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是個春雨如絲的季節。
窗外的嫩綠已經悄悄的爬成了一大片,好似羞答答的女孩兒,不知不覺間就悄悄的抽開了身條兒,長成了花枝招展的大姑娘。
李野坐在宿舍的窗前,聽着外面的細雨,寫着《秦時明月》的細綱,
鋼筆的筆尖“沙沙沙”的劃過稿子的紙面,傾吐出一行行藍色的墨跡,把李野腦海中的一幕幕畫卷記錄在了紙上。
死黨孫先進已經坐在李野旁邊好久,急躁躁的抓耳撓腮,但礙於李野正處於“創作狀態”,他實在不便打擾。
片刻之後,李野停住了筆,開始活動因爲長時間書寫而痠疼的手腕,
孫先進抓住機會快速說道:“一哥,你不會是真的要去莫斯科吧?那文樂渝怎麼辦?她對你的好,我們所有人可都看在眼裡呢!”
“.”
“我的哥哥欸,你倒是說句話啊?咱班的同學都聽說了前幾天的事情了,我覺得這事兒不簡單,
那個王澤昆明顯不懷好意,咱得做出強烈的反擊,你別看我個頭小,我一拳就能把他放倒.”
“哎呀,哥,你別慫啊!”
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王澤昆攔住李野揭開他“虛僞面具”的事情,已經在好幾個院系裡面流傳,
而且還有好事者順便扒出了李野“稿費過十萬”,“驕奢侈靡不吃食堂飯”的種種污點。
作爲李野鐵桿死黨的孫先進,自然不願意讓人胡說八道,這幾天已經跟別人吵了好幾架了,要不是李野攔着,他昨天晚上就要去跟那個王澤昆比比拳頭大小。
但這會兒的李野也只是笑了笑,繼續寫着自己的細綱。
姐姐李悅已經催了幾遍了,一定要讓楊玉民儘快掙到大筆稿費,要不然堂堂中選部的優秀青年,卻總是在老婆大人面前提不起自信心,實在是不成體統。
跟姐姐大人的家庭幸福比起來,王澤昆就是個屁。
而且誰說李野慫了?文樂渝當天就打了電話,他李野就沒什麼安排?
讓流言先飛一會兒,這樣到時候才能免得讓人說李野夫婦“睚眥必報得理不饒人”。
孫先進說了半天口乾舌燥,看李野就是沒反應,終於狐疑的放了大招。
“哥,我聽說莫斯科的女孩兒都特別漂亮,個個一米七多,條順盤靚,膚白貌美.你不會是真的”
李野的筆尖驟然停住了。
他轉頭看着孫先進,譏笑着道:“要不要我把這話告訴邊靜靜,看她抽不抽你?”
孫先進跟李野都是“疼老婆的人”,只不過文樂渝反過來會更疼李野,而邊靜靜對孫先進那可就是真的“疼”的。
但孫先進卻訕訕的道:“哥,這就是邊靜靜跟我說的,流言都傳到女生宿舍去了,
你最近在《長安十二時辰》漫畫中對於那些女性角色的要求,都是膚白貌美大長腿,惹人遐想.”
李野一巴掌就拍在了孫先進腦門上,低聲罵道:“那尼特孃的喜歡邊靜靜哪一點?伱告訴我你喜歡她哪一點?
難道還是喜歡她的心靈美了?不也是喜歡她腿長嗎?”
“.”
邊靜靜一米七多,比文樂渝還高好幾公分,那腿自然很長了。
但孫先進只是中等個頭,跟邊靜靜站在一起,就多少有那麼點喜感。
平時顧念兄弟情誼,李野可沒抓住這點損過孫先進,今天實在是氣惱了,才顧不得了。
“哥你這話.不帶扎心的啊!”
孫先進果然撅嘴不樂意,然後又道:“我這不是爲了你着急嘛!現在流言都傳到咱們班裡來了,那個姓餘的還煽風點火,藉着你這個事兒顯擺自己的能耐,
你要是真不去莫斯科,乾脆就去跟王澤昆打一架,省的他再害人。”
“害人?他又要害誰?”
正要拿起鋼筆繼續寫稿子的李野,又把鋼筆放下了。
孫先進生氣的道:“我看他是要害甄蓉蓉,也不知道這人爲什麼臉皮那麼厚,明明知道因爲穆老師的事情,我們都不待見他,但他還就是不自覺。”
李野驚訝的道:“什麼時候的事兒啊?我怎麼不知道?”
孫先進道:“我也是剛剛知道,餘立臣前些天不是組建了一個留學諮詢小組,爲同學們提供留學幫助嗎?
因爲甄蓉蓉的留學機會最大,所以他就主動貼上來幫助介紹留學方面的知識,
還話裡話外的暗示,系主任非常重視他的意見,你就是個明擺着的例子.”
“呵~,還真是臉皮厚呢!”
李野忍不住笑了笑,然後又拿起鋼筆開始寫稿子。
孫先進終於生氣的奪過了李野的鋼筆:“哥,甄蓉蓉對你可不錯,要不是你早有了文樂渝,她你就眼看着她被那個傢伙禍害?”
“.”
李野愣了良久,才輕輕的從孫先進手裡把鋼筆抽了回來。
同時淡淡的道:“甄蓉蓉不是那種傻姑娘,另外你也別急.我其實早就動手了。”
“.”
。。。。。。。第二天下午的最後一堂課,是餘立臣的《發展經濟學》,在課堂上,餘立臣着重講了一些有關蘇俄的情況。
“大家都知道,蘇俄是這個星球上唯一可以跟燈塔對壘的國家,兩個國家的高等教育也都代表了當今世界最高的水平,比如莫斯科大學,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學之一,
另外同學們可能也知道了,就在這個月的11號,蘇俄換了最高領導人,
而我在燈塔的時候,曾經深刻了解過這位領導人的執政風格,所以我認爲他一定會在蘇俄開啓新的改革,
那麼作爲我們的曾經的老師,紅色思想的發源地,他們的改革策略跟我們必然是非常契合的,
如果可以深入的瞭解、學習,對於我們來說有着非常重要的幫助和價值.”
李野看着唾沫橫飛的餘立臣,不禁有些奇怪,他到底在燈塔學到了東西呢?還是沒學到東西呢?
八五年的三月十一日,北方大國的最高權柄,交到了諾貝爾和平獎獲得者戈氏手裡,然後他就開始了對毛熊帝國的改革,
所以餘立臣的預測非常準。
只不過這個改革,對內地可沒有什麼指導性和借鑑性,誰要是跟他學嘿嘿。
而且燈塔那邊的經濟學界,也應該意識到毛熊帝國內部的衰弱了呀!怎麼餘立臣還對它那麼推崇呢?
也許,他覺得毛熊再弱,也比內地這個徒弟強八倍吧!
就八五年這會兒,別說內地了,就是燈塔那邊,也沒有幾個人小瞧了北邊的毛熊帝國。
八一年那次讓整個歐羅巴都忍不住顫慄的軍演,好似還在昨天呢!
看看內地所有軍事類的雜誌,五萬輛坦克的鋼鐵洪流,就是懸在歐羅巴頭頂的達摩克里斯之劍,只要輕輕的一落,就不知道會切下多少人頭。
另外李野悄悄的觀察教室裡的學生,好像大家也都認同餘立臣的意見,而且有幾個同學在餘立臣幾次三番說到莫斯科大學的時候,還明顯的非常向往。
“老師,我們想找李野同學。”
就在餘立臣講嗨了的時候,教室門口卻突然出現了兩個男生。
衆人看了過去,立刻就有人認出了是這幾天在校園內憤怒指責李野的國斌和王澤昆。
餘立臣看了看王澤昆,有些意外,但還是回頭對李野說道:“李野同學,出去吧,有什麼事兒快點說完,不要耽誤了回來聽課。”
但李野卻搖頭說道:“不用了老師,我跟他們沒什麼好說的,你讓他們不要耽誤我們大家上課。”
“.”
李野話音落後,不只是門口的兩個男生臉色難看,就是餘立臣也是臉色不悅。
餘立臣以教訓的口吻說道:“李野同學,我覺得你應該遵守人與人之間的禮貌,兩位同學有事找你,你爲什麼.”
李野直接打斷了餘立臣,嚴肅的問道:“請問餘老師,你是在強迫我離開課堂嗎?”
“.”
餘立臣愣了,他想不到李野竟然敢如此的大膽。
這裡可是京大的課堂,是講究尊師重道的地方,你小子就不怕我小題大做,給你弄個處分嚐嚐嗎?
李野還真不怕。
餘立臣狠狠的瞪了李野一眼,然後對着王澤昆和顏悅色的道:“要不你們等一會兒吧!再有十分鐘就下課了。”
王澤昆無奈的點點頭,就在教室外面等了十分鐘。
十分鐘之後,下課鈴響起,其他教室的同學都搶着出門打飯,但李野的同學一個走的都沒有,就是餘立臣也沒走,全都看向了李野。
【這是要看猴兒嗎?】
李野冷然微笑,走了教室的門口,對着國斌和王澤昆道:“找我有什麼事兒,說吧!”
王澤昆看了看李野,低聲道:“我們找個地方說吧!”
“就在這裡說,”李野很明確的道:“當天你在路上攔住了我,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慷慨陳詞的指責我虛僞,那麼今天有什麼話,還是當着大家的面說的好。”
“李野同學你這就是強人所難了,”旁邊的餘立臣插嘴道:“人家有事找你談,就是你們的私事,你要顧及個人的隱私”
李野扭頭奇怪的道:“餘老師,你爲什麼一直幫着他說話?你認識這位王澤昆同學嗎?”
餘立臣慍怒的看着李野,就要再擺一下授課老師的架子。
但李野卻搶着說道:“對了,餘老師組建了一個出國留學諮詢小組,這位王澤昆同學恰好也要去燈塔留學,
我恰好知道他是你的第一批組員,所以你們是認識的對吧!”
“所以我們系的留學名單剛剛初步出爐,王澤昆這個外系學生就知道了,也是你透露給他的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