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餓了……”小寶睜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眼前兩人,他們不會是把自己給忘記了吧。
面對小寶帶着狐疑的目光,蘇沫不由心虛地轉移視線,“我先去做飯,那你也留下來吃飯吧。”既然人家是要幫忙,蘇沫還不至於不肯留他吃飯的地步。
等到進了廚房,蘇沫這才反應過來一件事,怎麼自己現在好像就原諒他似的,讓他這樣自由來去?眉頭微微皺起的同時,蘇沫也想到現在的情況,所以她現在這樣做不僅是爲她自己,還是爲了小寶。
這般一想,蘇沫也鬆了口氣。
等到吃過飯,黎曜天和小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他看得那麼認真,蘇沫又不好趕人了。最後只能自己近了臥室,來了個眼不見爲淨。
等到蘇沫的身影消失在臥室門後,黎曜天看了眼那扇隔絕了視線的門,嘴角不由勾起一絲淺顯的笑意。
接連幾天的相處下來,對於時時伴隨身邊的黎曜天,蘇沫也算是習慣了。但是在一大早又看到某人來到身邊,蘇沫不由微微撇嘴,“你都不用做事的嗎?怎麼一天到晚都在我身邊晃悠。”
“這是我的假期,當然可以自由分配。”又怎麼會有事情讓他需要離開呢?
“隨你吧,今天我要去老師那邊,你就別跟來了。”不管是爲了零還是爲了老師還是爲了黎曜天,蘇沫覺得今天還是別讓他們碰面比較好。
可惜,蘇沫的好心,黎曜天卻不一定能理解啊。黎曜天聽到蘇沫要出門,卻不讓他跟着,不管是什麼原因,他的第一選擇都是跟上,“現在你的身邊隨時可能有危險,還是我送你過去比較好。”
不知道想到什麼,蘇沫居然沒有多說,而是給了黎曜天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要知道,對於黎曜天,真田宏可是一點都不陌生啊……只是在黎曜天面前,蘇沫卻沒有說過真田宏的名字,以前說到也只是說是老師。
所以,就算知道現在蘇沫有個老師叫真田宏,還是茶道界的泰斗人物,卻不知道他就是當初蘇沫曾掛在嘴邊的那個老師。
兩人總歸沒有過正式的婚禮,蘇沫也還沒有將那些對她重要的人介紹給黎曜天。所以,今天也可以說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只是因爲這兩年的事情,實在別指望真田宏會對黎曜天的印象好了,不在見面時就罵人就算好修養了。
而事實是,當黎曜天將兩人送到真田宅後,真田宏通過稟報知道了黎曜天的到來,臉上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彆扭。隨後,在強忍着那句趕出去時,也讓人將黎曜天單獨帶到西屋去。
“我一個人?”黎曜天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傭人,有些疑惑地看了眼蘇沫,畢竟他是第一次到來,真田宏就讓他單獨去到西屋那邊,似乎有些怪異?
蘇沫似乎知道點什麼,但是卻不說破,只是朝着他揮了揮手,“去吧,走的時候我會記得把你領走的。”說這話時,蘇沫眼底的笑容極爲濃郁,顯然心情很不錯。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蘇沫的心情突然這麼好,但是看她這樣高興,黎曜天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那他,就乖乖去西屋等着蘇沫來領走他好了……不知道爲什麼,聽着這句話他會覺得那麼舒服呢。
黎曜天一走,蘇沫和小寶就去找到了零。剛踏入零的和屋時,他還在睡覺,聽到開門聲纔起來。他的神情有些疲憊,這在零的臉上倒是很少見的,不由讓人有些擔心,“零,你沒事吧?”
“說沒事是騙人的,應該是那天不知道被注射了什麼藥劑。醒來以後我就覺得整個人特別容易累,每天睡覺的時間都佔據了大半。”說着,零打了個呵欠。
這樣的結果自然不算好的,但是看零的樣子,恐怕他也是沒轍。小寶坐在蘇沫的身邊,看着這樣的零,不由問道:“那時間呢?有沒有拉長或者什麼的。”
“沒有,這也許是最慶幸的事情,沒有拉長時間,也沒有強制性的睡覺,只是會疲憊。”也之所以這樣,零才找不出解決的方法,甚至他有種感覺,會不會是他這些年太累了,所以一次性都爆發了出來。
以往一有時間便處在研究中的零,倒是在這些天裡休息了個夠,睡覺都能把他給撐死了。
“先不說這個,之前我不是告訴你們U盤被搶走的事情嘛,正好你們來了,我還有點事要跟你們說。”看着眼前的兩個人,零也是思考了很久,才決定說的。
“如果有了我記錄在U盤裡的那些資料,想要調配出藥劑的最短時間在七天左右。我估計,那些人已經調配出來了,你們最好讓人注意下,看看這段時間有沒有哪裡發生什麼奇怪的兇殺案或者別的案件。”言盡於此,零覺得自己能做的也做了,如果能在最短的時間裡找到那些人,一切都可以結束,如果不能……不得不說,這是一場人性的考驗。
點頭應下,無論曾經在那個城市遭受過什麼,那裡怎麼說也是蘇沫曾經的家所在地。蘇沫不可能放任這件事不管,所以她是必須全力以赴的。當然,這件事除了她之外,有個更好的人選不是嗎?
另一邊,真田宏也來到了西屋中。當門給拉開,真田宏不苟言笑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黎曜天不知爲何感覺到了一絲麻煩。這樣的感覺很陌生,但是卻讓他不得不硬着頭皮往上。
“真田大師!”黎曜天看着眼前進入和屋中的老人,不知爲何,原本到口的話也出不去了。這種感覺,就跟他剛進軍隊時,面對首長的感覺,但是那種感覺總歸是多年前的,黎曜天覺得陌生極了。
“嗯!”淡淡應了一聲,真田宏掃了眼前面的黎曜天,道:“你就是黎曜天?沫兒曾經的丈夫?”
真田宏的丈夫兩字微微咬牙,彷彿要將他啃碎的模樣,黎曜天自然不會不明白原因在何處。雖然有幾分的無奈,但是面對長者,黎曜天自然不會做出什麼惱人的事情,“是的,但真田大師有句話錯了,我不僅是沫兒曾經的丈夫,也是她今後的丈夫,我們並未離婚。”
一聲冷哼,真田宏帶着幾分不悅,道:“你都對沫兒做出這樣的事情了,還想照顧沫兒一輩子?你真當沫兒沒人撐腰,任你凌辱不成?”
“真田大師誤會了。”不疾不徐地說着,黎曜天倒也不擔心真田宏發火,但是能悠着點還是悠着點的好,“我們黎家有錯,我不會不認。雖然我有錯,錯在了相隔一個月的時間去找沫兒,但是我並未對她做過任何背叛的事情。當初我執行任務離開A市,母親因爲家族選擇放棄沫兒。回到家後,我知道這件事,明面上雖然並未聲張,暗地裡卻在找她,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處理完了黎家隱藏的危機,但是一直都找不到沫兒。我知道她受了苦,但是找了她兩年,我又何嘗不是在受苦?”
不得不說,黎曜天的這一番言論,着實讓真田宏震撼了下。他原以爲黎曜天就是個寡情涼薄的人,但是聽他這麼一說,似乎他也是有自己的苦衷,而且也沒有背叛。
內心的天平似乎不像之前那般傾斜地徹底,但是就算有了迴旋餘地,真田宏也不會那麼簡單鬆口,“就算是這樣,你也有責任,要知道,沫兒跟了你這麼多年,遇到了多少的危險可想而知。作爲一個男人,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女人,就是你的失職。”
“真田大師教訓的是,我知道我的失職,所以我會用我剩下的餘生去彌補。”黎曜天虔誠不已地說着,配上那張略顯面癱的臉,不知爲何讓人十分容易信服。
真田宏滿意了舒心了,也不再故意刁難的模樣,“好了好了,直接跟沫兒一樣叫我老師就行。我是看着沫兒長大的,之前知道她嫁給了一個軍人時還有些不滿,畢竟軍人都木訥得可以。現在看你,似乎也不是那麼礙眼,那我也就不用幫沫兒再找找有沒有合適的人了。”
聽到真田宏居然想把蘇沫找人,黎曜天臉色黑了下,索性他知道自己現在面對的是誰,一直是以一副絕對小輩的姿態聽着真田宏的教誨。
“我知道現在沫兒肯定不會簡單原諒你,但是隻要你有一顆誠心,沫兒遲早會被你打動的。對了。過段時間我會去一趟A市,如果你能說服沫兒的話,也許我也該跟你父母見上一面了。”現在的蘇沫沒有父母,而有句古話說得好,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既然如此,他這個老師去見黎曜天的父母,實在是很合適的。
自然,黎曜天還要重新讓蘇沫回到他的身邊才行。如果黎曜天用心夠足的話,真田宏覺得,這件事倒也不難。畢竟,他沒有忘記那個在櫻花樹下含笑落淚的女子……
明明是那樣美的一場櫻花雨,卻因爲女子臉上的淚水,將那滿眼的櫻花都染上了悲傷的氣息。落花離枝的哀傷,落地永別的痛苦,以及最後腐於泥土間的那份割捨不去的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