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關瀟那挑逗的表情，邱途表情沒任何變化，心如止水。
沒辦法，昨晚開了掛大戰三百個回合的人，就是硬氣。
他倚在自己寬大的署長椅子上，雙手交握在腹部，然後淡然的說道，“講講看。”
見到沒勾引成功關瀟也沒絲毫的在意。
她本來就抱着摟草打兔子的心態，能勾起邱途的火就勾起來，勾不起來就老老實實展示自己的能力。
經過最近這段時間邱途對她的態度變化，她明白了自己的核心競爭力就是她的能力。
美色只是讓邱途能更深入瞭解自己，信任自己的輔助罷了。
這麼想着，她也就朝着沈靈霜打了個響指。
沈靈霜乖巧的起身，走到邱途面前，把一份文件遞給了邱途。
邱途接過文件，一邊看，一邊聽着關瀟的講解。
關瀟，“署長。我們鎖定的目標名叫曹松青。”
“是五老之一方老的一位親信。”
“方老.”邱途愣了一下，不由的想起了方明那位故人。
關瀟“嗯”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曹松青是方老最信任的幾個外姓親信，爲方老的崛起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後來五老執政期間，他也是作爲副官跟在方老身邊鞍前馬後。”
“方家當年很多的髒活都是他處理的。手上沾滿了鮮血。”
“他對美色不感興趣，但是卻熱衷於江湖義氣。所以在跟着方老期間，也收攏了很多江湖人士，更是認了很多徒子徒孫。”
“他們圍繞在曹松青身邊，行成了一個不小的幫派勢力。”
“再後來您應該也能猜到。庇護所要把新界市變爲待規劃區，所以派來了葉將軍提前過來掃蕩。”
“結果.他的幫派，還有徒子徒孫被抓的抓，被殺的殺。”
“他有心想要組織反抗，但是卻被方老派人制住，保了一命。”
“再之後，五老失勢。方老把他帶到了龍山道安置了起來。”
“但可能因爲受到的打擊太大，他的精神出了一些問題，有點瘋瘋癲癲，或者沉默寡言。”
“加上他是自己一人獨居，只有方老安排的保姆照顧，也沒什麼人來往。”
“於是，漸漸的，他在龍山道也就邊緣化了。”
“我們最開始也沒有懷疑到他。還是小小變成黑貓在龍山道探查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照顧他的那個阿姨有點不太對勁兒，好像生命流失了許多，這才讓我們把他列爲了懷疑的對象。”
關瀟這人長得美豔，說起來語調也帶着絲絲的慵懶，像是一隻優雅的貓咪，在用尾巴輕輕的蹭着你的耳朵
邱途從資料中擡起頭，目光在她那啓合的烈焰紅脣上一掃而過，然後詢問道，“生命流失了許多？”
關瀟聞言，明豔的一笑，點了點頭，然後認真的說道，“是的。”
她道，“這就要講一下附身曹松青那名邪神的情況了。”
聊起那名邪神，關瀟都嚴肅了許多。
她一臉正色的說道，“那名邪神叫做「暮夜」。按照政治部這邊的資料顯示，是一位五階邪神。”
聽到「五階邪神」，邱途的瞳孔不由的微微收縮。
關瀟繼續道，“但是祂並不是曌姬那樣的五階巔峰大邪神，而是一名普通的五階邪神。”
“而且因爲他的能力並不太適合戰鬥，所以他只佔據了一塊「無垠心海」的區域。”
邱途聞言，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低頭往後翻找着資料。
翻找了幾頁之後，他突然想到了閻嗔。所以他手中的動作不由的停下，然後詢問道，“所以他能突破五階，是和他的能力有關？”
關瀟笑着點了點頭，“署長果然厲害。我只是隨口提了兩句情報，您就分析了出來。”
她肯定道，“是的。「暮夜」之所以是五階邪神，和他的途徑、能力有一些關係。”
“雖然庇護所那邊也沒有關於「暮夜」能力的詳細資料。但是.卻有一些猜測。”
“五階邪神「暮夜」的災變途徑應該是比較少見的「不朽」。”
“不朽.”唸叨着這個災變途徑的名稱，邱途眼神也不由的微微波動。
這段時間，邱途也對六大災變途徑有了一些不同的瞭解。
六大災變途徑：毀滅、生命、神秘、不朽、秩序和混亂。
其中毀滅、生命、秩序和混亂比較常見。
神秘與不朽則少見很多。
歸根結底，是因爲災變途徑是要與人的「本心」所契合。
只有一個人發自內心的想要什麼，那麼他纔有可能踏上那個途徑。
而神秘與不朽途徑，和普通人類相差甚遠。甚至很多人類連這兩個途徑代表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比如「不朽」是永不磨滅，時間永存。但普通人類怎麼可能永不磨滅，時間永存。
所以往往，是一些長壽的災變生物，或者.已經死去但因爲某些原因復生的生物，會踏上這個途徑。
這個途徑的災變者，災變生物主打一個難纏，邪門。很多能力詭異到讓人發寒。
而此時，在邱途這麼想着的時候。關瀟果然也開口解釋道，“在庇護所的資料庫裡，「暮夜」的危險評級很高。他的能力非常具有蠱惑性。”
“他可以讓信徒獻祭牲畜、信仰，然後反饋給信徒生命力，壽命。”
“在他那裡，壽命和生命力好像是一種貨幣，可以用來交易。”
“而所有生靈的永恆追求都是「活着」。所以.他的信仰發展很快。”
“雖然他只有一處「無垠心海區域」，但是他的信仰在災變區，還有待規劃區的各個城市流傳甚廣。”
“像新民主軍等反政府武裝的很多中高層將領都是他的信徒。”
“這也奠定了他五階邪神的基礎。”
說到這，關瀟頓了頓，然後說道，“至於他爲什麼來到新界市，並且攙和到了鯨鮫和邪月的事情。”
“我們猜測，這很有可能是因爲他也與邪神做交易。”
“雖然不清楚他們的交易內容和方式。”
“但鯨鮫和邪月都是生命途徑的邪神，而「暮夜」在反饋信徒的時候需要大量的生命力與壽命。”
“這其中很可能有着一些我們不知道的聯繫.”
聽到關瀟的分析，邱途目光微沉，抿嘴在那分析。
關瀟的推測不無道理。
這個世界的超凡力量體系的核心是「等價交換」。力量不可能憑空產生，也不可能憑空失去。
迴應那麼多信徒的祈願，爲他們提供生命力乃至壽命，「暮色」除非自己是壽命的生產者，要不然就只能是個搬運工.
而還有什麼能比「生命」途徑的邪神，生命力更多，壽命更多的呢？
所以，「暮色」與鯨鮫還有邪月攪合在一起也都可以理解。
想到這，邱途略一沉思，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又開口問道，“對了。我記得這段時間，新界市只出現了兩個異象。”
“一個是鯨魚尾巴一個是雙月。這其中並沒有「暮色」異象。所以.”
邱途還沒說完，關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點頭，接話道，“是的。暮色並沒有分身前來。”
“祂只是普通的附體。”
邪神的「真身」和「分身」降臨到現實世界是會引發天地異象的，但是「附體」和「應召」卻是並不會。
所以，前兩者所攜帶的力量很強，後兩者的力量卻是很弱。
“那他應該不會對咱們今晚的計劃產生影響。”
邱途大概下了一個判斷。
關瀟點頭，贊同道，“是的。他所攜帶的力量應該不會影響整個戰局。”
看到關瀟和自己的判斷一樣，邱途也就放心了。
他沉思了片刻，然後吩咐道，“但是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今晚執行計劃的時候。記得安排災變者去盯住他。”
“不要最後因爲他被翻了盤。”
關瀟挺直腰，應了一聲，“是。署長。”
聊完這個，接下來，四個人又詳細的聊了一下今晚的計劃。
這是這段時間，早已經推演了很多遍的計劃，並沒有多少更改。最多就是略微調整了一下小小的細節。
所以，沒多久，四個人就聊完了。
聊完計劃以後，邱途也沒繼續挽留要去提前佈置的三女，而是起身準備送她們離開。
結果就在他剛起身的那一刻。
突然，他的眼前猛地一花，一抹黃色的薄霧在他的眼前閃過，然後再次閃過。
邱途猛地一驚，四階災變者的那種“危機感應”被立刻觸發！
他整個人就像昨晚的唐菲菲一樣，幾個閃身飛速的後退！
一直到退到牆角，邱途纔有點驚魂未定的看向剛纔所站的位置！
剛剛那是什麼？
邱途眨眨眼，什麼都沒有。
他的眼珠猛地從黝黑變成了湛藍，直接變成了靈視狀態掃視着整個辦公室。
整個物質世界在他的視線當中，已經完全變成了線條與火焰。
他能清晰的看着牆壁、桌椅的線條，也能看到沈靈霜、關瀟、苗小小那三團熱烈的火焰。
但是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邱途眉頭微皺，然後猛地閉眼，試着用四階災變者的精神力感知辦公室周圍的情況。
幾秒鐘後，他一臉茫然的睜開眼。
沒有還是什麼都沒有
整個辦公室區域正常到不能再正常。就像剛纔邱途眼前的那一幕是他的幻覺一樣。
邱途站在原地，靜靜的沉思了幾秒，然後有點不信邪的又看了一眼「危機嗅覺」。
「危機嗅覺」也沒有觸發。
‘難道.真的是看錯了？’
這個念頭剛一誕生，就立刻被邱途給打消。因爲就算他真的因爲太勞累而看錯。
那.他四階災變者的那種危機感知難道也一起出錯了？
他剛剛絕對感知到了危險，要不然不會有這麼過激的舉動。
而此時，在邱途這麼想着的時候。沈靈霜、關瀟和苗小小也有點茫然和不解的看向他。
在她們的視角中，邱途就是剛站起來，說要送一下她們。
緊接着卻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危險一樣，突然以她們眼睛都跟不上的速度飛速的後撤！
她們甚至都有點被嚇到，完全搞不清發生了什麼。
所以，只能也跟着飛快的離開原地，靜等事態發展。
但是什麼都沒有。
“邱途.發生了什麼？”
三女裡沈靈霜和邱途的關係最親密，所以她有點擔心的看向邱途。
邱途聞言，也沒有放過一絲線索。他凝神看向三女，然後問道，“你們剛纔有看到什麼嘛？”
沈靈霜、關瀟和苗小小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都有點茫然的搖搖頭。
邱途眉頭皺的更深了
因爲今晚還有大行動，邱途也不敢把剛纔的發現告訴三女，動搖軍心。
所以他只能假裝自己看錯，然後笑着說道，“可能是我最近有點太累，眼花了吧。”
“沒事。你們先回去準備。”
“今晚的行動最重要。”
聽到邱途的話，沈靈霜有點擔心的看了邱途一眼，剛想再問幾句，但關瀟卻是一下摟住了她的肩膀，笑着對邱途說道，“好的。長官。那我們就先撤了。”
“您注意休息。”
說完，她也不顧沈靈霜的掙扎，摟着她，強行把她給拖出了邱途的辦公室。
苗小小翹着自己細長的尾巴，呆呆的跟在兩人身後，然後隨手把邱途辦公室的房門給關上。
看着自己和邱途因爲一道門被分隔，沈靈霜氣不打一處來。
她呲着小虎牙，奶兇奶兇的瞪着關瀟，壓着聲音問道，“關部長！你爲什麼不讓我問一問！”
把沈靈霜給架出了辦公室以後，關瀟就放開了自己的手。
她雙臂環在胸下，讓她那博大的胸懷變得更加的挺拔。
然後她居高臨下的看着沈靈霜，調笑道，“怎麼？不情願？”
“那我問你。你看到什麼了嘛？”
沈靈霜張了張嘴，剛想說點什麼。關瀟就直接打斷她，又問道，“你知道署長看到了什麼嘛？”
沈靈霜再次張嘴，想要去說。
但關瀟卻是再次打斷她，說道，“你既然什麼都沒看到也不知道署長看到了什麼。伱的關心，有什麼用呢？”
“今晚有這麼重要的行動，署長明顯是不想分心，想把這件事擱置。”
“咱們要做的是把今晚的行動給做好。而不是去分心處理其他的事。”
“以署長的英明神武，他要是需要你幫忙，早就說了。”
說到這，關瀟拍了拍沈靈霜的肩膀，紅脣微微勾起，“想要真正獲得一個男人的心，最重要的就是讀懂他的心思。”
“知道他在此時此刻，到底想要什麼。”
“妹妹，你要走的路還很長呢~~~”
說完，關瀟就浪笑着帶着苗小小走了。只留下沈靈霜一個人在那氣惱的跺着腳。
不過，跺完腳，沈靈霜看着邱途那緊閉的辦公室房門，在猶豫了片刻以後，還是追向了關瀟.
冬天，晝短夜長。
不到5點，天就已經全都黑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天地感應，又或者冬天的新界市本來就是如此。
反正太陽落下後的新界市，瀰漫着一股肅殺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