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人打斷了她的思緒,一羣丫鬟婆子簇擁着的男女,女的是見過一面的原主母親李夫人,那另外一個穿着一身華服的男人,可能是原主的爹,這家的李大人,來了這麼久,第一次見到本人。
男人對奶孃問到:“小姐如何,可有大礙。”奶孃恭敬的道:“大夫說身體無大礙,須靜養一段時間,手上的已經傷上過藥了,過幾天能好,只是,頭上的傷口略大,可能會留疤。”說完奶孃連忙跪在地上。
男人皺着眉,看了一下李夫人,說到:“夫人有空多開解一下茉兒,她年齡還小,用些去疤膏,慢慢會好的,我還有事要處理,府裡一切交給夫人了。”
“老爺儘管忙正事,府裡的事大可放心。”兩人說完,李父就帶着人出了門,從頭到尾沒有和躺在牀上的女兒說一句話,匆匆的來,匆匆的走,彷彿看不到受傷的女兒。李茉莉不僅想到自己在家裡,有個什麼事,爺爺奶奶都陪在身邊,什麼都不讓做,哄着她,陪着她。
李夫人坐在凳子上,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奶孃和小丫鬟,她再不近人情,那也是她的女兒,是她生的女兒,先是疏於照顧着了風寒,身體剛好,早上好好的出門,中午就被人擡着回來的。一個女郎受了傷沒什麼,小傷過幾天就好了,可是傷在了臉上,問題就很大了。
原本就不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好歹這孩子還有一張臉能看,打算着在學舍可以找到一個家世不錯的聯姻,結果又毀了容。女子毀容,以後怎麼出門交際,誰家也不會要一個容貌有損的妻子,就是做妾也要有個好相貌。無才,無德,無貌。想到這裡,李夫人更難受了,她怎麼這麼命苦,這個死丫頭一點也不爭氣,除了給她丟人惹事,還能幹什麼,好好的去偷聽牆角,誰家的姑娘能幹出這種混賬事。聽說招惹了貴人,嚇得貴人要追究,這個惹事精,看來是留不得了。
越想越氣,掃了眼躺在牀上發愣的女兒,只見李茉莉眼神直愣愣的,突然想到女兒摔到了腦袋,不會傻了吧,也顧不上處罰奶孃了,走到牀前,拿手在李茉莉眼前晃了晃,沒反應,吞了口口水:“茉,茉兒,你看看娘,我是你娘,茉兒。”李茉莉還沉浸剛纔李父的態度上,今天的事情沒這麼簡單,也忽略了李夫人,至於她叫的茉兒,不好意思,她叫李茉莉,小名茉莉,家人叫過她茉茉,小茉莉,就是沒叫過茉兒,這不是叫她。
李夫人不敢置信的捂住心口,嚇得旁邊的丫鬟連忙扶住她,過了一會緩過來的李夫人推開丫鬟的手道:“去把府醫叫過來,讓他給小姐再瞧瞧,快去!”珊瑚指派了一個在門口的丫頭趕快去,她們也看出不對勁了,二小姐平時是不太會和夫人撒嬌,有點木那,可也是能問一句得一句話的,這摔了一跤,不會是傻了吧,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她們都知道,二小姐再不受寵,她也是府裡的嫡出小姐,平時看着不太聰明,那也是府裡別的小姐太聰明瞭,才襯托的二小姐不如另外兩位,要說她處處不如大小姐和三小姐,這也不完全是,二小姐她也有優點的,長得好,繼承了父母的優點,小小年紀就出落的粉雕玉琢,除了沒靈氣,但是耐不住長得好,以後長開了,妥妥的大美人一個,這也是三小姐不喜歡處處攀比的一個原因。
李家的孩子沒有一個醜的,大小姐素有才女之名,哪家見過的不誇一句才貌雙全的。三小姐的生母也是一個清秀的小家碧玉,李家的孩子都沒有醜的,只不過有更好看的。
再好看也是一個傻子,一個傻了的美人,再美也沒什麼用了,誰家也不會要一個傻子當媳婦,都是有頭有臉的官宦大戶人家,丟不起這個人,更不用說是破相的美人。
府醫在小丫頭的帶領下,急忙忙的趕了過了,李夫人也心急如焚:“快給茉兒看看,我叫了她好幾聲,她都不應一聲。”
府醫仔細檢查了一遍,不耐煩的李茉莉翻身轉了一邊,不想看到她們,真當她是傻子啊,她只是對這些不熟,不知道該說些啥,怕露餡而已,傻就傻吧,傻子有什麼不對的也正常。
府醫沉思了一會:“回夫人,小姐身體並無大礙,只需在家靜養一段時間就好,至於傷到頭,似有離魂之症,恕在下才疏學淺,對此症研究不深,可請專精此症的宮廷御醫來,對於外傷,二小姐年紀尚小,可能會有疤痕,只要有特供的去疤聖品,以後不會留疤的。
”聽完府醫的話,李夫人看着他說:你只管告訴我,茉兒是不是傻了,可還有的治。
府醫猶豫了一下,不太確定的開口:“在下不敢保證,如果想治好二小姐,還是要請宮裡的御醫。”
“你是說,一定要請御醫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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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府醫肯定道。
讓珊瑚送走府醫,看着屋裡的幾人:“這件事,我不想聽到有任何人往外說一個字,秋嬤嬤,你去處理,奶孃,你們好好的給我看好了小姐,再有一點差池,你們和你們的家人,也不用在府裡做事了。”說完,一臉凝重的帶着丫鬟離開,只留下跪在地上的奶孃和小丫鬟珍珠,兩個人相互攙扶着爬起來,一身的狼狽。
小丫鬟珍珠害怕的看着奶孃:“怎麼辦姑姑,我害怕。”奶孃拍拍她的手,朝牀上看了眼,和剛纔那個狼狽膽怯的人判若兩人:“不怕,二小姐是沒用了,還有別的主子,姑姑會安排好你的。”
自從摔了一跤,被斷定是個傻子,李茉莉是徹底的自由了,沒有人在身邊要求這不許做,那不合規矩,除了一日三餐有奶孃送來,也沒有人要求她學規矩,沒有早起,不用讀書,任她一個人躺在牀上,靜靜的躺在牀上。
沒有人喜歡傻子,一個破相的傻子,如果是男子,還可以娶妻生子,一個女子,註定不會有什麼用處了,如果再成累贅,只有悄悄消失的結果,不知道他們是狠心的弄死她,還是把她送的遠遠的,丟掉呢。有點期待了,最好是送她出去,遠遠的。
等待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快到她的小丫鬟也悄悄換了主子,不再出現在她的院裡,只有兩個婆子在打掃院子,或是當着她的面,拿走屋裡僅有的一些貴重物品,一個傻子,打碎了,弄壞了,不是很正常嗎。頭上的傷,因爲沒有任何人上心,塗藥也不是按大夫的囑咐,留下的傷疤比預計的要嚴重,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是什麼樣的,肯定是沒小姑娘好看,不就是頭上有點疤嗎,有什麼可大驚小怪,餓了大半天了,今天奶孃也沒見到,也沒有人送飯,自己可以去找找,沿着門口的路隨便走,不知道怎麼會走到花園,名貴的花草隨處可見,好香,這是茉莉花吧,長在水榭邊,居然是偏淡綠色的,沒見過哎。
“什麼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那做什麼!”剛準備去偷偷揪兩朵花下來,這是被發現了啊。不是說古人都講禮節的嗎?她兩次都是被人嚇到,過分了。剛想回頭看看是誰在那,腳下絆到了一從不認識的花,一頭栽進水裡去了,水不深,幸好小時候學過游泳,嗆了兩口水,淹不死人,就是不知道人死了會去哪,死了能回去嗎?當初原主不就是掉水裡,發的高燒去了嗎,想到這裡,李茉莉也放棄了。難受,沒法呼吸,好痛苦啊,這就是淹死的感覺嗎,彷彿看到自己回去了,房間的蚊香還是剛點的,月亮照在窗戶上,月光是白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