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正在練功的我,被羅胖子急急的拉着出了院子。院‘門’口,一輛尾號三個五的豪車早已停在了‘門’口,車‘門’大開,彷彿就在等我,我還沒來的及反應過來,便被羅胖子一把推上了車。
這車我見過一面,是曹龍的那輛。
“莫琊,來了昂。”我上車之後,一聲低吼的油‘門’聲,立即響起,隨機曹龍對我不鹹不淡的打了聲招呼。
“喲,曹哥!啥事兒啊,整的這麼慌慌張張的。”我不解的問道。
“漁場出事兒了!”這次回答的不是曹龍,而是羅胖子。胖子說到這時臉‘色’有點不好看,眼神‘陰’沉,怒意昂然。
“呃……又出啥事兒了?那鬼嬰不是被我們消滅了麼?”我詫異的回了句。
“到地方你就明白了!”羅胖子也喪失了說話的興趣,低低的對我說道後便閉了嘴。
車內無言,氣氛凝結,我心頭想了無數的猜想,卻又一次次的否決掉,所‘性’不再耗費自己的腦細胞繼續作無用的猜想,閉眼養神起來,反正到了地方,一切都會知曉。
不多時,我們便到達了曹龍家的那片漁場。還是那間小魚屋,還是那片南湖,只是眼前的場景,讓我渾身上下佈滿了‘雞’皮疙瘩。
放眼望去,寬闊的漁場被分割成了一塊一塊的白斑,白斑由一片銀白組成,但卻不是閃耀奪目的那種,而是一片死灰,毫無生氣,讓人看到的第一反應不是欣賞而是噁心。刺鼻的魚腥氣強勢的灌入鼻腔之中,令人作嘔。
定睛一看之後卻發現,那噁心的宛如銀屑病的白斑卻是數以萬計的死魚翹肚翻白所構成,死魚密密麻麻的漂浮在湖水之上,幾乎是一層疊着一層,大的小的都有,彷彿是真正的被一網打盡。綠豆蒼蠅漫天飛舞的嗡嗡聲,更是給眼前這一幕噁心到了極致。
臥槽,這到底是發生啥事兒了?魚類的瘟疫?可是要不要這麼猛,這才幾天就全部死絕了?
“曹龍,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找魚類專家看了沒有?”我看到眼前的一幕,心裡十分震驚,對着面沉如水的曹龍問道。
“今天早上守湖的漁家通知的我,我來之後就成了這樣!專家一會就到。”
“昨天晚上有沒有?”我又問道。
“沒有,我昨天來看過還好好的。”曹龍對我回答之後,咬牙切齒的又繼續說道:“我槽特麼的!這是想對勞資趕盡殺絕啊!求求你,千萬別讓勞資逮着嘍,不然……”曹龍碎碎叨叨的一邊說着,一邊撈起了湖中的死魚,神情十分複雜。
我見曹龍神情有些‘激’動,便不再刺‘激’他,低低的對着羅胖子問道:“這魚死了,我們兩個又不是魚類專家,曹龍把我們叫過來幹啥?”
誰知道我問了這個問題之後,羅胖子臉‘色’突然一變,不再嚴肅,而是有些戲謔的對我低低的說道:“不是他叫我們的,是我自己要求過來的。”
“爲啥啊?”我低低的反問羅胖子,不明白這貨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這就不懂了吧!如今最賺錢的不是售前服務,而是售後懂不!售前那是一錘子買賣,售後做好才能發展客源,你看曹龍這貨如今這麼有錢,他的朋友會是窮光蛋?咱兩在他這先打出信譽,然後一個介紹一個,錢還不是乖乖的快到碗裡來?這件事情不管我們辦不辦的了,但只要將講信譽的姿態做出來,我們兩個就大功告成了。來來來,跟我一起做,皺眉,搭臉,怒目,閉嘴…”羅胖子見我實在不懂,低低的對我解釋道。
聽完羅胖子的解釋後,我瞬間明白過來這貨的打的小算盤。只是,搞不明白這貨平時什麼事情都轉不過彎來,爲啥只要一沾上錢的問題,這腦袋瓜子轉的跟個陀螺似的…
就在我學着羅胖子裝出一副傷心惱怒的樣子沒多會兒,一老一少兩個農業魚類養殖專家來到了漁場,經曹龍介紹,年長的姓徐,頭銜長的根本讓人記不住,我們稱呼他爲徐教授,而年幼的姓展,是徐教授的助手。
曹龍見徐教授來了之後,與之寒暄了幾句之後,便將其迎到湖邊,划着一條小船來到養魚箱邊,我與羅胖子也立即跟了上去。
先不說徐教授的學術功底如何,單單是那箱裝着各種各樣的檢測工具就能讓人眼‘花’繚‘亂’,驗水酸鹼度的,驗水溫的,驗水中藻類的,驗水中氧氣含量的,驗水的清晰度的…分‘門’別類的裝滿了整整兩個箱子。
所以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不管行不行先做出派頭再說。哪像我和羅胖子這兩個土鱉,一身寒酸的打扮哪有一絲仙風道骨的出塵意味兒,甚至連專業的抓鬼行頭都沒有一件,就算是實力再如何高強,生意能好起來纔怪!看來要想將抓鬼的生意風風火火的做下去,面子工程還是要先建起來。
徐教授將不同顏‘色’的試管裡裝滿了湖水之後,又吩咐曹龍撈起了幾條死魚,便回了岸邊。上岸之後,曹龍幫忙將需要化驗的東西搬上了車,然後對着徐教授強顏歡笑的低聲說着話的同時,一封厚厚的信封偷偷的塞到了徐教授的口袋裡。
徐教授卻仿若一點也沒察覺口袋中的動靜,只是臉上笑容變的更加燦爛,語氣更爲溫和的對着曹龍安慰了幾句之後,心滿意足的上了車,一溜煙兒沒了蹤跡。
看到這一幕的我,不由感嘆,知識分子就是比我們這苦哈哈要厲害,我們拿命拼的錢,人家出來一趟輕輕鬆鬆的就能賺到手,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曹龍送走徐教授之後,便招呼起我和羅胖子,言語雖然還算恭敬,但神‘色’裡的那點鄙視我還是發覺到了。曹龍匆匆的說了兩句之後,便開車走了,絲毫沒有了第一次見面時的那股熱情。
這前後的變化也是人之常情,不難理解。首先,我跟羅胖子接單的時候,並沒有說清楚,那七萬到底是捉紅衣‘女’鬼,還是搞定漁場一切風‘波’,這就犯了商業中合同模糊的大忌,雖然這只是口頭協議;其次,抓到鬼之後,我們又有什麼證據說明我們已經抓到了呢?難道就因爲那紅衣‘女’鬼不見蹤影就能說明我們已經將其滅掉?也許曹龍會認爲那紅衣‘女’鬼剛好最近幾天來了大姨媽,身體徒然不適,在家養身子呢?最後,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我和羅胖子沒錢沒地位啊!人家徐教授不叼曹龍或者是敷衍了事,對他的生活沒有絲毫影響,畢竟名聲擺在那,不愁賺錢的路子,而反觀我和羅胖子,社會地位太低,乾的又是虛無縹緲的事兒,所以,又出事之後,曹龍恐怕已經將我們兩打上了騙子的標籤。
雖然曹龍嘴上沒說,但是從與我說話的態度中已經表‘露’無遺,將我們帶過來無非是想留點最後薄面,或者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曹龍走後,我與羅胖子面面相覷,神情頗爲無奈。
“哎,賺錢難啊!”良久,我不由發出一聲感慨。
“算了,你也別寒心了,論誰一晚上丟了幾百萬,心裡都有火,大家互相諒解諒解就過去了!”羅胖子明顯也感受到了曹龍態度的變化,安慰我也像是安慰自己般的說道。
“寒心到不至於,只是整的心裡有點愧疚,要不那錢還給人家算了?感覺現在拿着有點燙手。”我用商量的語氣對着羅胖子說道。
“臥槽,說的輕巧,我們兩個拼死拼活賺的,憑啥要還回去?咱又不是坑‘蒙’拐騙得來的,錢我拿的特溫暖,一點也沒感覺到燙手。那錢是我賺的血汗錢,誰想給我整走先問問本將軍的拳頭!”羅胖子聽到我的話之後,覺得錢立即要飛走一般,顯得特別‘激’動,但頓了頓想了想之後,語氣變的緩和:“還錢是絕對不可能滴!莫將軍,你要是心裡過意不去,我們就再盡最後一點力吧!我們兩仔細的看看周圍,有沒有啥鬼物作祟的痕跡,算當是心裡安慰吧。”
聽到羅胖子的話語之後,我想想也是,那錢我們確實是拿命拼來的,還回去我心裡也有些不甘。再說,我特麼爲了這點破事還倒貼兩萬了呢!
我和羅胖子達成共識之後,便沿着漁場湖岸細細的查看起來,只是這裡雖然人煙稀少,‘陰’氣稍重,但是由於面東向西,陽光直‘射’下,那點‘陰’氣根本成不了氣候,那麼如果真是有鬼物作怪,那必定來自水裡。可是,特麼的南湖這麼大,我哪知道是什麼東西搞的鬼?望着廣闊無垠的湖水,心裡一陣煩躁。
日上三竿之後,在太陽光強烈的照‘射’下,再加上一無所獲,我的心態開始變的更爲焦慮,在走路的時候被冒起的土包絆了一下的我,再也憋不住心中的怒火。順手撿起地上的土塊,嘴裡發出一陣大呼“草泥馬!”將其掄圓了胳膊死命的砸向湖心,彷彿要將這茫茫水域中的魑魅魍魎一下全給整滅絕了才痛快。
發泄之後的我果然心裡一陣舒暢了許多,順勢一屁股坐在了湖邊,順手摺斷了湖邊蘆葦杆子,有一搭無一搭的撥‘弄’着湖中的死魚,但就是這麼無意之爲,卻有了意想不到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