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然的憤怒,可以說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因爲現在的身份,不管是蘇沫還是黎曜天都不可能說出蘇沫就在他眼前這句話,也說不出黎曜天從沒有背叛蘇沫這句話。
此時海邊的人本就不少,被蘇慕然的話一陣渲染,更加讓那些悠閒的人們停下了腳步。黎曜天不打算讓這件事鬧大,免得蘇沫會不舒服,畢竟現在現在的他和蘇沫在蘇慕然的話語影響下,是處於劣勢。
當即,黎曜天說道:“蘇慕然,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說清楚。”
“不需要!”蘇慕然冷冷看着黎曜天,褪去了以往的溫潤,“只要想到跟你坐在一個地方,我就會不舒服。沫兒那麼喜歡你,你居然在她死去不到三年就找了別的女人,你當真對得起她嗎?”
蘇沫看着蘇慕然對黎曜天的話,句句都帶着諷刺的味道。雖然蘇沫知道蘇慕然是爲了自己抱不平,但是想到黎曜天不管是那三年,還是這一年,他一直都是一種在等待的狀態。就算是她死亡被確認後,他也是一種等待的狀態,更因爲自己的離開關閉了心門。
如果不是自己還活着,蘇沫都懷疑黎曜天是不是會選擇一輩子都不結婚。當這樣的黎曜天被蘇慕然這樣質問時,蘇沫是真的很不舒服的,就算蘇慕然是爲了她。
當即,蘇沫出言反駁蘇慕然道:“這位先生,逝者已矣,曜天他畢竟還年輕,不可能因爲妻子的離世便終生不娶。我剛遇上他的時候,他一直沉浸在妻子去世的痛楚中,我也很高興自己能將他拯救出來。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提起那些讓他傷心的事情,可以嗎?”
這下子,蘇慕然才把視線落在蘇沫身上,當觸及蘇沫的那雙眼睛時,蘇慕然微微愣怔,“沫兒……”
但是很快,蘇慕然便將那熟悉的感覺擯棄,“你見過我妹妹的照片嗎?”
“我……見過!”蘇沫遲疑地點了點頭,對於在這麼多人的視線下回答蘇慕然的問題,蘇沫有些不舒服。
“你的眼睛跟我妹妹好像,還有嘴巴也很像,說起來你連身形都很像我妹妹。你不覺得奇怪嗎?爲什麼他要找你做女朋友,他就是在你的身上找我妹妹的影子。”蘇慕然歇斯底里的話語大喊而出,如果這個人不是蘇沫而是其他任何的人,都會被蘇慕然的這句話給傷到。
蘇沫不知道,蘇慕然到底是有多恨黎曜天,要這樣子讓他也得不到幸福。明明調查過的,蘇慕然是蘇沫的仇人,參與殺死了她的父母,照理說蘇沫越痛苦他就越開心纔對。
但是現在的蘇慕然給蘇沫的感覺,那就是因爲蘇沫的死,蘇慕然反而痛苦。而他看到對蘇沫不忠的黎曜天時,則是更加地憤怒。
蘇慕然,到底又有多少的秘密是她不知道的呢。
握住蘇沫的手,黎曜天微黑着臉面向眼前的蘇慕然,“你說夠了嗎?沫兒是我一輩子最愛的女人,永遠不會改變。而你,沒有資格在這裡跟我這樣說話。”
“黎曜天,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你不過就是仗着沫兒愛你。憑什麼你就這樣揮霍她的愛,明明我比你還愛她,爲什麼她不肯愛我?爲什麼她的最後一面都不肯讓我看到,爲什麼你可以陪在她的身邊,爲什麼?”身後是蘇慕然幾近崩潰的聲音,而此時的蘇沫已經被黎曜天拉走了。
他不管身後的人怎麼說,又是說什麼,反正現在的他不想管其他的,只想和蘇沫在一起。如果不是身份不能被人知道,黎曜天真的很想大聲宣告這個世界,蘇沫是他的妻子,從前現在以後一直都是。
但是現在不行,他只能委屈她。
接下來的路上,兩人有些沉默。蘇沫因爲蘇慕然的出現,心情也有幾分的詭異,“他喜歡我?”她從前調查的資料裡,從來沒有這一個。如今乍然聽到,還真是有些怪異。
“嗯,他一直喜歡你。”蘇慕然喜歡蘇沫的事情並不是秘密,可以說黎曜天比蘇沫還要早知道這件事。
知道兩人並不是親兄妹,自然沒什麼血緣可談。心中微嘆,蘇沫也不再提及蘇慕然的事情,誰讓蘇慕然的事情一提起,就不是什麼美好的事情呢。
繞着海邊走了幾圈,黎曜天便帶着蘇沫坐到了沙灘上,看着潮水的起落,也別有一番風味。
“咦?那是什麼……”蘇沫正和黎曜天坐在沙灘上,突然看到不遠處一個小瓶子,裡面還有個小紙條,很像是漂流瓶的樣子。
帶着幾分好奇,蘇沫快步跑到了漂流瓶前,將那個小小的漂流瓶撿了起來,後跑到黎曜天的身邊坐下。
“你猜猜裡面是寫什麼的?”沒有直接打開漂流瓶,蘇沫詢問着眼前的黎曜天。
作勢認真地想了想,黎曜天還是隨意說了一個,“應該是心情的吧?”
忍不住捂脣輕笑,蘇沫一臉埋汰,“怎麼可能是心情的,我覺得應該是愛情有關的。”
事實證明,還是蘇沫答對了。將漂流瓶中的紙條打開,從紙張上可以看得出主人的用心。當字跡落入眼簾,蘇沫不由念道:“我們是住在海邊的一對普通夫妻,今年我們九十歲了,一起度過了人生最重要的七十五年。但是我的老伴撐不住了,她要離開了,在她離開前,我希望能讓她看到大家對我們的祝福。我相信只要祝福一直傳遞下去,我跟她的愛也不會消散。”
只是簡單的三句話,但是在這三句話下,還附上了不少人的簽名和祝福,大家都送上了自己的祝福,讓兩位老人的愛情不會消散。
蘇沫與黎曜天對視一眼,看着她略帶調皮的笑顏,黎曜天自然知道她想做什麼。看了下附近的人,黎曜天最終走到了攤位那邊向老闆借了一支筆過來,遞給了蘇沫。
“還是你懂我!”蘇沫一邊說着,一邊在那紙上留下自己的祝福,只是在最後落款的時候猶豫了下,還是寫下了蘇沫的名字。
在蘇沫要把紙張收起了,黎曜天先一步拿了過來,“我也來。”
“我還以爲你對這個沒興趣呢~~~”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是看黎曜天要寫,蘇沫還是高興的。
黎曜天的字就像他的人一樣蒼勁有力,帶着幾分堅毅,跟蘇沫娟秀的字跡有些不同。但不知道是不是心裡緣故,蘇沫看着兩人的字跡,卻是心裡暖暖的。
而蘇沫絕對沒想到的是,黎曜天在自己和蘇沫的字跡左側特別標明瞭兩人的夫妻關係,還留下一句祝福你們,也祝福我們。
等到將紙條放進漂流瓶裡,黎曜天將瓶口塞得很緊,最後在蘇沫的手中振臂一扔……“曜天,我有種在占人家便宜的感覺。”
“這是沾沾人家的幸福,所以我們也會長長久久下去……”黎曜天和蘇沫看着漂流瓶離開了視線,兩人相視一眼,吃飯去。
夜晚的酒店房間,蘇沫和黎曜天正在擺弄着今天在附近買的一些小東西,都是一些貝殼製品,買它們只是單純因爲好看。
當黎曜天的電話響起,蘇沫推了推一旁的黎曜天,“大忙人,快去。”
耳邊沒有了鈴聲的打擾,蘇沫認真地拼着那副貝殼製成的海景拼圖,當身邊一陣異動時,蘇沫想也不想地便是推了一下,“別鬧了,讓我忙好先。”
“哥,你身邊怎麼會有女人?”尖銳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但蘇沫還是聽出了聲音的主人,似乎就是洛雨。
被洛雨的聲音一嚇,蘇沫剛纔手一抖,拼圖倒是被破壞了幾個地方……有些哀怨地看了黎曜天一眼,蘇沫決定好了,如果晚上拼不好,黎曜天你就別想上牀睡覺。
而黎曜天卻還嫌不夠打擾一般,就那麼坐在了蘇沫的身邊,一手攬過蘇沫的腰,還得寸進尺地將頭靠在了蘇沫的肩上。
承受着肩上的力道,蘇沫暗暗翻了個白眼,“你再打擾我,今晚就別想上牀了。”
“那我們睡地上?”黎曜天頗爲無恥地說了一句,而電話那邊的洛雨已經風中凌亂了,這是她哥嘛?她哥不是已經升級爲了本世界絕無僅有的冰山一座?怎麼會有這樣騷包無恥的一面,肯定是她打電話的方式錯了。
“滾!”蘇沫徑直將黎曜天推開,一心忙着拼圖大業。
而那邊,黎曜天似乎覺得跟蘇沫也說夠了,這纔開始理洛雨,“有什麼事?”
當真是對別人如春天般溫暖,對她就是冬天般寒冷。洛雨深刻地認知到了一個人在面對不同事物時的不同表現,對此她對黎曜天十二萬分的不齒,“外公說你都好久沒回來了,有空就回來看看。”
“嗯,有空回去。”如果不是因爲現在蘇沫身份特殊,帶回去也麻煩,他恨不得現在就帶着蘇沫回去。
雖然心裡有些悶悶不舒服,但洛雨還是問道:“對了哥,那個女人是誰啊?你……不想沫兒了嗎?”
照理說,她是要替自家表哥走出蘇沫的陰影而開心。但是作爲蘇沫的好朋友,洛雨卻開心不起來,因爲一年的時間太短了……而且看自家表哥跟那女人的膩歪勁,估計都不止短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