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小女孩找來了筆和一個小本子,她低着頭想了一陣,便嘩啦啦書寫了起來。
我走到她身邊,靜靜的看着。
“叔叔,這裡不是我家,我求求你帶我回家。”
“我叫田妞,家住在下壩村七組,求求你了,帶我回家吧。” “家裡來了好多壞蛋,他們都是來抓我的,我知道叔叔不是壞蛋。”
“我想回家,爸爸媽媽肯定想我了。”
田妞寫得極慢,等她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寫完,擡頭準備把紙交給我的時候,發現我早就看完了,於是睜着眼睛就那樣看着我。
同時天涯淪落人,一個沒手,一個沒舌頭,也許都是因爲是殘疾人,或者說因爲其他什麼原因,我對這個叫田妞的小女孩居然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情,我也說不清楚。
我問道:“叔叔可以帶你回家,你能把整件事情的經過給我說一下嗎?爲什麼那個壞叔叔要綁你來這裡,還有你的舌頭是怎麼回事兒?”
田妞聽我說這些,驚慌失措搖搖頭蜷縮成一團,顯然是想起了讓她覺得恐怖的事情,我不想逼她,安慰道:“不願說就不說了,你在這兒等等叔叔,我還有點事兒要辦,辦完帶你回家好嗎?”
田妞乖巧的點點頭,將小本子和筆拿了過去,抱在懷裡。
我將許玄機和南孚道友給叫了進來吩咐道:“那傢伙不是個什麼好人,具體是什麼事情我已經有一點頭緒了,你們兩個把他擡到院子裡來弄醒,儘量不要嚇到田妞,今天我要替天行道。”
許玄機和南孚道友一個擡頭一個擡腳將中年男人給架了出來,我用腳將門給稍微虛掩了一下,不讓田妞看到外面的情況,然後徑直走到中年男人面前。
“玄機,把他給我弄醒。”
許玄機打來一盆涼水,劈頭蓋臉衝了中年男人潑了上去。
中年男人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悠悠醒了過來。
“你們幹嘛,快鬆開我,要不然我家老爺來了弄死你們幾個王八蛋!”
還敢跟我耍橫,我擡起腳就踩在了中年男人的肚子上,往下一用力說道:“看把你牛逼的,快老實交代,屋裡那小女孩和你是怎麼關係。”
“哎喲喂,疼疼疼,屎都快給我踩出來了,我說我說,你把腳拿開我就說。”
現在中年男人已經被我們捆的嚴嚴實實,也不擔心他耍什麼花樣,於是我就把腳從他肚子上給拿了下來。
“我來問你幾個簡單的問題,回答讓我滿意的話我就放了你,要是你敢耍我就繼續踩你。”
中年男人眼珠子一轉說道:“君子動口不動手,要不咱們來玩成語接龍,我輸了我就老實交代,我贏了你們就得放了我,我先來,爲所欲爲。”
我爲NMNGCB,還玩成語接龍,我踢不死你。
“說不說,不說我就把你這隻手給踩斷,你不是笑我是殘疾人嗎,我也讓你嚐嚐當殘疾人的滋味兒。”
中年男人立馬就慫了:“哎喲喂,大哥,你快把腳拿開,疼死我了,你要問什麼我說還不行嗎。”
中年男人名字叫長貴,是下壩村一戶有錢人家的傭人,這田妞就是讓她給綁架到這裡來的。
我問了一個最讓我關心的問題:“田妞的舌頭是誰割的,你可別騙我她是天生的啞巴,傷口我能看出來是硬生生拿刀子給割下來的。”
長貴很是心虛:“你看,我也就是個給人家跑腿兒的傭人,至於這個舌頭嘛,肯定不是我割的,再說了,都是鄉里鄉親的我也下不去手啊。”
“那到底是誰割的?”
長貴猶猶豫豫還不打算說出來,我把許玄機叫了過來:“既然他不說,咱們也沒辦法了,只有當成是他割的,你去廚房拿把刀子過來,我們爲田妞報仇,把他的舌頭也給割下來,反正留着也沒有。”
許玄機嘿嘿一笑,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把帶着倒刺兒的鐮刀:“大哥,用這個刀子割下去才舒服,一時半會兒又割不斷,咱們就一點一點慢慢磨,說不定還能磨下來好大一塊呢。”
長貴死死咬住嘴巴瘋狂的往裡咽口水,許玄機拿着鐮刀拍了拍他的臉:“別怕,一會兒就好了,來乖乖的張開嘴讓我看看。”
“我說,我說還不行嘛,求求你們別嚇我了。”經過我們這麼一嚇唬,長貴可老實多了,是問什麼答什麼,一點都不馬虎。
田妞的舌頭具體是誰割的他不知道,他只好把整件事情的經過全部說了出來。
原來,下壩村主要是靠種糧食養活村民,雖然比較靠近城市,但是還是有一些封建的習俗思想。
在下壩村旁邊有一條大河,村民們主要就是用這條河裡面的水來灌溉農田,傳說中河裡有河神,下壩村的習俗就是每隔四年的十一月份最後一天就要向河神供奉一對兒金童玉女,這樣才能保證每年風調雨順有收成,現在還有幾天又到了供奉的時間,田妞就是他們找來的玉女,現在還差一個金童。
聽到這裡我就有些生氣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信河神?都是誰組織的,難道村民們都不懂法律嗎?再說了鄉里鄉親的怎麼下得去手。”
長貴嘆了一口氣:“我也是今年第一年來這裡,以前我也聽說過有這麼一回事兒,沒怎麼當真,剛好今年是閏年,這不就讓我給趕上了嘛。”
想想往外最多再走幾個小時便是大城市,這裡居然還有如此封建的思想,說起來就來氣,長貴還算好,沒做什麼壞事,頂多就是拿了人家錢,幫忙看一下田妞罷了,真正的主謀還躲在後面,這件事兒我一定得管到底纔是。
我讓許玄機鬆開了長貴,解釋道:“你是外地人,我也是外地人,誰都知道錢這東西來之不易,可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覺得這樣做合適嗎?還有你想想,如果是你自己家的女兒讓人家給綁架割了舌頭拿去喂河神,你心裡會怎麼想。”
長貴活動了一下手腳,低着頭懺悔,似乎是讓我的正義感給感染到了。
見有效果,我繼續開解道:“長貴,其實你是個好人,只是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現在改過自新還來得及,咱們一起送田妞回家,然後聯手打破這封建的思想如何?”
一襲長拳迎面而來,在我毫無防備之下讓長貴給打了個正着。
“嘿,傻逼,逼逼叨叨有完沒完,老子幹這一票能掙好幾萬,再吃你爺爺一拳。”
哎我操,合計着我說的都白說了是吧,看來我真的不適合勸解人,壞人始終是壞人啊。
我是連續讓長貴給打了兩拳,眼前直冒金星,躲都沒辦法躲,這傢伙肯定以前練過。
“許玄機,南孚道友,你們兩個還愣着幹嘛,快過來幫忙啊!”
許玄機衝上來扶住我,也不動手,衝長貴大喝道:“爲所欲爲的下一個是什麼,不準接爲所欲爲!”
長貴一愣,想了半天硬是沒想出來,一挺脖子道:“我就要說爲所欲爲,你能拿我怎麼着!”
“爲所欲爲的下一句是怎麼,不準接爲所欲爲!”南孚道友也衝了上來,一指長貴問道。
長貴漲紅了臉喃喃自語:“哎我操,爲所欲爲又不能接爲所欲爲,那下一個我該說什麼好,哎,這該死的強迫症,答不上來真TM渾身難受!”
趁長貴一愣神的功夫,我小跑過去使出一記奪命剪刀腳卡住了他的脖子,偷襲成功,我趕緊衝許玄機喊道:“快拿繩子過來把他給重新綁起來。”
長貴就跟傻了一樣,一動不動任由我們捆綁,嘴裡還不斷在念叨着:“爲所欲爲,爲所欲爲,爲所欲爲............。”
將長貴給綁好了以後扔進了屋子,這壞蛋,我好心開導他居然還要來打我,先餓你幾天再說。
我讓許玄機將田妞給抱了出來,田妞拿過小本子給我看,之見上面寫着:“叔叔,別讓村裡其他人看見我,不然他們會抓我回去的。”
我嘆了一口氣,這都是什麼世道,全村人難不成都是瘋子嗎?
我問田妞:“那你爸爸媽媽會抓你嗎?”
不是我不相信親情,萬事總有些意外,誰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也會做些他一輩子都不敢做的事情。
田妞想了一會,又在本子上寫道:“媽媽是好人,媽媽不會抓我。”
這裡已經是屬於下壩村的地界了,去田妞家必須穿過整個下壩村,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我找來了一塊黑色的面紗叫許玄機幫田妞遮擋起來,衣服也換了一身新的,不仔細看的話還真認不出來。
南孚道友倒也是心地善良,將整個農家小院給收颳了個乾淨,幾隻老母雞都讓他給捆住腳掉在了小毛驢身上,南孚道友還問我說:“大哥,你看那頭老母豬咱們要不要一起帶上,萬一路上誰有個什麼飢渴,也好方便方便”
“飢渴?”
“呸呸呸,我說的是飢餓,大哥你都想到哪裡去了,罪過罪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