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東方的界宇幾次搶走奧藍的單子。可我不明白,安然居然還替他解釋。我大口的抽着煙,冷笑一聲,
“安總,你這說的是哪裡的話啊?我一個小銷售,哪敢和他計較?只要他不和我計較就行了!”
安然聽出了我口中的怨氣。她乾脆也不說話了。一雙美目幽怨的看着前方。我心裡有些後悔,感覺自己的話有些重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安然才又問我是,“卓越,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說吧……”
我的口氣緩和了不少。
“那天你明明知道我不想你拿遲東方的錢的,可你爲什麼還要拿?”
安然說着,回頭盯着我。我知道她想要的答案,可我偏偏沒說。我自嘲的說道,“因爲我沒錢!人窮志短!”
我的態度終於讓安然也有些受不了了。她轉頭看着我,臉若冰霜。很明顯,她也在忍着自己的火氣。
“卓越,我們能好好說話嗎?你要是因爲沒錢,你爲什麼最後還把錢全都扔了?我知道你沒錢,但你卓越絕對不是因爲錢,去作踐自己的人……”
安然的態度雖然有些冰冷。但她的話卻讓我心裡舒服不少。最起碼她還知道,我並不是一個爲了錢,而會去出賣自己的人。
我苦笑下,看着花園裡的落花,反問她說,“那你說因爲什麼?”
安然依舊盯着我,她忽然說道,“卓越,你把頭轉過來,看着我的眼睛!”
我本不想聽她的話,但還是不由自主的轉過頭去。我的目光和安然觸碰的那一瞬間,我變得有些心虛,目光開始躲閃。
“我知道你爲什麼!你當時就是在故意氣我對嗎?”
我低頭把菸頭掐滅。我不知道該怎麼接安然的話。我承認她說的對,要不是那天她的那句話,我或許不會那麼做。其實還有另外一層原因,就是因爲安然對遲東方的態度讓我受不了。我覺得安然應該和遲東方保持距離,遲東方這人來者不善。他的界宇多次搶過奧藍的單子,可安然卻還把遲東方當做好朋友一樣。
見我不說話,安然又低聲說,
“卓越,我希望你知道。作爲朋友也好,同事也罷。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很關心你。發自內心的關心……”
安然的話讓我的幻想再次破滅。她對我最高的定義就是朋友。我苦笑下,說了一聲“謝謝”。
安然忽然也冷笑下,“謝什麼?謝我關心你嗎?可是你不需要我的關心,對嗎?”
安然態度的轉變讓我有些不適應。我側頭看着她。
安然忽然把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攤開白皙的手掌,一個小藥瓶赫然出現在她的掌心中。
我一愣。猛的想起,這是安然讓陸雪送給我的護肝片。那天在花園時,陸雪給我的。但後來被我扔到旁邊的小垃圾箱裡。沒想到,居然被安然看到了。
我尷尬的看了安然一眼,馬上解釋說,“安然,是這樣的,其實那天我也沒什麼事。沒打算吃藥,就順手……”
安然搖了搖頭,她苦笑一下,微微嘆了口氣。
“卓越,你什麼都不用和我說的。其實我知道,是我做的多餘。放心,以後不會了……”
我徹底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我忽然開始恨自己了。就算我和安然是普通朋友,我的做法也肯定會傷她的心。
安然慢慢的站了起來,她看着夜空,喃喃的說道,“其實之前我還覺得我挺了解你的。可現在越來越發現,我一點兒也不瞭解你……”
安然說着,她轉身朝別墅走去。
我急忙站了起來,衝着她的背影喊了一聲,“安然……”
安然的腳步慢了一下。但接着,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回去了。
這個晚上,我失眠了。仔細的回憶着安然和我說過的每一句話。可最終也沒想明白什麼。我只知道,我的做法讓安然很失望。
翻來覆去睡不着,我準備去喝杯酒。不然明天工作肯定會受影響。餐廳裡的燈依舊亮着,我輕輕的推開門。就見陳嵐正在飲水機旁打水。
陳嵐穿着睡衣,見我進來,有些意外的說,“卓越,這麼晚你怎麼不睡?”
我反問她,“你不也沒睡?”
她打完水,把手裡的兩個藥瓶扔到嘴裡,含含糊糊的說,“臥室裡的水沒有了,我過來打一杯……”
“感冒還沒好?”
就着水,陳嵐把藥片嚥了下去,她點了點頭。接着就出了餐廳,出門前,她特意和我說,“卓越,早點睡……”
我點了點頭。
喝了大半瓶黃酒後,我才終於有了睏意。回到臥室,迷迷糊糊的睡去,可夢裡,依然還都是安然的影子。
第二天起牀後。一出門,發現大家都已經穿戴整齊,在客廳裡開始工作了。見我出來,陸雪瞪着我,嘟囔一句,“懶蟲,這個時間纔起來……”
我這才知道,已經快十點了。我不好意思的笑下,摸了摸凌亂的頭髮,擡頭看向窗外的停車場方向。陸雪一邊盯着電腦,一邊嘟囔着,“別看了,人早走了……”
這丫頭知道我在看安然的車。我假裝沒聽見,轉身回去洗漱。
在陸雪和我說這些的時候,對面的陳嵐,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她也聽明白了,知道陸雪說的就是安然。
衝了個涼水澡,我清醒多了。現在不是去想這些亂七八糟事情的時候。我打起精神,和他們幾個一起工作。
我讓幾人把手裡的工作先暫停下,開了個小會。開始安排幾人說,“從現在開始,你們幾位先把手裡的工作都暫停。我有新的任務需要大家一起來完成……”
一說到工作,幾人立刻認真起來。都聚精會神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