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崖下旖旎
“寧珍,不就是抓了我嗎,有何好得意的?”冷靜下來之後,她揚起諷刺的笑。
“閉嘴!”寧珍突然變了臉,並走上前,一把掐住了上官嫣然的下巴,逼着她看着她有些猙獰的雙眼,“上官嫣然,你知道我最討厭的人是誰嗎?就是你!”
下巴被她尖利的指甲掐得有些痛,上官嫣然咬着牙,瞪着她,並沒有答話。別說寧珍討厭她,她也同樣討厭面前這個女人。打從小時候起,她和寧珍就互相看不順眼。
見她不說話,寧珍的氣焰更足,那尖利的指甲甚至掐進了上官嫣然的皮肉,“從小到大,你用的、穿的什麼都比我好,憑什麼?不就是上官家有幾個臭銅板嗎?論家世,我寧家不輸你們上官家,論地位,我們寧家的人各個有品級,你們上官家的人算什麼?一介布衣而已!偏偏你們上官家的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特別是你,處處同我過不去,上官嫣然,你憑什麼和我過不去?!”
看着同自己算賬的女人,上官嫣然不怒反笑,“寧珍,沒人同你過不去,只不過是你自己同自己過不去罷了。我上官家的人做事,難道還妨礙到你們了?是,你們是官,我們是民,可有誰規定老百姓就不能過富貴的生活?”
他們上官家家業龐大,那是祖上以及父親大哥的功勞,作爲上官嫣然的嫡女,雖說她是女子,可從懂事起就開始接觸家族的生意,她有這個資格去享受榮華富貴,難道還礙着別人了?
儘管早年她是過得有些奢侈,也知道引起過不少的羨慕嫉妒,可是現在她不是變得低調起來了麼?再說了,她過怎麼樣的生活,都跟這些人無關,憑什麼要看別人的臉色?
她的譏笑無疑更是刺激到了寧珍,放開掐着上官嫣然下巴的手,擡手一揚,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了上官嫣然白皙柔美的臉蛋上——
“啪!”
上官嫣然被她打偏了頭不說,柔嫩的臉頰上頓時出現了幾道痕跡,紅紅的格外刺眼。
“上官嫣然,就你這般沒用的人,在我寧珍面前耀武揚威不說,連我喜歡的人你都搶走了,你怎麼不去死?”寧珍打完不說,還順口痛罵了出來。
“呵......”忍着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上官嫣然擡手,突然笑了起來,“原來你也喜歡盧子傑啊?”看着寧珍憤怒不甘的冷惡美臉,她更是嘲諷不已,“只可惜,你寧珍內心扭曲,心胸狹窄,盧子傑是看不上你的。”
“閉嘴!”寧珍厲聲喝道,美目猙獰,似染上了猩紅,“上官嫣然,過了今日,你也沒資格再出現在他面前。就算你是上官家的嫡女又如何,盧子傑也不會喜歡上一個殘花敗柳!”
“......?!”上官嫣然瞪大眼。看着自寧珍身後走上來的兩名蒙面男子,饒是再鎮定,內心也不由得慌了起來。
她不是傻子,自然聽得懂寧珍的話。若是自己被人......那沈韻堂......
不!她怎麼會想到那個男人?
她不喜歡沈韻堂,她是否清白都應該跟沈韻堂沒關係纔對!
可爲什麼她首先想到的會是沈韻堂那張討厭的冷臉,她最該想到的人應該是盧子傑纔對......
就在上官嫣然被自己內心的想法嚇了一跳之時,寧珍無情且惡毒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
“你們兩個,好好陪上官小姐玩玩,記得,要好好對上官小姐,別太粗魯了。”
“是。”兩名蒙面男子齊齊應聲,看不到兩人臉上的表情,但那兩雙落在上官嫣然身上的目光充滿了淫氣和邪惡。
上官嫣然睜大着雙眼,出於求生意識,她開始掙扎起來,可雙手被人反捆在身後樹幹上,她用足了勁兒都沒用。
“寧珍,你別太過分!總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的!”心裡的那絲慌亂轉爲了憤怒,她沒想到寧珍竟打算用這麼無恥的手段來對付她。長這麼大,她還從來沒恨過一個人,最多最多也就是討厭而已。此刻,她真恨不得手上有把劍,好親手把寧珍給殺了!
“呵......”寧珍笑了,笑得很得意,“上官嫣然,只要能毀了你,遭報應我都不怕。”笑完,她突然冷臉瞪向兩旁,“你們還杵着做何?這麼漂亮的女人,難道你們還不滿意?”
兩名蒙面男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上官嫣然如花般嬌豔柔美的臉蛋,聽到寧珍的話,兩人相視了一眼,搓着雙手邪氣的朝上官嫣然走過去。
“嫣然!”
上官嫣然還沒出聲,突然一道驚慌的呼喊聲傳來。
不光她朝着那熟悉的聲音看過去,就連寧珍和那兩名男子都同時朝身後看了過去。
盧子傑出現在衆人視線中,一身白袍的他氣喘吁吁,少了幾分溫文儒雅,那緊張恐慌的樣子看上去有些狼狽,特別是他那蒼白的臉,帶着幾分病態,捂着胸口喘息的時候,彷彿隨時會倒下去一般。
“子傑......”上官嫣然突然紅了眼眶。
“寧珍,你要做何?快把嫣然放了!”盧子傑眼底噴着怒火,恨恨的瞪着寧珍,可看向上官嫣然時,臉上又毫不掩飾的露出心疼之色。
寧珍揚着下巴轉身,精緻美豔的臉上帶着驕傲的神色,看着不遠處的男人,莫名的恨意從她眼中溢出,“盧子傑,她有什麼好值得你如此惦記?四年了,她等了你四年,我同樣也等了你四年,爲何你就不願意多看我一眼?我知道你這次來就是爲了娶她,可是我是不會讓你們如願的,我寧珍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寧珍,你快放了她......咳咳咳......”很顯然,盧子傑還在病中,說話似乎都是拼足了氣力,“寧珍,你恨的人是我,別傷害她......咳咳咳......”
“盧子傑!”看着盧子傑幫上官嫣然說話,寧珍更是忍不住低吼起來,一雙美目中全是恨意,“我不光恨你,我更恨她!我寧珍哪點比不上她了?當年你無視我,如今你同樣無視我,甚至還把她當寶一樣,不就是因爲她是上官泰的女兒嗎?可我寧珍在身份上哪點輸給她了?”
見她激動甚至失去了理智,盧子傑更是擔憂得俊臉都變得扭曲起來了,“寧珍,你能否冷靜點?我愛嫣然並不是因爲她的家世,而是出自真心。不是你不夠好,只是我的心全都給了嫣然,對其他女人,我只能說聲抱歉。更何況,以你的身份地位以及樣貌才情,天下間喜歡你的男子多的是,你又何必爲了我而糾結?”
“住口!”寧珍突然擡手朝身後指着上官嫣然,“盧子傑,我寧珍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今日我就要當着你的面毀了她,我看你們還如何在一起?!”
“不......咳咳咳......”盧子傑驚慌不已,咳嗽連連的他似乎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捂着胸口蹌踉的衝了過來,試圖想從幾人手中救出被綁在樹上的上官嫣然。
“把他抓住!”寧珍突然朝兩名蒙面男子冷聲下令。
“子傑!”看着兩名男子朝盧子傑撲上去,並很快將盧子傑鉗制住,上官嫣然情緒失控,忍不住大聲喊了起來,“你管我做何?你趕緊走啊!”
“嫣然......嫣然......”盧子傑被人狼狽的按壓在地上,嘴裡還忍不住喊着她的名字。
“子傑......嗚嗚嗚......”看着眼前的場景,上官嫣然失聲痛哭起來。臉上還有着被打過的指印,加上被淚水浸溼,擡頭看着寧珍的背後,她涌淚的雙眼充滿了痛苦和無助,“寧珍,求你放了子傑.....你不是恨我嗎?只要你放了子傑,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聞言,寧珍轉身,似是不相信般看着她,“這可是你說的?”
“是。”上官嫣然點頭,儘管眼裡全是淚,可眸光卻果斷堅決。
“不......嫣然......咳咳咳......不可以......”盧子傑突然吼了起來,看向上官嫣然的目光充滿了慌亂和痛楚。
冷眼看着盧子傑的反應,寧珍突然朝一名手下招手,“你來,給她鬆綁,讓她跳!”
命令完手下,她又看向上官嫣然,美目中釋放着狠毒和得意的光芒,“上官嫣然,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可不是我寧珍逼你的,等你死了,可別賴在我身上。”
被反捆在樹幹的手腕一鬆,上官嫣然突然變得木楞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向懸崖邊,在離崖邊兩步遠的地方,她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目光有些呆滯的看着寧珍身後被人制服的盧子傑。
她什麼話都沒有說,此刻,只是眼淚不停的洗刷着她的臉。
別了,她曾經的最愛......
別了,她癡心的那些年月......
“嫣然!不要啊——”盧子傑開始在蒙面男子手下掙扎起來,呼喊得有些聲嘶竭力。
上官嫣然微微勾脣,一抹釋然的笑意從她水濛濛的眸中閃過。她轉過身,看着遠處連綿起伏的險山以及腳下霧濛濛、深不見底的懸崖。
如果有來世,她絕對不會再如此單純,如果有來世,她一定會擦亮雙眼,好好的看清楚......人心!
她不配做上官家的女兒,這些年,她最對不起的就是爹和大哥了......
吸了吸鼻子,她緩緩的閉上雙眼,擡頭朝前走了上去——
“死女人——”
也就在上官嫣然雙腳踏空的一瞬間,突然空中傳來一道震天響的怒吼聲。
垂落的身體突然間被什麼纏住,緊接着熟悉的溫度傳來,上官嫣然震驚的睜開雙眼,幾乎是不敢相信——
“啊——”許是被眼前男人的瘋狂刺激到了,她突然尖叫了起來,特別是身子墜落從眼中不斷劃過的景物,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害怕,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刮在臉上的疼意更加加劇她此刻的恐懼感,那熟悉的懷抱讓她大腦一片空白,頓時就被刺激得暈了過去。
“嫣然!”看着一抹黑影隨着那嬌小的身子一同消失的時候,盧子傑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可衝到崖邊的他只看到下面霧濛濛的一片,哪還有半點人影。
“嫣然——”他失控般的喊着,可迴應他的只有陣陣迴音。
回過神來,他一雙眼猩紅的瞪向身後的女人,雋美的臉上有着很深的痛色,“寧珍,你爲什麼要逼死她?!你不是說過只是嚇唬她的?”
不知道爲何,他的心口突然發涼,就像有什麼從心窩裡消失,變得有些空洞。
面對他的質問,寧珍無辜的撇了撇嘴,“盧子傑,你也看到了,是她自己要跳的,我可沒逼她。”
“你!”盧子傑擡手指着她,迷人的桃花眼帶着難以形容的恨意,“寧珍,你最好祈禱她沒事,她若有事,別說我不會再幫你,我還會殺了你!”
憤袖一甩,他大步的離開了懸崖。那穩健決然的步伐哪裡還有半點之前的踉蹌之態?
此刻的盧子傑心裡氣的要死。可惡的寧珍,竟然毀了他的計劃!
今日他本打算英雄救美來贏得上官嫣然的心,讓她徹底的對自己臣服,這樣,後面他要做的事就會簡單很多。可沒想到,這寧珍私心如此重,最後竟然篡改他們設計好的,實在是可惡!
他承認看着上官嫣然跳下去的那一刻,他心裡是很不舒服,甚至有一種很強的窒息感,好在還有人陪他一起跳,他相信以姓沈的能力絕對有本事保她無事。
畢竟那晚他們交過手,也是在交過手之後,他才調查得知此人正是沈家堡的少堡主。
哼!不管如何,他都相信嫣然不可能看得上那人,畢竟自己和她有過那樣深刻的回憶……
看着他帶着怒氣離去,寧珍美目微微眯起,看着空無一人的懸崖邊,她紅豔的脣角揚起,得意的神色頃刻間爬滿了她美豔的臉。
上官嫣然,我就不信你命大還能活下來!
我寧珍不止要你死,還要讓你身邊的每個人都陪着你死!
這只是她爲孃親報仇的第一步而已......
。。。。。
淮陽王府
眼看着天黑,可是卻不見上官嫣然和沈韻堂回來,晚上擺膳的時候,沈千姿忍不住擔憂的朝月欽城說道:“欽城,你說他們倆怎麼回事啊?都這麼晚了還不見影,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不僅上官嫣然沒回來,就連送她出去的馬車也沒回來。沈韻堂得知她出去之後,立馬就追了出去,也不知道找到人沒有。
見她不放心,月欽城將她拉到身前,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不會有事的,沈韻堂安排了人手在嫣然身邊盯着,她的去處瞞不了那廝。有那廝在,嫣然不會有事的。”
沈千姿也覺得他說的有理,只不過還是有些不放心,“沈韻堂那傢伙太霸道了,我還真怕嫣然在他手中吃虧。”
月欽城低頭,好笑的在她脣上啄了啄,“他沒這麼壞,最多無賴點。嫣然同他在一起,只有益處沒有害處。”
聞言,沈千姿不贊同的瞪他,“還說你跟他沒什麼,都開始幫他說話了。”
月欽城嘴角狠狠一抽,將她摟在懷中,忍不住的拍了下她的屁股,“你再胡言亂語,明日就別想下牀了!”
嫣然和沈韻堂的婚事,他是因爲看重所以纔會幫忙說幾句,這女人,爲何總要懷疑他?難道他在牀上表現得還不夠好?
被他一威脅,沈千姿立馬縮了縮脖子。不是她怕他,主要是那方面的事男人和女人的體力真不能相比。而且她知道他是做得到......
她也相信有沈韻堂在,嫣然在安危上應該不會出問題,以沈韻堂霸道的大男人主義,是不會允許自己的女人出事的。
。。。。。。
上官嫣然睜眼的那一刻,都以爲自己是在做夢。他們不僅沒死,她還躺在某個男人懷中。
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堆小篝火,樹枝燃燒的聲音不斷的傳來,伴隨着跳躍的火光,儘管有些刺眼,可卻讓人溫暖。
最爲溫暖的還是某個男人的懷抱!
看了一眼四處,除了他們這處有火光外,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就連頭頂都被茂密的樹枝遮擋,根本辨別不出什麼來。
四周空寂的氣息傳來,讓她下意識的往男人懷中鑽了鑽,似乎想汲取他身上更多的溫暖。
“醒了?”男人突然出聲,依舊是那冷硬的腔調。
上官嫣然擡頭,對上的就是他冷如寒潭的黑眸。火光映照在臉上,絲毫沒融化他慣有的冷冽氣息,此刻的他臉色反而比平日更陰暗沉冷。
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而他們之間似乎從來都沒認真的交談過。
沈韻堂就說了兩個字也沒出聲了,只不過突然將她放在身側的草堆上,而他則是起身走到了她對面的一棵樹下坐下,背靠在樹幹上,還閉上了雙眼。
“......”他突然的冷漠,讓上官嫣然有些不適應。
依照他的性子,此刻的他應該是對她冷嘲熱諷甚至是威脅低吼纔是,可是他不但不靠近她,反而沉默得彷彿彼此之間只是陌生人一般。
“我......”除了樹枝燃燒的聲音以及四周蟲子的叫聲外,上官嫣然覺得太過安靜,安靜的有些讓她害怕,出聲想打破這份安靜,可是一開口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他能來救她,想必已經知道她去客棧的事了。
她要如何解釋自己去看盧子傑的行爲?
不知道爲何,此刻的她突然覺得好心虛,心虛得讓她有一種被捉姦的感覺。
再看對面男人的反應,她幾乎可以肯定他是在生氣,他沒有勃然大怒,沒有對她變臉怒吼,可他突然的沉默卻讓她心裡發堵。
起身,她邁着小步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在沈韻堂身側蹲了下來。擡手,拿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可惜男人半點反應都沒有。
“我......”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自從他們睡在一起後,都是他先招惹她,然後她才和他吵吵鬧鬧的。
“滾開!”男人沒動絲毫,可卻從那冷硬的薄脣中溢出了無情的兩個字。
上官嫣然怔愣了一瞬,突然就紅了眼眶。他這是恨她、厭惡她、還是嫌棄她?
單單的兩個字讓她心裡格外的難受,可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難受。
不管他是恨她、厭惡她、還是嫌棄她,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有幾個男人能忍受快要同自己成親的女人去找別的男人?
她並沒有資格去要求他必須對她好,不是嗎?
吸了吸鼻子,她將眼眶中的淚水逼了回去。
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四周,她默默的起身走到離火堆近一點的地方,蹲下身子雙手相交抱着自己的胳膊,可是耀眼的火光似乎都驅散不了她心中莫名的寒意。
看着坑窪不平的地面,她眼淚啪啪的低落,怕影響到某個男人,她也不敢哭出聲來,只能緊緊的咬着下脣。
也不知道是因爲冷,還是因爲害怕,她蹲在地上的身子顫抖得越來越厲害。
突然間,她雙腳騰空,身子被捲入一具溫暖的懷抱中,緊接着是男人冷冽的低吼聲:“有何好哭的?你揹着本少跟其他男人幽會你還有理了?”
“我......”上官嫣然愣然,眼淚掉得更厲害。迷濛的淚水擋住視線,她幾乎都看不出男人的臉。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你再哭,本少就把你扔在這裡喂狼!”看着她委屈又可憐的樣子,沈韻堂氣得胸口一顫一顫的,威脅的話想都沒想就吼了出來。自己的女人揹着他跟其他男人幽會,該哭的是他纔是,她憑什麼還在這裡裝可憐?
好幾次,他真的想將她丟在這裡,可最後他還是留了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發了什麼瘋,竟然對這樣一個女人生出非她不要的念頭。
他沈韻堂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偏偏要一個心裡沒有他的!
一聽他冷漠無情的威脅,上官嫣然下意識的抱緊了他的脖子,腦袋還忍不住往他脖子裡擠,“我、我以後再也不會見他了......嗚嗚嗚......”
她的動作,她的話讓沈韻堂微微一僵,可即便是這樣,也消退不了他內心的憤怒。
“你以爲你這樣說本少會信你?”他冷聲嘲諷,當真以爲他是瞎子、是傻子?
“我真的不會再見他了!”上官嫣然大聲的吼了一句。不管他信不信,她都要說出來。此刻的她不僅要向他保證,更是需要發泄。
她沒想到盧子傑竟然會同寧珍夥同在一起,她真的做夢都沒想到。
別問她是怎麼看出來的,她腦袋裡裝的不是漿糊,她也是從小見多識廣的!
盧子傑出現的那一刻她就發現不對勁了......
她記得以前跟大哥一起外出遊玩,當他們兄妹倆爬上一處高山時,她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可是大哥卻面龐乾淨,別說汗水了,就連氣都不喘一下。她當時就問大哥,‘你怎麼都不累啊?”她記得大哥說過,他有內力,會調節氣息,自然跟普通人不一樣。
盧子傑出現的時候身上的衣裳整潔,臉上更是乾乾淨淨,雖說他也在喘氣,可是那是生病之下所喘出來的。大夫是她請去客棧的,大夫說她受了風寒,他生病並沒有作假。她甚至有理由懷疑盧子傑生病就是爲了同寧珍演戲的。
從客棧到她被綁架的地方,應該有一段距離,若是盧子傑沒有輕功,爲什麼他會先出現?若是他是平常人,他的速度絕對比不上沈韻堂,可是沈韻堂卻在他後面不久出現,這說明了什麼?沈韻堂不會走路來,那盧子傑既然能在他前面,自然也不可能走路來。
這些因爲她不懂嗎?
既然盧子傑有功夫,可是卻在她面前裝柔弱,區區兩名手下,他竟然沒有一點招架之力。就算生病了又如何,難道連一招半式都使不出來?
她到現在才知道,原來盧子傑隱藏得如此深。
不管他是出於何種目的,終究這是一種欺騙!
她恨,恨自己居然還對他懷着一種放不下的心情。
難怪爹不同意她嫁給盧子傑,以爹的精明,想必早就看出盧子傑有問題了吧?
她怎麼就這麼傻......
對於她吼出來的話,沈韻堂更是嗤之以鼻,“不會再見他?你都能爲了他去死,還有什麼不能爲他做的?!”
“我不是爲了他去死!”上官嫣然想都沒想的繼續吼道,“那種人我怎麼可能會爲了他去死?我想死,不過是不想被寧珍的手下侮辱罷了!與其被人侮辱,不如死的乾脆點,至少我清白還在!”
看着她雙眼紅紅的,也不知道是哭出來的還是急出來的,那鼓鼓的小臉帶着一絲無辜和委屈,眼前的她讓沈韻堂突然勾起了脣角。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他隨即又緊抿着薄脣將她放在了地上,轉身又準備離開。
“沈韻堂。”上官嫣然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第一次,她主動的接觸他,那纖細的手指傳來的涼意讓沈韻堂猛得僵硬住身子。可片刻之後他還是甩開了那柔軟無骨的小手。
“沈韻堂!”上官嫣然突然朝他撲了過去從身後將他抱住,兩隻柔軟的手臂像藤條一樣纏在他緊實的腰身上。
垂眸看着交握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沈韻堂幽深的黑眸微微閃爍,冷冽的眸光似乎都變得柔和了起來。特別是感覺到她小臉蹭在自己後背上,他放在身側的雙手悄悄的攥緊。
“沈韻堂,我知道我錯了......我知道我錯得很離譜......嗚嗚嗚......”明明身邊有個在乎她的男人,她不好好珍惜,還總想着一個虛僞的男人,她真的錯得很離譜。枉自她自詡聰明,卻是連這些都看不出清楚。
一個男人能同她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哪怕下面是萬丈深淵......就憑這份同死的決心,她也不會再將他拒之千里之外。
她上官嫣然要的真的不多,就只需一顆真心足矣......
一雙溫熱的大手覆在她交握的雙手上,試圖想將她交握的雙手拉扯開。上官嫣然心中一緊,更是用足了氣力將他緊實的腰身抱住。她知道他在生氣,可是她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讓他消氣,似乎只有這樣抱着他她纔會踏實。
可就憑她的氣力怎麼可能抵抗沈韻堂,那雙鐵掌很快的將她雙手分開,就在上官嫣然心慌意亂的瞬間,沈韻堂突然轉過身,低頭,冷峻的臉突然朝她壓了下來,她微張的紅脣瞬間被他薄脣覆上——
不是第一次被他親吻,但沒有那一次像此刻般讓她激動,心間兒的悸動讓她心跳都加快了,彷彿隨時會從胸口跳出來一般。他溫熱的男性呼吸充斥着她的五感,滿心滿肺彷彿都是他的味道,那火熱的大舌有些粗蠻的撬開她的牙關,霸道的捕獲住她的舌頭,糾纏汲取,讓她有些不知所措,腦中似乎都空白起來。眼中除了他放大的俊臉,再沒有其他。
她兩條手臂不知不覺的纏上他的脖子,仰着頭,羞怯的應合他,不過卻換來他的粗暴對待。
“唔......”承受不了他的蠻力,她忍不住吃痛的呼出聲,可一出口,卻變成了細碎的輕吟。
而那雙緊擁着她的大掌突然在她身上游走起來。
她閉着眼,羞赧的都不敢看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拿怎樣的心情去面對他,但在這一刻,她沒有拒絕他半分,哪怕迎合的動作笨拙,可她也在極力的配合他。
突然,她雙腳騰空,被他打橫抱了起來,片刻之後,她感覺到自己被她放在了一處軟綿綿的草垛上。隨着身上覆壓上來的龐大身軀,她忍不住睜開眼,眸中還帶着水霧的她眸光迷濛,甚至手足無措的抓緊了他的衣襟。
“要本少相信你,就拿出點誠意來。”看着身下羞赧無措的人兒,沈韻堂放開她的脣,居高臨下的瞪着她。
“......”上官嫣然突然咬上了脣,目光躲閃的看向了別處,只是那臉蛋不知道是羞的還是被火光照射的,都紅得發光發亮了。
她的沉默無疑是默許了沈韻堂的話,可對沈韻堂來說,似乎一點都不滿意,生怕她一會兒反抗似的,他低下頭突然舔上了她又紅又燙的耳朵,冷硬的話充滿了沙啞。
“不許拒絕,不許說不!”他要她,迫切的想要她!爲了讓她徹底的斷掉那些該死的念想,他要讓她清楚的知道到底誰纔是她的男人!
“沈韻堂......我們、我們還沒成親......”這是此刻上官嫣然唯一能說的話。
聞言,沈韻堂突然重重的咬了一口她的耳朵,聽到她驚呼聲,他冷聲斥道:“該死的,你還怕本少毀親不成?”
他還怕她跟野男人跑了呢!
不給她反駁的機會,他單手扣着她後腦勺,再一次將她微腫的紅脣吻住。另一隻手則是在她腰間摸索,幾下就扯開了腰帶。
上官嫣然臉頰更是紅得彷彿能滴血般。在她印象中,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觸碰自己。她不是排斥他,而是不適應,不舒服。
片刻之後,沈韻堂發現這樣明顯就不夠。看着兩人還穿得好好的,他首先把自己身上的衣袍給脫了,並墊在了她身下,以防她那身細皮嫩肉被細草割傷。
看着他的動作,上官嫣然羞得雙手捂上了臉。只片刻的功夫,她就看完了他的全部,那一身緊繃的肌理,結實又性感,頎長的身軀彰顯着男人強大的氣息,差點嚇得她失聲尖叫。
看她那樣,沈韻堂險些發笑。這女人膽子去哪了?
“把手拿開!”他冷着臉命令。
“不要!”上官嫣然想都沒想的拒絕,似乎還打算掙扎着從他身下逃走。
沈韻堂怎麼可能會放過她?他可是鐵了心要把彼此的關係坐實的!
見她捂着臉,他索性由着她去,低下頭開始剝她的衣物,就跟剝蠶繭子一樣。
“沈韻堂,你不要臉!”火光就在不遠處,上官嫣然有些羞赧成怒,就差沒找個縫把自己藏起來了。偏偏沈韻堂還把她雙手抓住,讓她什麼都遮不了。
側着身子,他俯身貼在她滾燙的耳邊,不知爲何,幽深的黑眸中突然染上一絲邪氣,在明亮的火光下,生出一絲妖美的味道。
“想知道那七日本少對你做了何事嗎?”他低沉沙啞的嗓音少了許多冷感,多了幾分溫柔。
上官嫣然一怔,看向他的眸光自然是充滿疑惑的。可當看着他有些邪氣的黑眸時,她突然生出一種想逃的衝動。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沈韻堂自然不會弔她胃口。
他突然彎腰覆向她小腹。
“啊——不——”上官嫣然突然扭動起身子失聲尖叫了起來。
可對於她的失控,沈韻堂似乎並不在意,主要是眼前讓他欲罷不能。
他曾經被人暗下蠱毒,爲的就是讓他們沈家無後。後來他家老頭兒好不容易得到解藥,可是那解藥卻讓他接受不了。解藥有兩味,一味在老頭兒手中,另一味解藥就是女人......且還是女人的陰水。
正是因爲第二味解藥讓他接受不了,所以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討厭女人,特別是自己看不順眼的女人,能毀必毀!因爲他始終覺得女人的那種東西是穢物,怎能食之解毒?
因爲怕自家老頭隨便給他找個女人解毒,所以這些年來他時時刻刻都在防備着老頭的動機,可沒想到那老頭兒也無時無刻都在打他的主意,竟讓他跟這個女人關在一起......
他不可能不解毒,否則一輩子都不會有子嗣,作爲一個男人,他忍受不了這樣的事發生。所以不得已,他用了她......
上官嫣然是真的被他嚇到了。主要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她一直以爲他們之間只是蓋着輩子睡覺的關係,可哪知道事實竟然是這樣的。枉自她還自我安慰說他們之間沒有什麼,結果他們之間卻是這樣......
她幾乎都找不到詞來形容。
她只知道這一刻她真的好想找個坑把自己掩埋了......
“有何好哭的?”沈韻堂將她放開,龐大的身軀覆在了她身上,有些不滿的低頭看着她。
“沈韻堂......你無恥......嗚嗚嗚......”他還能再過分點嗎?她真的不想活了!
“......?!”沈韻堂脣角微微抽搐。無恥?他無恥的還在後面......
將她雙手拉開,看着她紅紅的小臉,有些沒好氣的幫她把臉上的淚液拭去。低頭,再度吻上了她的紅脣。
“不許拒絕本少要你!”
“唔......”這一刻,上官嫣然更是睜大眼。可她越是掙扎,吻越是瘋狂蠻橫。漸漸的,她索性放棄了掙扎,抱着他的脖子膽怯的顫慄着。
忍了這麼久,終於等來了她的妥協,哪怕這妥協很大一部分是因爲自己的威脅造成,可對沈韻堂來說,也算是成功的。
他沒再猶豫,盡情的放縱着自己索要她的全部——
。。。。。。
良久之後,看着在自己懷中暈過去的女人,沈韻堂哭笑不得。他就說她身子不怎麼好,這才兩次而已,她竟然就暈過去了......
低頭,他用着難見的溫柔吻去她眼角的淚珠,看着她烏黑順滑的髮絲有些凌亂的披散在肩上,他眸光閃了閃,擡手用指替她梳理到頸後。
“笨女人,以後本少定是天天陪你操練!”他在她耳旁低喃,明顯就是慾求不滿。他纔開葷,可還沒有半飽......
坐在一堆衣物上,他抽出一件衣物裹在她身上,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閉上眼睛靜靜的嗅着她脖子裡夾雜着汗液的馨香。
她說她不會再見那個男人,他信她一次。
從今以後她只能是他沈韻堂的女人,若她膽敢再想着其他男人,他鐵定弄死她!
------題外話------
咳咳咳…。丟個羣號,【49819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