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又是一個寒假到了。 我有預感,這個寒假,會是一個多事的寒假。 學校裡,自然是沒有什麼事兒了,我、胡鼎、徐百強鎮着場子,沒一個人能撲棱起來。但是,社會上的事兒,就比較複雜了。 和X縣的一年之期,轉眼已經過半,五一那場戰鬥,事關我爸的生死,而且,還關乎F縣那麼多大佬們的安危。如果我們敗了,虎王必將全面入侵F縣,把王忠義、王峰、大寶、呂叔、王動、藍天、楊迅、侯森耀全部趕出這裡。 甚至,有人因此喪了命,也是有可能的。畢竟是社會上的事兒,跟我們學校裡的小打小鬧不一樣,命,在他們眼中,本來就是不值錢的玩意兒。 這一戰,王忠義他們非常鄭重。 幾乎是我和王晨軒打完定點之後,他整個人忙得天天不着家。聽說,廠子那邊的,他也辭職了,也不知道他每天到底在做什麼。看着他們這些老一輩的人物忙裡忙外的,我也幫不上什麼忙,我確實感覺挺自責的。因爲他們忙活着,也是爲了接我爸回來。 考完試的那天晚上,我回到家,王忠義難得在家,一個人坐在餐桌上,喝着紅星。他面前,就一盤花生米,他嚼兩顆花生米,就一口酒,雖然姿勢挺悠閒,但是神色若有所思,也不像是沒事兒的樣子。 我過去,洗了個杯子,坐他對面,也給自己倒上一杯,說:“咋了,爸,有事兒?” 王忠義笑了一下,說:“是有點煩心。來,咱們嘮一會兒怎麼樣?” 我也笑了:“天下還有讓你煩心的事兒?這我還真要聽聽了。” 王忠義說:“我煩心的事兒,那可多了去了,比如買個大房子,買輛奧迪,天天吃肉喝酒
,最好是能帶帶孫子什麼的。這些事兒,我是做不到了,只能指着你了,嘿嘿。” 我說:“拉到吧,前面的事兒,你要是想做,現在就能做。之後後面抱孫子這條,等着吧,可還得等十年。” 王忠義說:“十年而已嘛,我身體還硬朗,等得起。” “爸,你說實話吧,是不是爲與虎王在五一的那一戰而愁着呢?估計,這個世界上除了他,沒有你擺不平的人了。” 王忠義笑了笑,沒掩飾,說:“是啊,就是他。要是說,我辦什麼事兒沒把握的話,那就是贏過虎王劉飛虎。當年我跟他再一個部隊裡,跟他較量了很多年,從大練兵,再到帶新兵,參加各式各樣的比賽,我們全都在跟對方對着頂。結果,都是有輸有贏。劉飛虎這個人,真的很可怕,論身手、心性,都不在我之下。那麼多年,又一直韜光養晦,我對五一的一戰,確實沒有必勝的把握。” 我點點頭。這是自然,虎王統一了X縣,王忠義也統一了F縣。他們兩個人,誰也奈何不了對方,自然在各個方面,都不會相差太多。 我跟王忠義碰了碰杯子,將半杯酒喝了,自然是辣的直吐舌頭。王忠義哈哈大笑,說我還太嫩,想真正長大,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呢。說完,就把自己滿滿一杯酒直接給周了。 我嚼了兩顆花生米,說:“要是我能解你的愁,你也就不是王忠義了。啥也不說了,咱們爺倆多長時間沒喝了?今晚,趁我媽輪着夜班,咱們好好整兩杯!” 王忠義點點頭,也樂了,說:“行,開整!” 家裡也沒啥下酒菜,就王忠義自己買的酒鬼花生,我們湊活着下酒了,喝得慢點,也有幾分味道。 當晚,王忠義
跟我說得挺多的,比如他和我爸年輕時候的那段軍旅生活,還有復原之後,他、我爸、呂叔、虎王各自打拼的那段艱苦日子。 “當時,我們憑着一身的本事,就準備混,結果就你爸,人比較愣,說要安安穩穩的找點活兒,就這麼過了。其實,我知道,他是不想你媽出什麼事兒。畢竟這條道上走的,有幾個會有好下場的?” “我們當時那個社會,跟現在還不一樣,出點事兒,用錢都能擺平。那時候,只要有事兒,就拎着菜刀上,誰的拳頭硬,誰就是道理。所以,你爸自然不願意趟這個水兒。說起來,還真是我對不起他,把他拉進了這一行裡,最後落得這個下場。” “你媽啊,是我們四個復原回家的火車上認識的。當時,你媽長得漂亮,我和你爸都看上了。不過,我性子油,你爸性子老實,所以,你媽最後就選了你爸,跟我,也成爲了比較好的朋友。” “當時,我們之間還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兒,要是細細地說的話,說到明天也說不完。總之,最後,你媽嫁給了你爸,然後有了你。而我,除卻巫山不是雲,也沒看上其他人,就一直單着,跟你呂叔一起在F縣打拼,成立了忠義堂,也算有了點成就吧。” “然後的事情,你差不多都知道。你爸這樣,我真的有很大的責任。當時,劉飛虎要殺他,我用那場戰鬥的失敗,換來了你爸的命,讓他逃離了那裡。” “可能是我趁人之危吧,”說到這裡,王忠義苦笑了一下,說,“你爸說,他這一走,可能這輩子都沒有回來的時候了。他把你,還有你媽拜託給了我,說只有我才能保護你們,然後,就走了,去了青海。我,也就成了你繼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