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丹桂飄香的時候,明家老宅附近都隱隱有些桂花的好聞的味道。
“王悅姐……”明冉躺在牀上四肢都發軟,根據她這些年的行醫經歷來看,這是發燒了。
王悅拿着燒飯用的大勺子進了房間,從衣兜裡掏出一根水銀溫度計:“你先量量看。”明冉接過溫度計伸進腋下:“難受死了,王姐你幫我去買點藥吧,泰諾就行。”
五分鐘後,王悅出門,明家老宅的大門關閉,明冉從腋下拿出溫度計:“40.3,沒把我燒死真的是萬幸。”她撐着已經有些發昏的腦子下牀,給自己倒了一小杯溫水,咕咚咕咚喝完後才勉強恢復一些神志。
十五分鐘後,明冉聽見有人按鈴,她以爲是王悅買好藥回來了,穿着拖鞋就去開門,哪知迎面而來的是一把槍口對準她的黑色手槍。“我是警察,彼岸花小姐,初次見面。”明冉迅速地反應過來,身體快過了頭腦,一掌手刀劈昏了面前之人,奪下他的槍離開了這座很明顯已經被團團包圍的別墅。
九月的風已經有些冷了,涼風拂過明冉發燙的臉讓她清醒了些,隨意掃一眼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羣,有相當多一部分是便衣民警,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彼岸花,明冉覺得那種目光就像盯着100萬一樣的貪婪。
“抓住那個女人!她是彼岸花!”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頓時十幾來號人向她奔來,明冉被迫跑了起來,快速地閃進了邊上的一座高樓。後面的警察步步緊逼,明冉被迫登上天台,一直到退無可退。
“彼岸花小姐,藏了那麼久,終於肯現身了呀。”十幾把手槍圍住了明冉,她被團團圍在中間。“你們貌似也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我是個無惡不赦的殺人犯。”明冉的一頭秀髮隨風飄揚,她穩穩站住,沒有一絲病患的孱弱。
“您老久不現身想必是不知道,市政廳給處決你的人100萬獎金,並且很快就可以當上市政廳高層。”豐厚的條件讓那些追捕她的民警都有些爲之心動,談不上證據與否“不管你是不是殺人犯,上面要我們殺的是彼岸花。”
明冉忍不住苦笑,這就是她和時旭想盡一切辦法也要去守護的地方,現在不分青紅皁白要來殺她。
“你不會以爲,你們這些無名小輩也能困得住我吧。”明冉擡手,其中有個怕她先開槍造成警察傷亡便搶先開了槍,打中了明冉的左胸,子彈穿體而過。明冉擡手的動作沒停,朝天放了一槍,子彈直衝雲霄。
民警之間看不懂明冉奇怪的所作所爲,其中那個打中她的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上還冒煙的手槍,簡直是高興地要跳起來了。明冉踉蹌兩步,失足墜下萬丈高樓,耳畔傳來風疾馳而過的狂嘯聲。
在彼岸花生命的最後一刻,只有風聽見了她內心的聲音:究竟何爲彼岸花?那是來自地獄的死亡愛情,她永遠都會站在地獄深處仰望着她的旭哥哥。
一羣民警趴到天台邊,死命地往下勾頭,結果啥也沒看見。街道上面乾乾淨淨,連屍體都沒有。可左胸中槍,又失足墜樓,根本不可能生還,民警不再去追究,離開天台。
一個小時後,“彼岸花被就地正法”幾個字衝上熱搜首位,碾壓無數娛樂明星。時旭看到新聞的時候他正在楚尋妻子家裡與其談判,且即將勝利,電視上循環播放着微博的熱搜視頻內容。
楚夫人可以明顯感覺到,這個坐在她面前的少年在看到新聞的那一剎那,變了一個人。
時旭愣了幾秒,即刻起身離開,連告別都忘記說,超速開車闖了好幾個紅燈。
騙他的,這肯定是騙他的,是陸宇要讓他心理防線崩潰的奸計!冉冉是彼岸花,她不會死的!
少年幾乎是撞開明家大門,裡面只有一個對着一盒泰諾藥發呆的王悅,和角落裡被綁起來的黑衣男人,屋子裡全然沒有明冉的蹤跡。
時旭頓時瞭然,僅僅是王悅出去買藥的那麼短短的時間裡,就有人包圍住了這棟別墅要殺她。彼岸花拼盡一切制服特警逃脫,最後帶着病體死在了另外的地方。
他突然有了要復仇的衝動,瘋了一樣要上車去市政廳殺了陸宇。王悅衝上來一把拉住他,扇了他一個巴掌:“你這樣去殺了陸宇有用嗎!時旭你現在這樣做不就是坐實了冉冉殺人成性的罪名!”
“你是個律師,有自己的人脈網。查出真相,由你親自去給她打官司,咱們走法定渠道,聽見沒有!”王悅說完這些話似是用了全部的力氣,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而且,說不定她壓根沒死。警察那邊,根本都沒找到她的屍體。”
“可……新聞上……”
“時旭,新聞上也有杜撰的成分,更何況彼岸花的死根本沒有走法律程序,市政廳更加不可能公佈真實信息。”
時旭冷靜下來,明冉的死確實讓他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能力,一個不敗神話的律師也僅僅因爲她一人而魯莽。自此之後,政局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