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勾住住持的脖子嬉皮笑臉道:“住持,不可?不知有何不可呢?”
住持甩開了我的手臂,痛心疾首道:“你等爾人,焉能知善莫其緣,不提也罷,不提也罷啊!”
說完住持十分不耐煩厭惡的走了,我知道,這傢伙保不準又是上了房頂,繼續監視我們。
我改變其方向,也許從這最煩我的胖住持身上,能找出一個突破口來。
既然煩心與我,爲何又要親自強留,這裡面定有貓膩。
午夜十分,等南孚道友許玄機二人都睡着以後,我偷摸着穿好衣服,順着牆角攀巖上了房頂。
房頂青磚綠瓦,住持翹着二郎腿躺在瓦脊背上,正在憂鬱的數着星星:“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我輕聲開口道:“星星那麼多,你這樣數是永遠也數不完的。”
住持一愣,見我上來了閉口不言,把頭扭到一邊不理我,乾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我跟自來熟一樣,小心翼翼踏過瓦片走到住持身邊躺下,擡頭望着滿天星,口中喃喃自語道:“一顆星,兩顆星,三顆星,四顆星..........”
住持大概是讓我說得有些不耐煩了,打斷我的話語道:“你不是說數不完嗎?那你還數什麼。”
我嘆了一口氣悠悠說道:“這天上的星星啊,就跟心中的煩心事一樣多,永遠也數不完,能數幾顆算幾顆吧。”
住持摸了摸光頭,學着我同樣嘆了一口氣道:“你這人倒也還有趣。”
見住持上鉤,我輕笑道:“都說出家人六根清淨,我看住持你未必如此,是不是心裡有什麼煩心事呢?”
住持警覺了起來:“你小子大半夜不睡覺,不會是專門跑上來套我話吧。”
我伸了一個懶腰道:“不說拉倒,我還不願意聽呢,只是覺得有些人可憐罷了,參禪一生,卻參不透這人情世故啊。”
說着我起身就要走,住持在我身後苦笑道:“王施主,那你可否渡我一次?”
跟這些人講大道理咬文嚼字着實麻煩,索性我把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渡你?那誰來渡我?我從心眼裡看出來,你一開始就很厭煩我的到來,可是因爲某些原因你又不能放我離開,僵持下去在你心中成了心結,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住持擺動着他那臃腫的身材,從青瓦上站了起來,目光如炬看向我道:“王施主既然知道我有心結,那你可有辦法解我一結?”
解個毛啊,跟出家人說話就是腦袋疼,不就是想讓我走,又想讓自己問心無愧嗎。
我跳下房頂,頭也不回的說道:“等下我會帶着我的兩個朋友從南門離去,靈空就給你留在寺廟裡面了,南門有一個守門銅人羅漢,我渡你,你渡他,既想問心無愧,又想解開自身心結,天底下哪有那好事兒,你自己掂量着辦吧。”
住持站在房頂上沉默不語,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我把南孚道友和許玄機從牀上拉了起來:“現在咱們可以走了。”
許玄機抹了一把口水:“走什麼走,等我睡醒了再走。”
我一腳將他踢到門外:“等你睡醒,黃花菜都TMD涼了!”
南孚道友本來也不想走,看到許玄機讓我踢醒,只得打着哈切無奈的跟在我身後。
院裡面的僧人們都已睡下,一路上我們三個人是暢通無阻,順利的來到了南門。
我打了個噓聲的手勢悄悄摸到南門口,伸出腦袋往外面瞅了一眼,看來住持是讓我說服了,南門口空無一人,守門的銅人羅漢也不知道讓住持給弄到哪裡去了。
“走!”我打了個手勢,南孚道友和許玄機緊跟其後,我們三人趁着夜色摸出了南門。
“王施主,我來送你一程吧。”住持的身影從黑暗處走出,我打開陰眼一看,在他身後那個守門的銅人羅漢,讓住持給綁在了樹上掙扎不斷
我笑道:“可真有你的,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走吧。”
由住持親自開路,帶着我們一行三人踏上小路離開了寺院。
胡可欣還在外面等我,這些時日我都沒有出去想必她肯定急壞了,還有,出去以後我一定得帶着南孚道友和許玄機二人去飽餐一頓,天天在寺院裡啃青菜蘿蔔,連帶着拉出來的屎都是青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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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你有沒有發現有些不對勁?”我皺着眉頭問道。
進來之時,我記得也就是十來分鐘的時間,如今我們已經走了快半個小時了,就像是原地打圈一樣,始終沒有走出這寺廟方圓陣法覆蓋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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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哎,我的心結,看來是解不開了。”
“嘿,大哥你快看,前面有動靜!”南孚道友手指前方,我順勢望了過去,只見一點星光定格在小路盡頭,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
隨即我心裡一喜,肯定是胡可欣通過留在南孚道友許玄機二人身上的印記氣息感應到我們要出去,專門來接我們來了。
“走,我帶你們認識個朋友。”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朝光亮處快步走去。
等走近了一看,這那裡是什麼胡可欣,明明就是一個燈籠,在其燈籠身後,白袍老僧盤膝而坐,剛好擋住了小路的出口。
“師傅,徒兒知錯了。”住持走上前去,苦澀開口道。
我心裡暗罵一聲你個大傻逼,萬一老和尚睡着了,我們還有機會摸出去,這下倒好,一聲師傅直接把老和尚給叫醒了。
在燈籠的映襯之下,看不出白袍老僧的喜怒哀樂,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方圓,從寺門走到這裡,我給了你三次機會,哪怕你回頭一次也好,可是你.......太讓爲師失望了。”
住持渾身肥肉顫抖,跪倒在地磕頭道:“師傅,徒兒不知師傅用苦良心,現已知錯,還望師傅請勿生氣亂了佛心。”
白袍老僧擺擺手道:“我不是你師傅了,從今以後,還望施主還俗歸家,莫來擾我佛門清淨。”
住持還在不停磕頭,很快面前的泥土都讓鮮血給染成了一片,白袍老僧充耳不聞,一揮手間住持身影不見蹤影,只留下了地上那一灘還留有餘溫的熱血。
“祝施主前程似錦五穀豐登安享天年,你我師徒緣分就此已盡,勿念,勿參。”白袍老僧雙手合十喃喃自語道。
哎我操,這老和尚夠吊,這是直接把住持給廢了啊,那他還留在此地又是何意?
面對這種捉摸不透的厲害人物,我可不想再多生事端,於是開口說道:“老和尚,你怎麼懲罰你徒弟我不管,但是跟我們三個沒有關係吧,我們都是俗人,與你井水不犯河水,也請你高擡貴手放我們一馬。”
白袍老僧站起身來,並未理會我,而是將手中提着的燈籠遞給了許玄機:“你和南孚施主幫貧僧一個小忙,貧僧在此地等候你們多時,燈籠之中燃油不足,還請二位施主幫貧僧送回寺廟。”
這老和尚,看來是想支開南孚道友和許玄機二人,要單獨和我談談。
許玄機對我使了一個眼色,我沒看懂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隨後許玄機又對南孚道友使了一個眼色,南孚道友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老頭,我忍你很久了,現在十八銅人羅漢沒在你身邊,你這把老骨頭不需要我大哥動手,我一個人就能弄死你!”許玄機一把拍開了白袍老僧遞過來的燈籠,語氣不善呵斥出聲。
南孚道友也從後面跳了出來:“老頭,你也不去養老院打聽打聽我南孚道友是個什麼人物,當初一個老頭也是如你一般放肆,直接讓我從我養老院打到了婦科醫院二樓骨科,我就問你你怕不怕!”
哎我操,這倆虎逼,眼神交流的原來是這個意思啊!沒看到人家揮揮手就不知道把住持給弄到哪裡去了嗎!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現在我是騎虎難下,想要跳出來學着他們兩個放幾句狠話,又怕這白袍老僧不高興連帶着我一起給收拾了。
白袍老僧出乎意料的沒有生氣,反而還笑了:“既然二位施主不願意送貧僧的破燈籠回寺廟,那就讓我這破燈籠來送你們一程吧。”
隨着白袍老僧話語落下,他手中的燈籠驀然漲大,挨個將許玄機和南孚道友二人給吞噬了進去。
我退後兩步冷聲道:“我不管你有多厲害,還請放了他們二人,要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白袍老僧一施禮道:“阿彌陀佛,貧僧並沒有惡意,只是想送二位施主回寺廟休息而已。”
裝着二人的燈籠升空,眨眼消失眼前,其方向正是我身後的寺院。
“王施主,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吧?”白袍老僧開口笑道。
我也沒別的辦法了,打也打不過,要談就談唄,正好我心裡一直好奇這老和尚爲什麼非要把我留在寺廟裡面,也許今晚就能徹底的解開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