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妞被人割了舌頭,他爹是氣得不行,差點沒忍住就要去和人家拼命去了,最後在我的勸說之下才決定從長計議,最好是連根拔起,徹底解決這個禍端。
田妞她爹看了我一眼,護住田妞娘倆娓娓道來。
田妞說錯了,祭奠河神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習俗,而是最近幾年才興起來的,以前本地的村民們根本都不知道這河裡面還住了一頭河神。
田妞她爹說,下壩村最出名的就是貢田,這貢田裡產出來的米那得叫貢米才行,就算是現在也能賣上一個好價錢,之所以稱爲貢田貢米,那是祖祖輩輩一代一代傳下來的,相傳很久以前,皇帝老子吃的就是這裡所產的大米,當然,這個是真是假我們無從得知,只是當地流行的這麼一個說法。
也就是七八年前,天降大旱,貢田裡面沒有水也就變成了一塊塊廢田,沒辦法呀,天不下雨那就得自己去找水澆灌貢田,於是村民們就將目標瞄準了村口的一條大河。
此河名叫青河,說來也怪,這青河它可不管你是下雨還是大旱,自打出現以來就一直沒斷過,源頭就在村子上方不遠處一個洞穴裡面。
那時家家戶戶都從青河挑水到自己貢田灌溉,更有甚者直接挖溝引水,那一年的收成此往年都要好,村民很是高興,可是高興沒多久,自打過了年關,怪事就接二連三的來了,一切的源頭都指向了青河。
先是老王家的水牛讓人拉去青河洗澡,牛放到青河邊上,老王也就打了個盹的功夫,醒過來牛就不見了,一頭老水牛憑空消失說來誰也不信,然後老王全家出動,按着青河流淌的路線尋找,結果在青河下游找到了一堆新鮮的牛骨頭。
後來就有人聲稱看見了青河中有一頭黑龍,而且描述得那是有聲有色,說這條黑龍長了有個幾十米,一翻身整條河都跟着蕩動,一張嘴就能吞下一頭牛,可嚇死個人。
再後來就更嚴重了,只要與這青河沾邊,那準沒好事兒。
村裡幾個不大不小的孩子從小到大在青河裡面游泳都沒出過事情,那天是去了幾個就死了幾個,同樣的,人沒找到而是隻找到了一堆又一堆衝上岸邊的白骨,這水裡面有什麼東西,誰都不清楚。
還有好幾個例子田妞他爹沒有明說,反正差不多就是從那段時間開始,本地的村民就越來越怕青河,甚至走路都走遠路,儘量不會太靠近青河。
剛好那時候有一個雲遊的老和尚經過此地,聽聞了青河所發生的怪事以後,第二天就趕到青河源頭做了一場法事,結果帶回來一條讓大家無法相信的消息。
老和尚說,這青河裡面住的是龍王爺的二女婿,青河的源頭是當年老龍王吐下的一口口水,龍王爺的二女婿在此住了下來,動了青河的水就等於動了龍王爺的口水,你們說這龍王爺的二女婿他能不生氣嗎?
老和尚還說,他已經和龍王爺的二女婿交談過了,只要每四年給他進貢一對兒金童玉女作爲奴僕,他就對這事兒既往不咎。
當然,村民們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當時的村長偏偏不信這個邪,帶頭趕走了老和尚,還跑到青河邊大罵了一通,結果第二天一家人全死光了,屋子裡面全是血淋淋的白骨,死法跟在青河死的人一模一樣。
從此以後老和尚便還俗在此地住了下來,娶妻生子不說,還做了專門供奉龍王爺二女婿的接引人,每四年後的這幾天,一切都由他一手包辦。
田妞她爹說到這裡也就不說了,我疑惑的問道:“既然得罪了龍王爺的二女婿,那爲什麼大家都不搬走還要留在這裡呢?”
田妞她爹嘆了一口氣再次說道:“祖祖輩輩都是生活在這裡的,你叫我們往哪裡搬?還有,河神每四年纔要一對兒金童玉女,這村子裡可有好幾百口人,家家戶戶都有兒有女的,誰知道這事兒會出在哪一家。”
我冷笑道:“今年不就出在你這家了嗎。”
田妞她爹苦着臉道:“這都是天意啊,我能怎麼辦,除了認命,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現在知道錯了,那他們抓你女兒的時候,你怎麼不站出來保護一下?就那樣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兒讓人抓走?枉爲人父。”
田妞她爹一個大男人都快讓我說哭了:“真的是沒辦法啊,今年剛好抽到我家,我要是不按規矩把女兒送出去的話,全村人都會恨死我的,再說了,我也不知道他們會這麼折磨妞兒。”
我安慰道:“你也別愁眉苦臉的了,這世界上龍王爺都沒有,哪裡來的二女婿,依我看肯定是有人從中作梗,要是人辦的好說,要是些畜生辦的那就更好說了。”
我對他們夫婦二人說道:“你們想背井離鄉,去過那種居無定所的日子嗎?”
田妞她爹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想,可我這也不是沒辦法了嘛。”
“我有辦法幫助你們,不過你們得配合我才行。”
“小和尚,只要你肯幫我們,我就把這些年的積蓄全拿出來給你們當香火錢。”
我搖搖頭說道:“看仔細了,我纔不是和尚,我可是正兒八經的茅山正派弟子,還有,別提錢,我們出道之人對金錢不感興趣。”
呵呵,龍王爺的二女婿?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有種的從河裡給我爬出來讓我好好看看。
再次和田妞一家人好好商量了一番,決定先把田妞給藏起來,明天由我們先去鬧一鬧這龍王爺的二女婿,田妞她爹也不打算走了,自家女兒讓人割了舌頭,說什麼也得跟着我們鬧上一鬧。
第二天一大早,田妞她爹按照我的吩咐去借來了一對大音響和一個麥克風。
田妞她爹不方便出面,我就讓許玄機和南孚道友一人提了一個大音響直奔青河而去。
到了青河邊上,南孚道友把音響打開,聲音開到最大,按照我的吩咐說了起來:“下壩村的老少爺們,都出來看熱鬧咯,今天我們茅山師徒三人要大鬧青河,爲你們斬妖除魔!”
南孚道友是喊了一遍又一遍,效果那是相當的好,沒過多久在青河岸邊就圍過來了幾十個人,全是本地的村民。
我示意南孚道友先安靜下來,等會兒會有人過來找咱們的。
一傳十十傳百,人來得是越來越多,我要的就是這個結果,當年的村長就是因爲在青河邊罵了幾句就死了一家人,今天我偏偏要當着全村人的面,開着音響罵他個三天三夜,我到要看看這龍王爺的二女婿會不會出來找我。
差不多來了三四百人的樣子,他們都遠遠的看着,也不敢靠近,南孚道友向我詢問道:“大哥,現在開罵?”
我坐在音響上看着眼前平靜的青河說道:“再等等,現在還不是時候。”
人羣從中間讓出了一條道路,我遠遠看去從裡面走出來兩個人正往我們這邊靠近。
等人走過來以後,我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咦,你們TMD不是那三個爲所欲爲嗎!”
我轉過身來一看,長貴。
長貴攙扶着的老人一擺手示意長貴不要再說了,然後那老人打量了我們三個一眼開口說道:“你們這是要幹嘛?”
一切都按照我的預料進行着,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眼前這老頭就是當年那個老和尚,這件事兒怎麼都和他脫不了關係。
許玄機站出來說道:“剛纔我們不是在音響裡說了嗎?我們乃是茅山正派弟子,剛好遊歷在此發現了青河裡面有一頭妖怪,所以我們要替天行道斬殺妖魔。”
老人呵呵一笑:“喔,原來是這樣,那你們就找找看吧,我身體有些不適,就不陪你們玩了。”
說完老人咳嗽兩聲轉身就走了,長貴回過頭來丟下一句:“遲早我會想出爲所欲爲下一句不用爲所欲爲的成語是什麼,你們就給我等着瞧。”說完便跟上老人的腳步一起離開了。
我望着老人離開的背影想了很多東西,許玄機在一邊問道:“大哥,長貴讓誰給放出來了,還有你看這老頭有沒有問題?”
“線已經放出去了,不管他有沒有問題現在都不是我們該擔心的事兒,來,現在可以開懷大罵了,一定要罵得狠,我要讓大家都知道,這河裡根本沒有什麼河神,都是有人在故弄玄虛罷了。”
“好咧,別的不說,罵街那可是我的拿手好戲!”
南孚道友不知道上哪兒去找了一首背景音樂,一人罵得還挺嗨,都TMD罵出節奏來了。
“來,跟着我的節奏,艾維巴蒂嗨起來好嗎!”
“一人,我罵青河。”
“青河裡的王八不配對。”
“傻逼,是龍王爺。”
“我只求他日老/雞/婆。”
“舉起你們的雙手讓我看見!!!歐耶!”
“................................”
我享受着衆人異樣的眼光,緩緩吐出一個菸圈,心裡正盤算着今晚該怎麼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