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進京趕考

薛涵月一聽到他們回來的消息,便激動地跑出來拉着薛涵青的手道:“你們終於回來了,實在是太好了!你們怎麼去了這麼久啊?青弟,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薛涵青微笑着道:“姐姐,我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薛涵月擦了擦眼淚道:“沒事就好,爹和端木伯伯還在客廳等着你們呢。聽說你們回來了,大家都高興的不得了,我們趕快進去吧。”

三人來到大廳, 端木長卿高興地道:“你們回來的正好,我跟薛老弟正在商量你們的婚事呢。”

三人異口同聲地道:“什麼?婚事?”

“是啊,我們已經決定要把涵月許配給臨風。”

話音剛落,端木臨風和薛涵月便齊聲道:“不行,我不同意。”

端木長卿跟薛晉升對視了一眼,不解地問道:“爲什麼?你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感情不是一向都很好的嗎?”

端木臨風道:“我們的感情是很好啊,不過那只是兄妹之情而已,你們都誤會了。”

薛涵月也道:“是啊,我一直都只是把臨風當作親哥哥來看待的,況且我們年紀都還小,現在談這些事情還太早了。”

薛晉升道:“你跟臨風都已經十九歲了,不小了,我跟你們這麼大的時候,早就已經成親了。況且,我們也沒有說要你們現在就成親啊,只不過是讓你們先訂婚而已,讓你們先有個心理準備,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嘛。”

端木臨風道:“我跟小月是不可能產生任何兒女之情的。”

“爲什麼不可能?”

“我們朝夕相處,要產生感情還會等到現在嗎?我們這輩子只能做兄妹,不可能成爲夫妻的。況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說完,偷偷地瞄了薛涵青一眼。

端木長卿驚訝地道:“什麼?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爲什麼我都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她比涵月還好嗎?”

“這根本是兩碼事,是不能比的。”

端木長卿怒道:“婚姻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麼可以如此自作主張呢?”

端木臨風雖看出他爹已經生氣了,但仍不肯妥協,固執地道:“我……反正我就是喜歡他,這輩子我只要他一個人。”

“你……你簡直氣死我了。”

薛晉升急忙勸解道:“端木老兄,別發火,你先消消氣,慢慢跟他們說嘛。”

“他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我還怎麼慢慢跟他說?真是豈有此理。”

“算了,孩子已經長大了,他們有自己的想法,況且,這關係到他們一生的幸福,就由他們去吧。”

“可他也太過分,如果不好好管教的話,那還了得?”

“沒這麼嚴重,臨風是個好孩子,我相信他會有分寸的。”

薛涵月突然道:“端木伯伯,你就別怪臨風了,其實是我早就有了喜歡的人了,臨風他只是在幫我掩飾而已。”

衆人聽了都大吃一驚,端木長卿震驚地道:“小月,你……”

端木臨風道:“小月,這是我自己的事,我一個人承擔,你不要插手。”

薛涵月固執地道:“不,這是我的事。端木伯伯,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薛晉升望了他們一眼,嘆了口氣,拉着端木長卿道:“走,我們下棋去,很久都沒有跟你過招了。”

“可是……”

“走吧,孩子們的事就交給他們自己來處理吧。”

薛涵青望望端木臨風,又望望薛涵月,好奇地問道:“姐姐,臨風哥哥,你們什麼時候有了喜歡的人了?我怎麼不知道啊?”

端木臨風避開她的目光道:“我只是不想這麼早成親,所以隨口亂說的而已,你別胡思亂想啊。”

薛涵青疑惑地道:“是嗎?那你爲什麼要說謊騙師父他們呢?成親不好嗎?”

“當然了,成親後是要揹負很多責任的,就不能像現在這樣自由自在的玩了。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了。”

“我都已經十五歲了,不小了,你不要老是把我當小孩子好不好?”

“十五歲不是小孩子是什麼?”

“哼,你也只不過才比我大幾歲而已,少在我面前裝大人了。”

“反正我比你大,而且我已經過了成人禮了,剛纔你也聽到爹都說要我訂親了,這就說明我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哼。”

“好了,別生氣了,我逗你玩呢。你身體纔剛剛康復,趕快回房間去休息一下吧,我去讓廚房幫你準備點吃的。”

薛涵青拉着薛涵月道:“姐姐,那你呢?你的心上人長什麼樣子啊?”

薛涵月嬌羞地低着頭,輕聲道:“我剛纔也是亂說的,我整天都跟你們在一起,哪兒會有什麼心上人啊?”

薛涵青不滿地道:“啊?你們怎麼都這樣啊?說謊可不好哦。”

“我們這也是迫不得已嘛。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了。”

“哼,你們一個個都老是把我當小孩子看,我不理你們了。”說完,轉身跑進了房間。

幾天後,知府衙門突然貼出告示,說是皇帝決定在兩個月後大開恩科,選才取士,爲了更大範圍地選拔人才,所以特別恩准沒有取得秀才功名的人進京趕考,只要在事先寫一篇文章交給知府,取得知府的舉薦信即可。這一來,引起全國上下的轟動,很多讀書人都躍躍欲試,各顯神通,只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金榜題名,光宗耀祖。

薛涵青道:“臨風哥哥,朱大哥不久前才說會幫我們想辦法取得進京考試的資格,沒想到這邊皇上就下了開恩科的聖諭,實在是太巧了。”

“是啊,確實是很巧,難不成這事跟朱壽有什麼關係?”

“這有可能嗎?”

“當然了。你別忘了,朱壽他也姓朱啊,跟皇帝是同一個姓氏的,說不定他也是皇室中人呢。況且,皇上那麼愛玩,要他下道聖旨,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說的也有道理。那我們就去京城湊湊熱鬧好了,就當是去玩的嘛,反正中不中狀元對我們來說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以青弟的才學,只要你去考,一定會中的。”

“天下之大,能人輩出,我這點學問算什麼?”

“青弟你太謙虛了。既然決定去參加科舉考試,那我們就趕快寫篇文章送去給知府大人審閱吧。”

“好,走吧。”

揚州知府早已得到正德皇帝的密旨,要他舉薦薛涵青和端木臨風兩人進京,即使是他們不來,知府也會親自去找他們的,他們的文章又怎麼可能會不通過呢?於是,兩人順利拿到了舉薦信,便擇日出發去京城了。

因爲時間還早,又沒有什麼得失之心,於是他們便一路遊玩,等他們到達京城的時候,距離考試就只剩下三天的時間了。

他們不着急,可急壞了正德皇帝。自從離開宣州後,正德皇帝便相思成疾,爲了早日見到薛涵青,便下旨大開恩科。旨意下達之後,他每天都到宮外閒逛,尋找薛涵青的蹤影,只可惜每天都是失望而回。

薛涵青和端木臨風達到京城後,先找了家客棧住下,便到處閒逛,一邊瞻仰天子腳下的風土人情,一邊打聽江彬的住所。

中午,他們覺得有點兒餓了,便來到一家名爲“狀元樓”的酒樓,沒想到店小二卻將他們攔在門外道:“實在對不住,小店已經客滿了,二位公子還是到別家去吧。”

薛涵青望了望空蕩蕩的酒樓,不滿地道:“你們這裡分明就沒有什麼客人嘛,你爲什麼要騙我們說已經客滿了呢?”

端木臨風道:“就是,難道你怕我們付不起銀子嗎?”

店小二急忙道:“二位公子誤會了。看二位的衣着和言談舉止,就知二位必是出身大富大貴的人家了,怎麼會沒有銀子呢?實不相瞞,小店今天已經被劉國舅給包了。劉國舅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劉娘娘的哥哥,我們這種平民老百姓可得罪不起啊。您二位還是趕快走吧,免得惹禍上身。”

薛涵青道:“惹禍上身?這麼說,這位劉國舅一定是經常仗勢欺人了?”

店小二急忙四下張望,神色緊張地壓低聲音道:“可不是。本來他也只不過是個賣酒的,現在卻搖身一變,變成了當朝的國舅爺,可真夠威風的。唉!誰叫人家命好,有一個漂亮的妹子呢?好了,我不跟你們多說了,你們還是趕快走吧。記住,以後說話小心一些,被劉國舅的人聽到了可不得了。”

端木臨風道:“來不及了。”

店小二擡頭一看,劉國舅已在幾個家丁的簇擁下來到了近前,嚇得臉都白了。

劉國舅沉着臉道:“剛纔是什麼人在說本官的壞話啊?”

薛涵青道:“是我說的,你想怎麼樣?”

“你?”劉國舅上下打量了薛涵青一番,不屑地道:“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來管本官的閒事?別以爲自己長得好看就了不起了,可惜你不是個女的,皇上他是不會喜歡你的。”

端木臨風見他如此侮辱薛涵青,臉色一沉,冷冷地道:“你說話放尊重些。什麼皇上不皇上的?那個糊塗皇帝看得上我們,我們還未必看得上他呢。”

劉國舅看到端木臨風的樣子,不由得愣了一下,聽了他的話,不由得疑惑地道:“請問公子貴姓啊?您認識我嗎?”

端木臨風不屑地道:“您不就是那個什麼劉國舅嘛。你是不是看我很面熟?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從來都沒見過,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

劉國舅一聽,又馬上抖擻起來,乾咳一聲道:“既然如此,那你剛纔竟敢說出那樣的話,就是大逆不道。來人,給我抓起來。”

劉國舅身後的家丁一聽,急忙蜂擁而上。端木臨風將薛涵青護在身後道:“青弟,你退後一些,免得弄髒了你的手,這些人我一個人應付就可以了。”

薛涵青微微一笑,向後退開幾步,悠閒地觀看端木臨風與那些家丁過招。那些家丁怎麼可能是武林世家出身的端木臨風的對手呢?纔不過幾個回合,就全都被打趴下了。

劉國舅又驚又怒,罵道:“廢物!全都是一羣廢物!你們這麼多人竟然對付不了一個小子,我養你們還有什麼用?”

薛涵青笑道:“你別光會在一邊說風涼話啊,你厲害的話,怎麼不自己來試試呢?怎麼?不敢哪?你如果不敢動手的話,那就向我們磕三個響頭,我就叫臨風哥哥放了你,怎麼樣?”

劉國舅雖然明知道自己不是端木臨風的對手,但被薛涵青這麼一說,不打又沒辦法下臺,只好硬着頭皮上了。纔沒幾下,也被打趴下了。

端木臨風一腳踏在劉國舅的背上,笑道:“剛纔你罵你的手下無能,我還以爲你自己有多了不起呢,原來也只不過是個廢物而已。不過,我聽說你有個好妹妹,是當今皇上的寵妃,你可以去向她求助,讓她幫你報仇啊。記住,我叫端木臨風,住在聚賢客棧,在發榜之前我是不會離開京城的,你要報仇隨時都可以來找我。不過,我警告你,如果再讓我看到你仗勢欺人的話,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滾!”說完,在劉國舅的屁股上踢了一腳,向薛涵青道:“今天的興致都被他們幾個給破壞了。青弟,我們回客棧去吧,明天再出來玩好嗎?”

“好啊。臨風哥哥,剛纔看你打架好過癮哦,我都好想活動活動筋骨了。”

“那幫壞人不值得弄髒你的手的,我來對付就好了。走吧。”

劉國舅望着兩人的背影,恨恨地道:“你們等着瞧,我會讓你們死得很難看的。”

劉國舅在家丁的攙扶下走進酒樓。不一會兒,正德皇帝帶着江彬也走了進來,原來劉國舅包下這裡是爲了請這位皇帝妹夫吃飯的。

正德皇帝看到劉國舅和家丁狼狽的樣子,好笑地道:“你們這是怎麼了?剛纔朕還以爲是一幫乞丐呢。”

劉國舅帶着哭腔道:“皇上,您一定要爲我作主啊。”

“發生什麼事了,說來聽聽。”

“皇上,微臣怕有人打擾您的雅興,所以特地包下了整座酒樓,沒想到剛纔有兩個狂徒非要在這裡用餐不可,微臣百般勸說,他們非但不聽,還對我們拳打腳踢的,我們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皇上,您可一定要爲我們作主啊。”

正德皇帝怒道:“是什麼人這麼大膽,竟然敢打朕的國舅爺?”

劉國舅心中暗喜道:“其中一個人說他叫端木臨風,住在……”

正德皇帝驚喜地道:“你說他叫什麼名字?”

劉國舅看到皇帝的樣子,不解地道:“端木臨風啊。怎麼了?皇上,有什麼不對嗎?”

“跟他一起的可是一個長得非常俊美的少年?”

“是啊。皇上您……”

“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那個叫端木臨風的小子說他們住在聚賢客棧。”話音剛落,正德皇帝便急步向外走去。

劉國舅不明就裡,急忙叫道:“皇上,皇……”

江彬攔住他道:“別叫了,你叫破喉嚨也沒有用的,皇上他現在哪兒有心思聽你說話啊?”

“爲什麼?”

“你看不出來嗎?皇上現在正急着去見那兩個人呢。”

劉國舅驚訝地道:“皇上認識他們?”

“上次在宣州見過,他們曾救過皇上一命。當時皇上不僅與他們兄弟相稱,還每天端茶送藥的,殷勤得很呢。回京之後,爲了能與他們朝夕相處,還特地下旨大開恩科呢。”

劉國舅震驚地道:“這怎麼可能?莫非皇上他有斷袖之癖?”

“劉國舅,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我明白。不過,即便如此,皇上只要下一道聖旨把他們召進宮就是了,何必要如此麻煩,開什麼恩科呢?”

“誰說不是呢。不過,皇上說怕他們不同意,他又不忍心勉強他們,所以才如此大費周章的。聖旨上讓沒有取得秀才功名的人進京趕考的話,就是專門爲他們而寫的。”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雖然他們長得是不錯,但是畢竟不是女孩子,也不至於把皇上迷成這個樣子啊。”

“這個在下也想不明白。”

“那我剛纔所受的委屈,就這麼白捱了嗎?”

“您還指望皇上會爲您作主啊?國舅爺,我勸您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皇上現在對他們是寵愛有加,恐怕連劉娘娘都比不上呢,您跟他們鬥恐怕討不了好去,退一步海闊天空嘛。好了,國舅爺,在下要趕去伺候皇上了,就不跟您多說了,告辭了。”

“多謝江大人提醒,慢走啊。”

江彬走後,劉國舅恨恨地道:“哼,這口氣我不會就這麼嚥下的,明的不行我就來暗的,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們。我要讓你們知道,得罪我劉國舅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咱們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