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緣深緣淺

嘴角那淺淺的笑容,瞬間變成了月兒彎彎,手的速度絲毫沒有增減反而加快,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顧邵輝好想拋下畫板,像那抹倩影走去,但又捨不得這僅有的機會。

只是一抹簡單的側身,就能讓顧邵輝謎了心智欲罷不能,他好像變成了十七八歲時,那個衝動的羞澀的少年。

顧邵輝的心緊張着興奮着,認爲老天爺真的很眷顧自己,讓自己枯寂的人生有了抹亮色。

周圍的人被顧邵輝的畫深深的打動着,那熟練的手法定是大家手筆。

當顧邵輝終於完成手中的畫作,立刻迎來了周圍的掌聲,這時顧邵輝才發現周圍有好多的人。

“這位先生,您能幫我畫一幅嗎?我付錢給您”一位少女壯着膽子,向顧邵輝走來。

“對不起,我不畫”顧邵輝現在的心裡眼裡都是那抹身影,然而撥開人羣,景還是那景,只是失去了看景的人兒,唯一留下的只是手中的畫,還有心中的失意。

“先生,先生,無論你要多少錢我都付給你,你就幫我畫一幅畫,好不好,好不好嘛”大膽露骨的話,雙手攔住顧邵輝。

向來紳士的顧邵輝,也不得不怒目而斥“請自重,否則我報警了”

突然的疾言厲色,確實是嚇走了不少人。

“不畫就不畫,幹什麼這麼兇,你有女朋友嗎?我做你女朋友吧,請人也可以”女人並沒有鬆手的打算,而是直白的表白。

顧邵輝將紳士風度丟開,暴力的掙脫女人的禁錮,諷刺道“我對老女人不感興趣”

帶着這份失意,將畫板收拾好,向他認爲可能有她的足跡奔去。

一旁的行人,並不瞭解顧邵輝的失意,一個個的上前來跟他答話。

“您好,這位先生我想買你剛剛的畫”一位外國人攔住了顧邵輝欲要離開的腳步。

“對不起,我不賣”顧邵輝皺着眉頭,雙手緊緊抓住話,好像是在抓住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

“價錢你隨便出”外國人不死心

“對不起,我不賣”顧邵輝撥開人羣,四處張望,到處奔跑,希望上天能再次眷顧他。

沈夢馨接到何曼羽的電話,就騎上腳踏車走了,絲毫不知道有位男子正因爲她的離去黯然傷神。

沈夢馨每次過紅綠燈都萬分的小心,然而這次也許是怕何曼羽等的太急,也許是因爲這段路沒什麼人,車更不會從這窄窄的路過兒,於是大着膽子就衝了過去。

然而命運的玩笑就在短短的幾秒鐘,明明沒有人,可突然出現的一羣人讓沈夢馨的心瞬間跑到了喉嚨上“小心”,潛意識的將自己所有的重力向左邊倒去,

沈夢馨的動作,絲毫不差的落在那一羣人的眼中,爲首的男子原本快要露出的笑容瞬間收攏,眉頭緊皺,兩步併成一步的向沈夢馨走來,即便如此,該發生的悲劇依舊發生了。

沈夢馨將所有的重力向左邊靠去,成功的撞不到對面的人卻將自己重重的甩到了地上。

而跑來的男子想要解救自殘的沈夢馨卻抵不過沈夢馨自殘的決心。但成功的是男子的手在最後一剎那扶助了倒地的沈夢馨而自己的手連帶着那偉岸的身軀成功的與大地碰觸。

這突然的畫面,驚了與男子一同的衆人,呼啦的一下全部向男子與沈夢馨圍去。

男子輕輕一擡手,便阻止這羣人接下來的語言與動作。

沈夢馨並沒有注意這些微小但明顯的細節,只是一味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您要過來,您受傷了嗎?需要去醫院嗎?”長長的一通話,絲毫沒有影響男子的表情。

眉頭依舊緊皺,這樣的表情,讓沈夢馨更加無所適從“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沈夢馨的心是怕到了極點,

男子沒有說話,而是將倒地的沈夢馨扶起,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沈夢馨更加無所適從,連忙避開男子的攙扶,咬着牙齒倔強的起來,並扶起了自己的腳踏車。男子並沒有強迫沈夢馨,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看着,看着眼前這位女孩究竟有多倔強。

沈夢馨左側的胳膊從肘關節到左手掌都擦傷了,有的地方還見了血。而對方好像絲毫不知道自己受傷一般,也許她知道,只是她並不理會,這樣狼狽倔強女孩與昨天干淨善良的既相同又不同。男子很想知道眼前的女孩究竟是怎樣的,不待男子繼續沉思。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給您造成困擾真的很對不起”沈夢馨不知道爲何明明在對面的人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但她知道,不對就是不對,沒有過多的辯解。

“爲什麼不看紅燈,爲什麼要向一旁倒去”你是可以直接撞過來的,只是後面的臺詞沒有說出口罷了,男子冷冷的開口,緊皺的眉頭絲毫沒有鬆開,

“對不起”沈夢馨不知道除了對不起,該說什麼!低着頭顱,一句句對不起,讓男子的眉頭不僅沒有鬆開,反而帶動着整個面容越來越難看。

“回答我,爲什麼不看紅綠燈,爲什麼要向一旁倒去,爲什麼不撞過來”撞過來,你就不會受傷了。男子的怒喝,讓跟隨的一羣人瞬間底下了頭顱,寧是將火熱的天氣變得冰冷異常。

“對不起”沈夢馨低着頭,對於男子的問題,她沒有聽進去絲毫,在沈夢馨的心裡,一切的解釋都無關緊要,錯了便是錯了。

男子對於沈夢馨的態度甚是不滿,但卻無能爲力,男子重重的吸了口氣“沒關係”,當這三個字吐出的時候,隨男子一同來的人都睜大了眼角一臉的不可置信。

沈夢馨終於聽到了男子的原諒,如釋重負一般,但依舊說“對不起”。

“擡起頭了”男子恨透了沈夢馨的態度,無波無瀾,

沈夢馨依言擡頭,只是當目光掃向男子的右手時,眉頭一皺,擡起的頭顱並沒有看向男子那如鷹般的黑瞳而是向自己自己的腳踏車走去,拿起車筐的揹包,

男子對沈夢馨這無禮的動作甚是惱怒,剛要開口發火,卻看到,沈夢馨從揹包裡拿出一條雪白的絲帕,在絲帕上有一朵小小的玉蘭花,還有什麼東西就不在男子的考慮範圍了。

沈夢馨很自然的將男子的右手擡起,這時男子才發現自己的右手指關節上磨破了皮。

“這溼巾含有酒精成分有消毒作用”沈夢馨只是做了簡單的解釋,便輕輕的擦去關節上的塵土血漬,慢慢的動作,如此的小心。男子就這樣靜靜的站立着,看着低頭一臉認真的沈夢馨,很安靜的畫面,有一瞬間,讓別人誤以爲這是一副夢幻中的油畫。

沈夢馨將用過的溼巾放到自己的揹包中,隨後將那雪白的絲帕輕輕的爲男子繫上,“最好還是去醫院看一下”,隨後拿起錢包將200元放到男子的手中,

沈夢馨一連串的動作,讓男子靜靜的站立一旁。

沈夢馨再次騎上了腳踏車,而男子依舊保持沈夢馨爲擦拭傷口的動作,隨行人員看着沈夢馨遠去的背影,壯起膽向男子小聲道“boss,那位小姐走了”

“什麼”男子終於回過神來,看着手中的200元大鈔,男子甚是惱怒“該死,你們怎麼不早說”

隨行的人沒有人敢開口反駁男子的話。

男子緊緊地握着沈夢馨給的200元大鈔,恨不得將其撕碎一般,“你以爲拿200塊就能打發我了嗎?該死的女人,別讓我找到你”

“BOSS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吧”男子的貼身助理JIan小心翼翼的說道。

“不去”男子狠狠的回答着,同時將已經蹂躪的不成樣子的‘毛爺爺’放進自己的口袋裡“派人到所有醫院去查今天受外傷的人”,男子以爲這樣就不會終止與女孩的緣分,然而他小看了沈夢馨的隱忍。

沈夢馨忍着痛,騎行了一段距離,不得不找了一個地方休息一下。

聽着電話一遍遍的響起,沈夢馨有些無力,她看了看狼狽的自己,她不喜歡麻煩別人,包括自己最在意的人。

“曼羽,我臨時有事,不去你家了”

“你在說一遍,我這邊信號不好,沒聽清楚”電話另一頭的何曼羽忍住火氣,咬牙切齒的問道。

四年的同牀共枕,彼此瞭解,沈夢馨無奈道“下次吧,今天真的不行,我臨時有事”

“沈夢馨,哪怕是你死了,也要給我爬過來,否則你知道後果的”何曼羽瞭解沈夢馨,她知道,這傻妞肯定是遇見了什麼事情,否則不會爽約,尤其是自己父母的約,這種失禮不禮貌的行爲,沈夢馨根本不會去做,她的教養也不允許她這麼做。

“曼羽”沈夢馨瞭解何曼羽,就像何曼羽瞭解自己一樣,她知道,若是讓何曼羽看到此時的自己,肯定會發生一些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更何況她也不想讓她心疼。

“沈夢馨,我不想跟你廢話,發個定位過來”面對沈夢馨,何曼羽知道,只有比她更強硬,否則就沒法走下一步,說下一句。

看着被掛斷的電話,沈夢馨知道,此時此刻,只能乖乖的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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