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鶴髮童顏,就是那還在青河邊上勸過我的那老頭,一一印證下來,眼前這人不就是當年那雲遊留在此地還俗的老和尚嗎,現在見他來此,多半是來看我的好戲來了。
來了也好,剛好能證明他纔是背後的主謀,這個時候來,無非就是見我們最後一面,好讓我和許玄機安心上路。
老和尚見我罵他,並不動怒,呵呵笑道:“佛道本身一家,是這位茅山來的小兄弟自己不識趣罷了,本不該你管的事兒你偏偏要沾上來,說了你又不聽,我這不也沒辦法嘛,承蒙天運,今天我就來看你一眼,讓你心中有個瞭然,塵歸塵土歸土,明日我會開壇做法送你去幽冥的。”
我往地上呸了一口:“老子纔不是什麼狗屁茅山派的,臨死了我就給你透個底,昆虛聽說過沒有?還有你別在這假惺惺的給我裝好人,我就問問你,田大壯一家三口跟你有何仇恨,爲何非要那麼絕情置人於死地,還有,以前的金童玉女什麼的都是不是你在背後搞鬼。”
老和尚雙手合十唸叨了一聲阿彌陀佛,搖搖頭說道:“昆虛?沒聽說過,還有並不是我要趕盡殺絕,人各有命禍福相依,是天命如此罷了。”
這老和尚,滿嘴噴糞,又是天命又是佛法的,表裡不一畜生都不如。
長貴捏着鼻子說道:“老爺,該說的都說了,這牛圈夠臭的,要不您先回去吧,這裡交給我,我還有點私事想和這小道士談談心。”
老和尚再次雙手合十唸了一聲阿尼陀佛,對長貴吩咐道:“注意分寸,千萬別把人弄死了,明天留着他們兩個我還有大用。”
說完老和尚飄飄然的走了,長貴則獰笑着衝我走了過來。
“你奶奶的,踢我踢得很爽是嗎?到現在爺爺我還蛋疼,看我今天不弄死你纔怪!”
我是滿身牛糞一身正氣,冷着臉說道:“有種你就弄死我,老子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再有就是醜話我可給你說了,今天你要是弄不死我,以後我絕對不會給你跪地求饒的機會。”
長貴故作害怕的樣子喲喲喲專門調侃了我幾聲,小跑過來一腳就踢在了我的腹部:“來來來,你他媽的再給我狂一個試試?”
腹部之處一陣劇痛襲來,由於長貴是穿着尖頭皮鞋,捱上這一腳我感覺肚子都快讓這狗日的給踢破了,痛上加痛,我再也忍不住了:“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都是我的錯,千萬別踢了,痛了我不說,髒了你的皮鞋可就不好了。”
長貴哈哈大笑:“你小子不是鐵頭娃,頭挺硬的嗎?現在就不行啦?爺爺我還沒玩夠呢。”
說着又是對着我狠狠一腳踢了上來,我的腹部一陣抽搐,酸水都給我吐出來了。
“你....你他媽,給我等着!”
“老子就站在這裡等着,操你媽的,不是喜歡踢我藍子嗎?操你媽操你媽操你媽,來啊,來來來,再站起來踢我啊!”
長貴對着我連續轟擊了三腳,加上前面兩腳一共五腳,我全身上下一陣翻江倒海,幽冥之血隱隱約約又要出現了!
我咳出一口酸水,獰笑道:“才這麼一點力氣?都不夠給爺爺撓癢癢的。”
“媽的,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一下你!”
長貴大踏步上前,這下的目標居然是衝着我腦袋踢了過來。
“操你媽的,去死吧!”
我不敢馬虎,腦袋這東西可金貴得狠,別TMD幽冥之血還沒召喚出來,就讓長貴這傻逼把我腦袋給踢壞了。
長貴一腳襲來,我使出全身力氣躲到一邊,他一腳落空,由於地面滿是黏糊的牛糞,長貴另外一隻腳沒剎住,現場給我表演了個牛圈劈叉。
“啊........啊........我的蛋,我的蛋,救命,快來人救命啊!!!”
我眼淚都快笑出來了:“自作孽不可活,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怎麼着,步子邁大了扯到蛋了吧?”
長貴渾身顫抖痙攣,臉都疼白了,舊傷添新傷,那種直逼靈魂的疼痛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是個男人都懂我說的話。
我情不自禁夾了夾腿收縮了一番菊花,蛋蛋的憂傷佈滿整個牛圈。
最後,外面進來了幾個幫手將長貴給架了出去,走得時候他還放下狠話,還說他要讓我承受他十倍以上的痛苦。
許玄機這丫的也是沒出息,看着我捱打也不說幫個忙求個情什麼的,這會打着呼嚕已經睡着了。
我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腹部還痛得狠,心中隱隱升起的那一絲幽冥之血讓我給壓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天才矇矇亮,熟睡之中我讓外面的動靜給吵醒了。
牛圈外面鑼鼓喧天,吹喇叭的,放鞭炮的,一個小隊來了十幾個人,均都是張燈結綵喜慶無比,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家新郎官娶媳婦呢。
三響鞭炮放完,幾個穿着大紅衣服的人衝進牛圈將我和許玄機給架了出來,村長捏着鼻子指我們倆說道:“今天恰好是個良辰吉日,把他們帶下去沐浴更衣,中午十二點整投河供奉河神!”
“好!!!”
人羣一陣歡呼雀躍,鑼鼓喇叭又都吹打了起來,我和許玄機像豬一樣讓他們給綁在了一根木頭之上,擡着就離開了牛圈。
衆人將我和許玄機擡到了一口老井面前,女人們都悄悄背過了身去,幾個男人上前將我和許玄機給拔了個精光,然後就是一桶接着一桶的冷水撲面而來。
沖洗了一會兒,村長拿來了兩套奇怪的特色衣服,一套是男裝,一套是女裝。
許玄機被強行穿上了裙子和上衣,我也在村民們的幫助下將衣服穿了起來,還戴了一頂小圓帽子,赫然,這就是民間結婚時候穿的那種衣服。
“大哥,他們這是要幹啥啊!”
“這不明擺着是拿我們倆去當那金童玉女供奉河神嗎。”
許玄機咂咂嘴:“那我就是玉女咯?”
“額........可能是河神最近口味比較重,喜歡大屌蘿莉吧。”
衣服穿好以後,幾個男人將我和許玄機按在了樹上,這時輪到女人上場了,她們手中拿着各種化妝品,一個勁兒的在我臉上塗抹。
“哎喲喂,這小金童,可惜就是沒手,小模樣長得還挺俊俏的。”
“可不是嗎,來來來,別動,嬸嬸再給你打個腮紅。”
“呵呵,你看這小傢伙,還挺不樂意。”
誰他媽能樂意了,老子一個大老爺們活生生讓幾個老孃們給折騰了半天,最後還把我畫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許玄機那邊也不好過,又是穿金戴銀,又是假髮眼影,臉畫得像個猴屁股。
村長走上前來,看看我們兩個點點頭滿意的說道:“就這樣也差不多了,來咱們把他們送去楚慧空那裡洗禮去,等洗禮完畢,再供奉給河神。”
又是一陣鑼鼓喧天,我和許玄機再次被五花大綁了起來,扔進了一頂大花轎裡面。
“大哥,他們這是發神經了吧,搞得這麼玄乎。”
寡不敵衆,現在我也已經是沒了辦法,我在心中暗自祈禱,南孚道友你可跑快點吧,最好在我們倆投河之前能趕得回來。
隊伍走着走着便來到了一處老宅子門口,村長衝裡面喊道:“楚老哥,人我都給你帶來了,接下來的洗禮就得要麻煩你了。”
“有勞有勞。”熟悉的聲音傳來,楚老?楚慧空?不就是那老和尚嗎。
楚慧空從裡面走了出來,含笑對着村長雙手合十道:“爲名除害孝敬河神,這都是我楚某人該做的。”
村長感嘆了一聲真是好人啊。
隨後叫人把我和許玄機給擡到了楚慧空的院子裡面,說是要楚慧空給我們洗禮,兩個小時後再來取人。
“小朋友,我們又見面了。”楚慧空皮笑肉不笑,關上大門走到了我的面前。
“舌頭,舌頭,我要舌頭。”一陣嘶啞的聲音從房子裡面傳了出來,大鯢也來了?
門被打開,從下面露出了一個小孩頭顱,它正盯着我和許玄機的嘴巴一個勁兒的流口水,是那頭逃跑的大鯢。
“喔,原來是這樣,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大鯢是你飼養的妖獸吧?”看着眼前這一幕,我心中已經有了些許頭緒。
據我所知,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有一些奇怪的嗜好或者是想靠邪惡的力量不擇手段達到自己的目的,比如最常見的養小鬼,小鬼能養,妖獸自然也能養。
大鯢完全從屋裡面爬了出來,楚慧空彎下腰摸了摸大鯢光滑的小頭顱笑呵呵問道:“你這畜生,我這些年餵給你吃的舌頭還少嗎,說吧,你要先吃誰的?”
大鯢舔了舔舌頭,露出一排整齊細小的牙齒,盯着許玄機眼前一亮:“她!她!她!我就要吃新娘子的舌頭!!!”
許玄機慌了,連忙搖頭說道:“別吃我的別吃我的,我半個月沒刷牙了,而且還口臭,吃我的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