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主任!肺內大出血!”
“不慌,找到出血口,進行止血。”一助配合明冉處理肺部的大出血情況,哪知鮮紅的鮮血之下根本找不到具體的出血口。“靈導管3號,從主動脈導入0度生理鹽水。”
“明主任!患者體溫迅速下降,要進入瀕死狀態。”一助看着儀器上逐漸發紅的體溫指數,提醒明冉以爲她判斷失誤,“沒錯,這個沒問題,是正常現象。”
“可是……這個體溫下降的學術理論我也看到過,可以降低出血量,是個好方法。可明主任,那個理論沒有說絕對保證安全。”萬一出事了,那不會是致命的嗎?
“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試試,要相信自己的第一判斷。”與其看着自己父親無助地死在手術檯上,那還不如拼一個可能說不定就救回來了呢。
“明主任!血壓失調!患者短暫性休克,心臟停跳。”
明冉淡淡應着,手上動作絲毫不慢,立刻進行胸內按壓,她的一雙手套全紅了。這一場區區肺部手術磨難也忒多了些。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明冉忍不住眉頭微皺,她的胸內按壓沒問題爲什麼儀器上的數據毫無反應,邊上的手術組人員面面相覷,按照他們以往的經驗,這位患者已經可以被判定死亡了。可無一人敢去揭穿這個事實,讓一個不過二十幾歲的姑娘接受自己父親死亡的事情未免太過於殘忍了一些。
半個小時後,明冉動作慢慢放緩,她其實心裡再也清楚不過,她沒有父親了。她的手從明科體內取出來:“縫合吧,去叫護士來做個保養。”九個小時的手術耗光了明冉的體力,精神一放鬆她幾乎是立馬雙腿發軟,痠疼得幾乎難以站立。
“明主任,節哀順變。”手術組雙手放在身前,對着明冉和明科鞠躬致意。
一助把明冉攙出手術室,時旭和明燃老早就在外面等她了,時旭的手在救她的時候傷着了包了厚厚的紗布,兩個少年靠在冰冷的長椅上昏昏欲睡。
見她出來,時旭驚醒過來,跑到她身邊微微彎下腰扶着她的腰:“冉冉,我帶你先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少女的疲憊滿滿地寫在臉上,他想不注意到都難。見明冉這種狀態,兩個人的心情都不太好,整個大廳靜得可怕。
“爸的事情我來收尾,妹夫你帶她先回家休息,這家醫院離我家不遠了。”明燃也醒了過來不知何時到了他們身邊,手裡還拿了好多資料,只是它們被明燃疊着明冉壓根看不見,“還有妹夫你自己也小心些,手傷成這樣。”時旭甩甩手:“沒事,哥我還好。”
明燃一路送明冉和時旭兩個人上車,叮囑他拿冉冉的右手食指指紋就可以開門,家裡的東西比較凌亂,要找什麼可能要費些功夫。老哥操不完的心總算一一交代完畢,目送妹妹上路他轉身回到醫院。
“明先生,您父親的死亡報告的簽字。還有這份東西是您父親的遺體的去向表。”
明燃順着護士的指引簽了字,並且特地在遺體去向那裡填了幾個字“骨灰可由醫院自行埋葬,買塊好些的墓地。”說罷從手機裡轉過去3000元。
辦完相關手續,明燃撕了一張紙寫了個號碼:“如果有警方的人來,讓他們打這個電話。”他略微思索兩下,又在上面補了個名字:明燃,負責律師。
他父親作爲有史以來最大的政治犯,檢察院肯定會往死裡懟,現在人已經不在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明燃做好一切打車回家,時旭站在二樓窗臺邊對他招招手示意明冉已經睡下進來的時候動作輕點。明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就長得那麼像大大咧咧的男生嗎,明明也是個溫柔的好哥哥好嗎?
明燃開門進去,明冉的臉上還帶着剛剛哭完的淚痕,蓋着薄被子已經進入夢鄉。“哥,出去說。”說着就離開了明冉的房間,小心翼翼地關上了房門。
“妹夫,我都按照你的想法處理好了,警察那邊我會去應付的。估計的話說不定還可以爭取一個比較好的結果。”明燃說正事的時候很嚴肅,“不得不說,你改好的方案真的絕了。”
時旭並沒有因爲明燃的誇讚而笑出來:“我覺得錢伯母心理狀態不太對很久了,你要小心些,處理好叔叔的事情後你帶伯母出國吧。”時旭提醒他“我有預感,國內會有一場硬仗要打。”
少年今年二十一歲,已經初初有了成熟男人的味道:“反正我最近也閒來無事,就陪着冉冉好了,你也看到她那傷心的樣子了,我怕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