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打完王德陽之後,被冷風吹醒的哪吒便嚴令流雲不得再提《雲篆大道經》的事,打賭畢竟只是小事,丟面子是一時,也算長個記‘性’,也總比將業丟了‘性’命的好!
田濤見哪吒一臉贊同,反倒犯了躊躇,才道:“師兄,流雲師弟的脾氣……”
“脾氣,他有什麼脾氣?修行的事,由我去說,他哪敢不聽!”哪吒一臉笑意,手上無意識的敲着拍子,問道:“怎麼,我不在這才半個多月,他不會又鬧了什麼笑話吧!”
“嗯……”
田濤倒實誠,立時應了一聲,讓哪吒的笑容險些就僵在臉上。
“那小子又幹什麼了,不會是又和人打架了吧,呵呵!”哪吒動了動僵化的笑容,暗道大意了,這幾天只是促着他修行,卻是忘了問他外面事了。
雖然作爲一個因爲打架被關禁閉的人,這樣問起外面的事顯的有些奇怪,不過田濤還是老老實實道:
“不錯,他先是和李方宇師兄鬧了一架,又在老師課上鬧了一場,然後又和王德陽、李方宇打了一架!起因都是那修行功法的事,老師也很生氣!”
見哪吒面目有些僵硬,田濤頓了半晌,才又道:“還有就是,老師已經決定,張流雲選擇功法的事,再拖上半年,待下次開閣的時候,才能修行功法!”
“嗯?”哪吒聽到這裡眉頭一皺,問道:“流雲已經到了結假丹的地步,現在都已經快兩個月了,怎麼還能再拖,就算是罰他,也不能擔誤了修行吧!”
到了結假丹的地步,最好是在一個月後,三個月內開始進階的修行功法修煉,這是前人經過無數次實驗總結出來的真切經驗。
若是因爲這擔耽擱了修行,大的壞處倒是沒有,可小‘毛’病卻是說也說不完。
田蕭寧罰歸罰,可這種事情上若是誤了流雲的事……
哪吒嘴角抖了抖,低下眼垂,問道:“怎麼回事,流雲竟鬧到這種程度了嗎?”
“倒不是他的事……”田濤頓了頓,才道:“他和李方宇他們打架,不小心被破了“雲海”……”
“嘿,破了“雲海”?”哪吒一時呆住了,乾笑兩聲,才道:“打什麼樣的架,竟連“雲海”都破了,老師他們怎麼說?”
田濤見哪吒樣子不對,連忙道:“打架這事,卻是怨不得別人,聽說是張流雲自己去惹的事,後來老師問他,他也都認了,是當時氣不過打賭的事,自找麻煩,纔不小心受的傷!若讓我說,那個賭雖羞人,可必竟修行之事非兒戲,這次尚慶老師他們就在左近,你弟弟雖然受了傷,可元氣未動,只是修養半年,並無後患,也正好磨礪一下他的‘性’子,倒是你出去之後,勸他莫再糾纏這些事上,老老實實修行,纔是正題!”
“哦,他還認了!”哪吒聽了這話也是一愣,半晌方道:“好了師弟,這事我都知道了,修行的事,我自然會說!我要練功了,你若無事,便先去吧!”
田濤心事重重的走了,看他臨走時的臉‘色’,倒似還有不少話未說。
畢竟也是數年相‘交’,哪吒的靈異,不曾顯擺,卻也不曾故意藏過,田濤自然知道一些哪吒的脾氣和手段,只是哪吒什麼也不說,他便是想勸,卻是也無從說起。
只是,他便是說了,又能怎樣呢!
哪吒睜開閉了半晌的眼睛,先回房將一應東西都準備好了,出了石室,過了兩條通道,面對真陽‘洞’外的禁制陣法,看也不看,舉步便往外走。
三轉兩轉,似前還後,剛纔還將田濤擋在裡面,直到拿出田蕭寧賜的符版方纔出去的禁法瞬間失靈,眼看着哪吒一步一步的走出,卻愣是半點功效也沒發揮!
“咦,好古怪的出陣之法!”
哪吒方纔走出,便見一個七八十歲模樣的老者睡眼朦朧,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眼見哪吒漸行漸遠,徑往後山上去,原本的風輕雲淡早就拋之雲外,雙眉緊鎖的只盯着寫着“真陽古‘洞’”四個大字的山‘洞’,口中喃喃道:“不對!不應該啊,他這是怎麼出來的,禁法六大節點,三千四百個小支點沒一個變的,他怎麼出來的,怎麼出來的呢……”
哪吒出‘洞’後,直往上走,對於身後的事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是快步走着,對於身後不知,對於身前遇見的幾個師兄弟,顯然也沒有招呼的‘欲’望。
大半個月的修行,哪吒穩步進入了融合期,又想着更正一下以前的人生態度,這番出‘洞’,自然也就另有一股氣勢,只見他身行疾步間,便到了平日居住的房屋前,飛起一腳,就把‘門’給踹開。
原本躺在‘牀’上裝死的張流雲史聽一聲巨響,房‘門’成爲了歷史,嚇了一跳,正想着誰這麼大膽來找他麻煩,卻沒曾想,一擡頭,便看見了他哥哥那張比他還‘陰’沉的臉孔。
“哥?你怎麼這就出來了!”
“哼,”哪吒看見流雲還有白布綁着的左手,‘藥’膏擦過的‘胸’口,再搭眼一看,便知道他現在氣血兩虧,真元大損,境界雖然還在融合期掛着,可結丹這種事確是半年內和他無緣了,不同冷哼一聲,問道:“說吧,怎麼回事!”
說話間,右手彷彿不在意的一揮,屋外立裡便見一道紅光一閃即滅,屋中的動靜卻是再聽不見了。
“嘿嘿,哥,你怎麼來了,不是還有八天嘛,那些長老們應該不會這麼好,提前就把你放出了來了吧!”張流雲嘻嘻一笑,便從‘牀’上躥起來,身上幾處傷口一動,卻是立時讓他冷汗隱現。
“老實點,”哪吒一把按住了流雲,喝道:“你怎麼又和他們打起來的,怎麼能被打成這樣,誰破了你的“雲海”!”
流雲小心翼翼的撥開哪吒的手,一臉苦意道:“哥,你輕點,我可是傷員吶!嗯,這傷,還不是和王德陽他們打的,你還被關着,他倒是先放出來了,我氣不過,便說了他兩句,本想教訓教訓他,可誰知‘陰’溝裡翻船,反而被他‘亂’打一氣的傷了“雲海”,唉,慘啊,太慘了……”
“放屁!”哪吒一巴掌拍在還在叫慘的流雲的後腦勺,氣道:“什麼時候你也學會對我撒謊了,哼,你撒謊騙得了爹孃,又有哪一次能騙得了我!我在那聽說你竟然認罪,把一身過錯基本都攬在自己身上,我就知道不對,你這‘性’子,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無理辯三分,得理不饒人,這回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竟然一點爭辯都沒有,讓那李方宇和賀子飛只是禁足三個月,王德陽禁足一年,嘿嘿,最離譜的是,你受了這麼重的傷,他們幾個卻只是皮‘肉’傷勢,流雲,你的一身功夫都是我教的,你有幾斤,李方宇他們有幾兩,別人不知道,我還不清楚?你倒說說看,你該編個什麼樣的謊,才能把這些事都圓了!”
“哥……”流雲被哪吒盯得有些發‘毛’,乾笑兩聲,剛想說的話,動了動嘴,卻終是沒說出口。
“呵,還犟上了!”哪吒氣極,大吼一聲:“流雲,看着我的眼!說!怎麼回事!”
張流雲被這吼聲嚇得一顫,不由擡起眼來,看着哪吒瑩光閃閃的眼睛,不由一愣,半晌,方喃喃道:“哥,你是不是去過藏書閣?”
“藏書閣?!”
哪吒一愣,旋即便明白過來,哈哈笑道:
“好!好!好!好個李方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