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個開學啊,的確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
不說別的,就說開學都到齊的那天的聚餐,就足夠讓我痛不欲生了。當然,對於吳爺他們這樣喜歡喝酒的人來說,這無疑是一種享受。
我剛和程瑤瑤分開,就接到了電話,吳爺在那邊已經急的不成樣子了,催着小花給我打電話。
接到我快要到了的“喜訊”,聽電話那頭聲音,“趕緊召集人馬,等待出戰。”吳爺這心也太急了點兒。
四路公交依然不緊不慢的行駛在鋼鐵北路上,我揉着被程瑤瑤虐待過留下的淤青,感嘆這世道的不公。
憑什麼她虐待我我卻不能還手?說好聽了是好男不跟女鬥,說不好聽了,那就是沒能力的藉口罷了,都說男女平等,誰爲我們作主啊。不過想到在家的時候董玉蘭和楊這幾個足夠讓我愉悅身心的人和我保持着聯繫,而且還騙他們給我老媽,交了點兒話費,稍微緩解了一下我內心的苦悶,臉上還多了幾分笑意。
我旁邊坐一老妹,看我這臉剛纔還是愁苦的,一會兒又笑了,把我們之間的距離拉大了。雖然動作不大,但是在我的眼裡,卻是莫大的恥辱,這是明顯拿我當傻子啊。
我這人還就有這個沒事找事的勁兒。
我轉過身,看着那老妹兒傻笑,她看我這樣,不敢再在坐位上坐着了,做出了快要下車的樣子,站了起來。
立即就有旁邊原來站着的人坐下了,我收起傻笑,看了看手機,才他媽的十點,着什麼急吃飯啊。
頓時,把一切能形容吳爺的詞都用上了。當公交車終於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那個老妹也下了車,操,真巧,冤家路窄啊。不過,這個既然是我們學校的,以前我咋沒見過?
沒想那麼多,就直奔宿舍了。
剛打開宿舍門,吳爺那張老臉就出現在我面前,把我嚇了一跳。其他人都整裝待發了,看着我風塵僕僕的樣子,吳爺抽了一口煙,道:“挺辛苦哈!”
我以爲接下來會好一陣唏噓呢,沒想到吳爺話鋒一轉,迫不及待的說:“趕緊放下行李,我們走了。”
這是人的待遇麼?路上被程瑤瑤欺負也就罷了,公交車上被人當成精神病我也能忍,連回宿舍還不讓我休息一會兒都就不能夠,你說,還讓我活麼?
不過一想人家都等我這麼半天了,也不好意思再要求什麼了,唉!我無奈,鬱悶,無助,抓狂(熟悉不)。
出了宿舍,我們一幫人走在天使湖的路上,這樣的場景是多麼的熟悉,曾經多少次我們一起走過。我正想發表點兒什麼呢,小花比我快一步的說道:“你們家裡樹葉落了沒?我來的時候,葉子都黃了。”
吳爺搭腔:“廢話,我來的時候,我都穿厚毛衣了,有兩天還穿羽絨服了呢,你說落了沒有?”衆人感嘆啊,吳爺的生存環境真惡劣!不過沒幾個人信,怎麼可能這時候就穿羽絨服,吳爺一貫的誇張手法,我們也都習慣了。
“我們家辣(那)邊一年四季都不落。”耗子道。
“我們家的也差不多,雖然08年下大雪,那年挺冷的,但是樹葉還是綠的,掉下來也就是雪壓的。”小J道。
都是南方,可以理解。
“我們家的樹葉也開始落了。”我來的時候都快秋收了,記得去年開學的時候,都摘上蘋果了呢。
“我們家這邊,額,你可以看啊。”周哥發話。
“誒,順子,你家呢?”小花見我們的舍長大人一言不發,問道。
“額,怎麼說呢。我家那邊……沒有樹,有樹也沒有葉子。”我們這時纔想起來,順子家是新疆的,是極度缺水的。這時我才察覺到,難怪順子很少喝水,原來是習慣了……
聚餐的地點就選在了我們開學第一次犯事的地方,去年這時候,我們還鬥過流氓呢。
選擇在這裡,也有原因的,一是想重溫一下當年的勇猛,二是因爲我們一年內光顧這裡數十次,熟了,菜對了口味,結帳的時候也可以便宜點兒。三是,吳爺喜歡老闆娘,這當然是我猜的。我們上了樓,還在我們經常去的包間裡。數十次都是在這,這會讓我們記得當年的英勇。雖然後來被打到醫院,可是我們並沒有怕過……
一樣的菜,一樣的啤酒,不過,多了點兒東西,耗子帶來的家鄉酒,茅臺。雖然我們知道不是真正的貴州茅臺,但是也絕對比市面上的好點兒,人家最起碼制製作工藝上是差不多的程序。
小花、吳爺和小J早就迫不及待的想嚐嚐了,每個人都倒上了一點兒,他們三個倒的最多,不知道他們肚裡的酒蟲究竟長了多大。
“你說你們在家也不都乾點兒啥,給你們短信,沒一個回的。”小花埋怨。我是收到了他的短信了,可是當時都忙着別的事情呢,沒回,等到有時間的時候,也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額,一條短信老多錢呢,給你回,給他回的,沒費了誰也不給老子交。”小J道。小J是個會節省的好孩子,假期網上聊天的時候,他說大部分時間都泡在網吧了,哪兒有時間看手機。
“這話對,你要是打電話,誰都接,誰知道你是不是月底短信包剩了好多,來故意刺激消費呢。”我無恥的揣摩着小花的動機。
“央央大國啊,禮儀之邦啊小人之心啊,君子之腹啊!談錢,庸俗!”小花故作氣憤。
“小花啊,這話你說的不對啊,這個錢雖然可以不提,可是沒錢吃不了飯,買不了衣裳啊,沒吃沒穿了,你說還咋臭美。”吳爺說了句公道話,這麼一說不要緊,可把小花氣怒了,也是,人家咋了,都衝着人家。當即拿起酒杯,衝吳爺來了一句:“幹了!”
吳爺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退縮道:“小花,我感覺咱們應該淡定,別激動啊。”
頓時氣氛極其的緊張,不過,吳爺剛說完,我們就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打破了僵局:“呦呵,哥幾個喝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