遇到危險就把符紙點燃合着水喝進肚子,這樣他就能在第一時間確定我的位置,趕過來幫我,我半信半疑問道:“玄機啊,你不是說你不懂麼?那你還過來幹嘛。”
許玄機有些尷尬的摸了摸狗蛋的狗頭說道:“這不是狗蛋在這嘛,它可厲害得緊,一般妖魔鬼怪在狗蛋面前無處遁形,其實,我也就比狗蛋差了那麼一點點,雖然我都不太懂,但是走南闖北這麼多年,我好歹在心裡也有些對付鬼怪的經驗。”
知道狗蛋不是泰迪以後我已經完全不怕它了,一把抱起地上的狗蛋,我毫不留情說道:“說白了,你就是連狗都不如,狗蛋我帶走了,你就在那邊橋洞先睡個覺等我下課。”
“汪汪...汪汪汪.....”狗蛋對我的誇讚十分受用,叫囂着似炫耀般衝着許玄機一個勁兒的搖尾巴,時不時還要調皮的往我左嘎子窩裡拱一拱,弄得我癢死了。
“天妒英才,人不如狗啊!”許玄機舉起雙手,一臉悲切雙眼含淚,誇張哀嚎着。
我當然不是那麼絕情的人,扔給許玄機五塊錢以後,我逗着懷裡的狗蛋就往學校走去。
學校不允許帶寵物進校,我買了三根火腿腸,邊喂邊對狗蛋說:“蛋兒啊,等下你就在我書包裡睡一覺,不管出什麼事兒都不要叫,如果白芷來了的話你也不準輕舉妄動,有什麼特殊情況你就拿爪子碰我一下。”
狗蛋不知道是多久沒吃東西了,很顯然三根火腿腸明顯不夠吃,吃完以後狗蛋可憐巴巴的望着我那意思是還想再多吃點,也不知道我說的話它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把狗蛋塞進書包以後我又去多買了幾根火腿腸塞進口袋,順帶還買了一個打火機,狗蛋是比許玄機要強上不少,在我的潛意識裡,多一個人幫忙還是要比多一條狗要有安全感得多,許玄機給的符紙我把它和打火機給放在了一塊,萬一有個什麼特殊情況也好叫人幫忙。
抖了抖書包,裡面的狗蛋不叫也不動,確定安全以後我才神情自若往學校裡面走去。
許是開了一次陰眼的緣故,進了學校我總感覺有些地方不對勁,左眼中的學校明顯跟圍牆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一大塊烏雲飄在學校上空一動不動,好似故意爲之,右眼中的學校沒有任何異常甚至都看不見頭頂烏雲,如此詭異的情況我還是頭一遭遇到,心裡萬分緊張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進了教室我一直集中精神在等待白芷,學校詭異的變故我看多半是與她有關。
和我預期的有些不一樣,本以爲不用我等白芷她就會自己主動來找我,結果白白集中精力等了她一早上也沒有看到她的鬼影,到把我自己累得疲憊不堪,在學校的我已經養成了良好的生活習慣,早上眯一會,中午睡一覺,晚上再來個一覺到放學,早上沒眯中午實在是沒忍住,眼皮兒就像是沾了膠水一般,合上了就再也不想睜開了。
我醒來的時候周圍圍了一大羣本班同學,抹了一把臉上溼噠噠的口水,迷迷糊糊說道:“幹嘛,都圍着我幹嘛,動物園看動物呢!”
待我完全清醒過來纔看清楚每個人臉上的苦瓜表情,杜月同學也就是我的前女友,她的表情最爲難看,就像是死了爹媽一樣,一隻手捏着鼻子一隻手叉腰,喋喋不休的跟周圍同學述說着我光榮的往事:“我敢肯定的說,這個王林將來絕逼會遺臭萬年,你們不知道他口臭腳還臭,現在大家都聞到了吧。”
周圍的同學深以爲然,很有默契互相點了點頭,然後又把目光聚集到了我身上。
杜月這八婆,不是說分手以後可以做朋友麼,現在搞得像仇人一樣,有事兒沒事兒就要損我幾句,我都懶得理她。
不就三天沒洗澡麼,哪裡會那麼臭,看着他們每個人臉上吃屎的表情,我情不自禁聞了聞身上的味兒,也沒杜月說的那麼誇張,頂多就是有些淡淡的汗臭罷了。
“杜月,你可不要滿嘴噴糞,哪裡臭了,來你給我說說哪裡臭了!各位同學,蒼天在上大地作證,我身上的是純爺們兒氣息,絕對沒有臭味兒!不信你們過來聞聞!”我扯着脖子與杜月以理相爭,用事實來封住杜月的八婆嘴。
“呵呵,王林同學,你身上的味道我就不說了,我就問問你書包裡面是裝了些什麼東西,不會是裝了一包狗屎來學校吧!”杜娜手指我桌下的書包,在口角上絲毫不落下風。
此時我也聞到了那股令人作嘔的狗屎味,腦袋裡嗡的一下,突然想起了書包裡還裝着狗蛋!
肯定是狗蛋在我書包裡頭拉屎撒尿了,萬一讓同學們知道我帶了一條狗來學校,那還不得讓班主任給沒收了。
想到這裡我眼珠一轉說道:“同學們,你們猜對了我書包裡全都是狗屎,這不,我看後花園裡面有一顆小樹由於營養缺乏在陽光下搖搖欲倒,所以我這才連夜撿了一書包狗屎來學校給它補充營養,我本菩薩心腸,卻被他人誤會,這是究竟人性的沉淪,還是社會的殘酷!偌大的校園難道就容不下這一包救命的狗屎麼!”這一席話我說得是滿含熱淚鏗鏘有力,連我自己都TMD差點相信了!
我神情淡漠的掃視了一圈沉默不語的同學和羞愧難當紅着臉的杜月,不再多說,一人一包慢慢消失在衆人視野,只給他們留下一個孤寂且偉大的背影!
下了教學樓,我不得不加快了步伐,狗蛋這麼久沒出來也不知道在裡面如何,要是死了可就慘了,狗蛋是師傅的心頭肉,說不定在師傅心中位置比我還要高,要是毀在了我的手裡,師傅醒來以後還不得殺了我。
書包裡的狗蛋翻着白眼伸直了四蹄,屍體都TMD涼了!用水把狗蛋身上污漬衝乾淨以後,我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狗蛋啊狗蛋,都說賤名長命,你遇到了我沒想到第一天就把命丟在了我手裡,現在你走了留下我一個人,你叫我怎麼辦!你叫我怎麼過啊!。”
俗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許玄機不是一直嫉妒狗蛋在師傅面前的地位麼?把他叫來說不定還有些對策,搞不好今晚還有一頓狗肉吃。
想到這裡,我把書包也給清洗了一遍後又把狗蛋給裝了回去,背上狗蛋我拿出許玄機給我的符紙就往廁所走去。
廁所裡是烏煙瘴氣,幾桿老煙槍蹲在坑位上吞雲吐霧好不自在,都說下雨天和巧克力配,要我說香菸和茅坑纔是絕配。
在廁所偷偷把許玄機給我的符紙燒了吃掉以後,爲了避嫌,我一個人就偷偷跑到學校後花園專門等許玄機。
就在我右腳剛踏入後花園一步的時候,後背一陣劇烈顫抖,書包裡面的狗蛋似瘋了一樣又叫又動,嚇得我趕緊退了出去,急忙打開了書包。
“汪汪汪....汪汪汪...”狗蛋從書包裡面蹦了出來全身狗毛炸起似一大刺蝟,狗嘴沉悶咆哮,一雙黑白分明的狗眼,緊緊盯着後花園方向的某一處,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