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飛顯然也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他微微楞了下。而我繼續說着,“黃總可能不知道。奧藍這大半年可以說是走進了低谷。原因很簡單,我們的單子,總是被對手以低預算、低成本的,近乎自殘方式搶走。每當我們有了新客戶,很快就會被人撬走。所以,我覺得有人知道我們奧藍要和青姿簽約。對方沒有別的辦法,所以纔在青姿身上下手……”
黃飛雖然是商界的人。但對廣告行業的明爭暗鬥,尤其是奧藍的情況,他並不瞭解。聽我這麼一說,他饒有興致的看着我,一言不發。
而我同樣看着他,慢慢說道,“我之所以和黃總說這些,就是想告訴黃總。可能您暫停簽約,一出奧藍的大門。這件事就會風平浪靜的過去了。反之,事情會怎麼發展,我也不知道了。當然,也有可能把青姿拖入泥潭。不過黃總能不能簽約,或者說敢不敢簽約,就在於您了,不過您無論做什麼選擇,我想奧藍,以及安總都能理解……”
因爲沒有職務,說話自然也沒有力度。我只能硬着頭皮,代表安然了。
我說的這些,也都是我的判斷。但我覺得,這件事絕對是針對奧藍來的。所以,我決定實話實說。至於籤不簽約,那就看黃飛的氣度了。
黃飛哈哈一笑,他看了我一眼,接着轉頭看着安然,大大方方的說道,“不管這件事是不是針對奧藍!但既然牽扯到了我們青姿,青姿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他動了我青姿的利益,我就一定要查下去。不管對方是誰,我都絕對不會退縮……”
說着,黃飛又看了我一眼,“既然卓越把皮球踢給了我。那好,我現在就給你答案。簽約會照常進行……”
黃飛的話,讓奧藍的人終於是鬆了一口氣。但他身邊的一個工作人員馬上問,“黃總,那些趕來的記者怎麼辦?”
一提記者,黃飛不禁皺了下眉頭。也難怪黃飛感覺撓頭,面對這些無冕之王,只要他們手中的筆略微一偏,對企業的損失都是無法計算的。而這些記者已經趕到了奧藍門口,想躲肯定是來不及了。
想想也可笑!門口的一堆記者在等着採訪青姿的*。而小會議的記者卻要報道青姿和奧藍合作。兩撥相同職業,不同目的人,現在都聚到了奧藍。
黃飛一時間也沒了什麼好辦法。衆人開始七嘴八舌的出謀劃策。有的提議取消記者會,就在現在的小會議室簽約。這樣可以躲避記者。還有的人提出調公關人員過來,先穩住記者。但這些方案,都被黃飛否決了。
我也一直在琢磨這件事。見衆人在議論,我小聲的問安然說,“安然,現在公司能不能立刻調出一百萬的現金?”
安然一下楞了。我也知道,這的確是有些爲難她。這麼一筆資金,就是去銀行取,也得提前預約的。安然回頭看了一眼財務總監鄭成新,鄭成新立刻低聲說,
“公司倒是真有這些現金。不過這是準備支付上個月外包工人工資的。明天就要結算的……”
這個我倒是懂一些。外包工人的工資是不走銀行的,一般都是現金支付。所以公司纔會有這麼多的現金。我立刻對鄭成新說,“放心,鄭總監,我只用一會兒!絕對不會的耽誤你明天的事情……”
安然也沒問我要做什麼,她和鄭成新都點頭同意。
黃飛正和他的下屬們商量着,我忽然插話問,“黃總,您確定貴公司的產品,肯定不會對人的皮膚造成破壞嗎?”
黃飛看了我一眼,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搖頭說,“我當然不敢肯定!”
黃飛的話讓我心一下涼了半截。他這麼說,就等於變相承認,今天住院的人,真的是因爲用了他們的化妝品。
黃飛忽然話鋒一轉,他看着我,解釋說,“在產品說明書上已經標明,對於有過敏性體質,或者特殊體質的人,是不宜使用化妝品的。除了這些人,普通人用,是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我點了點頭,有他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黃飛馬上問道,“卓越,你有辦法了?”
我看着黃飛,點頭說道,“既然現在大家沒有別的辦法,我就先試一試吧……”
說着,我回頭看了陸雪一眼,告訴她說,“陸雪,你現在馬上去附近的超市,去買青姿的這款護膚水。儘量多買……”
陸雪雖然一直和我生氣。但一涉及到工作,她馬上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立刻點頭答應。
說着,我又對行政部的一個同事說,“麻煩你現在就去把外面的記者都請到發佈廳吧。既然來了,怎麼也是客人。不能讓他們繼續等下去了。萬一他們等的不耐煩,之後的稿子還不一定寫成什麼樣呢……”
這些事情一安排完,我又看着安然和黃飛,把我的思路講了一下。我話一說完,黃飛立刻點頭說,“好,就用你這個方案。不過現在也沒時間討論細節了。既然方案是你提出來的,就由你來執行。一會兒的記者招待會,你上臺主持……”
我楞了下。我本來只是想給他們提一個方案而已。沒想到,黃飛竟讓我上臺主持。我心裡砰砰亂跳,主持這麼大場面,我真怕我應付不下來。
而安然看着我,她衝我微笑的點了點頭。她這一笑,倒是給了我許多鼓勵。既然沒別的辦法,我也只能硬着頭皮上臺了。
發佈會的禮堂下面,坐着黑壓壓的一羣人。有記者,也有兩個公司的同事。而記者們大都坐在前排。長槍短炮一支,我立刻感覺心底發虛。生怕自己搞砸了。
兩個公司的主要高管坐好後。我清了清嗓子,開始介紹本次招待會的流程。前面都是昨天就已經策劃好的,但因爲今天有突發事件,所以又臨時加了記者提問環節。這個環節就是針對今天特意趕來採訪的這些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