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比你們更着急。”蘇沫淡淡說着,臉上的笑意也只剩下禮貌的一點而已。
“別執迷不悟。”楊少將微皺眉,沉聲道。
“我只是說實話,可惜現在的人更喜歡虛假的謊言。”微聳肩,蘇沫幾番無奈,眼底彷彿帶着幾分嘲諷的笑意,是針對楊少將的,又或者是針對所有人的。
“你要怎麼樣才肯合作?”顯然,楊少將已經認定了蘇沫的身份。
聞言,蘇沫只是無所謂地輕笑着,“我也想合作,可惜你們的要求太難。如果有時光機在我面前,也許我可以如你們所願成爲那個研究所的奸細,然後帶領着你們找到研究所。”
毫無疑問,一番言語下來,蘇沫的行爲就是三個字:不配合。
等到楊少將離開,蘇沫先後又見了不少人,無一例外,蘇沫的回答就像是編排好的劇本一般,沒有出現絲毫的紕漏。到最後,凡是來審問過蘇沫的人,回去的時候臉色都算不上好看。
只是,等到人都離開,蘇沫看着空無一人的審訊室,心也不由沉下。別看她現在的表現好像是多應對自如,誰也不知道她心中此時的那種亂。至少現在,她還沒從那一團的線團之中找到可以解開這線團的線頭。
夜晚,如期而至。
蘇沫躺在牀上,蓋着被子。基本晚上的時候是不會有人來打擾自己的,所以她可以選擇躺在牀上,然後想睡覺睡覺,想思考思考。
正睡得迷迷糊糊時,蘇沫突然聽到耳邊響起一個微弱的腳步聲。那聲音似乎很輕很輕,輕到不容易發現,如果不是在這腳步聲前還有那麼一個短促的聲音響起,將蘇沫驚醒的話,此時的蘇沫根本不會醒。
而蘇沫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個聲音應該是開的自己這審訊室的門。
有人進了審訊室,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這樣的答案,讓蘇沫全身忍不住緊繃,只要一旦有動靜,她的下一秒保證是直接打過去再說。
腳步聲似乎在一點一點靠近,待走到蘇沫的牀邊時,蘇沫已經做好了反擊的準備。就在這時,蘇沫突然聞到一股怪異的氣味竄入鼻腔,在有那麼一秒鐘的發悶後,蘇沫覺得整個人像是被打了悶棍,所有的戒備心都消失了。
那人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在感覺到蘇沫有所動靜時也猜到了蘇沫剛纔就醒了。但是就算這樣,他也絲毫不擔心自己手上東西的效果,所以他就那麼靜靜地等着蘇沫的藥效發揮。
暗自計算着時間,待時間一到,那人迅速將蘇沫扛在了肩上。隨後,與來時的小心翼翼不同,此時的男子以最快的速度在樓道間穿梭,而本該有人看守的地方,不知爲何卻是空無一人。
總部大樓外的某個黑暗死角,正停着一輛有些低調的黑色轎車。車子是很尋常的十幾萬的小車,牌子也極爲普通,只是此時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顯得不太普通。
蘇慕然微皺眉看着車窗外的漆黑夜色,手上拿着的正是自己的手機,從他頻頻張望着手機來看,他應該是在等誰的電話纔對。
終於,在蘇慕然的等待中,手機響了。幾乎是秒接,蘇慕然應道:“我在這裡。”
聽着電話那頭那人的話,蘇慕然緊皺的眉頭一直未曾鬆開,“好,我這就來。”話音落下,蘇慕然掛上電話,徑直驅車前往電話中的那個地方,也就是一個海邊的地址。
在蘇慕然的車子幾乎離開不到五秒鐘,一個黑色的身影竄入黑暗中,藉着監控的死角一直遊走在監控之外。隨後在相隔數條街的地方上了一輛停在那的車子,最後帶着蘇沫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天一早,蘇慕然就被傳喚了。
面對眼前傳喚自己的警員,蘇慕然保持着一貫的溫和,“不知道警官找我有什麼事情?”
“你昨天晚上十點到凌晨兩點,在哪裡?”警員一點也不被蘇慕然的笑臉收買,一副公事公辦的冷硬態度。
微皺眉思索了下這個時間,蘇慕然才說道:“這個時間,應該是在家裡吧。”
對於蘇慕然的答案,該警員顯然是持着否定的態度,“我勸你還是說實話比較好,監控底下,你還能說什麼謊話嗎?”
眉微微一挑,蘇慕然微微垂眸,斂住了眼底的神色,“昨天我接到一個電話,所以出去了一趟。出去的時間大概是十一點多,回家的時間在一點左右。”
“去了哪裡?那個電話是誰打給你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該警員繼續問道。
“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這個號碼應該是隨手在路邊買的那種不記名號碼卡。雖然我不明白爲什麼,但是那些人讓我去了兩個地方。”蘇慕然將自己之前車子所停的地方,以及後來海邊所去的那個地方都告訴了警方,看起來很配合。
這兩個地方確實是他們今天重點在排查的地方,監控上也證明了蘇慕然的話是真的。但是這麼一來,卻更讓人奇怪,“大晚上地去這兩個地方,僅僅是因爲這個電話?你爲什麼會聽他們的話去到這兩個地方。”
“這個就是我私人的事情了,我相信我有權不回答。”蘇慕然擡頭對上那警員的視線,雖然還是笑着,卻帶着幾分的冷意。
“如果你不回答的話,我們有權懷疑你跟蘇沫的潛逃有關。”警員的話音剛落,便看到對面的蘇慕然微微一愣,原本在其手中的那支筆也掉落在了桌上。
他的眼中帶着震驚,以及幾分的錯愕,“你們是說,沫兒失蹤了?”
聽到蘇慕然的措詞,警員強調了一句,“不是失蹤,是潛逃。”
“她不是犯人,你們無權說她是潛逃。”更何況,事實的真相他也不覺得蘇沫是錯的,更不可能做出什麼潛逃的事情。她現在唯一的想法,那就是蘇沫是不是被人給挾持了。
嘴角帶起一絲嗤笑,警員不屑道:“怎麼就不是犯人了?從她擅自逃離的那一刻開始,她的身份就已經是逃犯。而且我們也檢測過空氣成分,昨天遇到襲擊的那些守衛警員都是被藥物迷暈。而這種藥物,我們找到過數據存在,正是那些研究所裡的人才會有的。”
不止蘇慕然這邊因爲蘇沫的事情亂了起來,另外的黎家那邊,也因爲蘇沫的事情,亂成了一鍋湯。黎曜天是因爲蘇沫的失蹤,他不相信蘇沫的潛逃,但是這麼一來,卻更讓他擔心蘇沫的安全。
而黎父和黎曜天的身份原因,還需要面臨其他的一些問題。黎母的話,則是擔心黎家的問題。而她越擔心什麼,也越容易來什麼……就在下午時,黎曜天和黎父分別接受了傳喚。
這次蘇沫的事情,因爲她的身份與黎家密切相關,所以他們兩人恐怕是真的會因爲蘇沫受到影響了。之前還好說,一切都只是懷疑階段,而蘇沫的失蹤被人確認爲了潛逃,因爲來的人手中有研究所的藥物。
這麼一來,蘇沫的潛逃就成了一個炸彈,此時炸開,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
“別擔心,我們不會有事的。”在軍區待了這麼多年,黎父雖然知道對自己有所影響,但是也沒有太過擔心。畢竟再影響也不會太過,只是想到黎曜天,卻不得不深思一二了。
顯然,黎母也擔心黎曜天,雖然從外表來看,黎曜天是一點也不擔心。
等到兩人相繼離開黎家,黎母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想給自己的朋友打電話,卻又不知道打給誰好,或許是覺得,在這個節骨眼上,恐怕也沒人能幫上忙吧。
而在這時,管家走了進來,“夫人,紀小姐來了,問您方不方便見她。”
聽到是紀靈來了,雖然她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進來,想來是有意避諱什麼。想到這樣的紀靈,黎母也不由有些心疼,“讓她進來吧。”
紀靈走進客廳時,便看到黎母坐在了沙發上,臉色不算很好的樣子,“伯母,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沒有的事,我只是想到一些麻煩的事情。”黎母眉頭緊皺,帶着幾分的愁色。
乖巧地坐在黎母身邊,紀靈神情之間也帶上了幾分擔憂,“伯母,你……是不是在擔心蘇沫姐的事情?”
聽到紀靈的話,黎母驀地回頭看向她,“你怎麼知道的?難道說,現在這個事情大家都知道?”
“沒有沒有,這件事現在還沒正式公開,但是也不遠了。我是聽我一個跟爸爸相熟的叔叔說的,他正好在軍部裡面,現在這件事鬧得很大。我也是因爲聽他們說黎家可能受到影響,才擔心地過來的。”說完,紀靈略略不好意思了起來。
只是,此時的黎母根本沒空去在意她的害羞,“原來是這樣,我也擔心會影響到黎家。現在曜天正是最重要的時候,我記得原本說曜天有可能成爲第一個在35歲前升到中將軍銜的人。現在看來,別說是升了,別降了就好。都怪蘇沫這禍水,不然的話,也不會害了曜天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