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得知葉舟山回來的金鐵,第一時間跑來找人。
“舟哥,舟哥,舟哥你回來了?”
葉舟山嫌棄的丟開蹦到自己身上的小子:“都成家了還長不大,瞎蹦噠啥?”
“去去去,下去。”
金鐵嘿嘿笑得像個傻子,被推開也不惱,又巴巴的貼上去抱住葉舟山的手。
“舟哥,我結婚了。”
葉舟山哭笑不得:“臭小子,搞得倒是利索,老子走了不到一個月你小子就是個大男人了。”
“回頭哥給你補個新婚禮物。”
金鐵擺手:“不用,不用,我就是想跟哥分享一下我的高興。”
“舟哥,我媳婦在後面,特地過來見你的。”
“行,正好我帶了些東西回來,讓你嫂子找些合適的送給弟妹,算是我這個當哥的一份心意。”
金鐵沒跟葉舟山客氣。
等小紅拎着一籃子雞蛋到了後,歡歡喜喜介紹給葉舟山認識。
葉舟山對着小紅挑挑眉:“喲,挺眼熟啊。”
小紅笑着問:“舟山大哥也去過我們大隊?”
葉舟山還沒開口,金鐵就應了:“我舟哥去過不少地方,尤其是這周邊,就沒有他不熟的。”
“是吧舟哥?一定是你去隔壁大隊的時候,見過我媳婦。”
葉舟山搖頭:“不是,我是在一張通緝令上見的。”
小紅臉色驟變,白得嚇人,哪怕極力剋制,也顯得有些猙獰。
金鐵倒是一如既往的沒心沒肺,完全沒把這話當回事。
“舟哥就愛開玩笑,就小紅這樣膽小的,能幹什麼壞事。”
“還上通緝令,上我家戶口本還差不多。”
葉舟山咧着大嘴嘎嘎樂:“可不就上了你家那本通緝令。”
聞言金鐵葉跟着樂了起來。
小紅卻一點笑不出來,摸不清葉舟山是真玩笑還是試探。
誰會沒事開這樣的玩笑。
下意識握緊了籃子,之後任憑其他人怎麼說笑,她都笑不出來。
直到回到家都悶悶不樂。
瞎眼老孃雖然眼瞎,但心不瞎。
感覺到小紅的情緒不高,顫巍巍的走過來安撫。
“小紅啊,跟金鐵吵架了?”
瞎眼老孃看不見的地方,小紅眼底閃過厭惡。
隨即想到什麼,又揚起了笑臉。
“沒有娘,您別多想,就是今天收了葉大哥的禮,我在想着怎麼回。”
瞎眼老孃笑着拍拍小紅的手。
“你這孩子啊,沒吵架就好。”
“舟山和金鐵關係好,不管誰出門,都會給對方帶點東西。”
“不拘什麼,就是個心意。”
“彼此啊,只需要高高興興的收下就是,不用想這麼多。”
“想多了反而生分。”
小紅笑了笑:“金鐵跟我說過這話,是我自己不太好意思。”
“不過娘也這麼說,我就安心收下了。”
“對了娘,我今天聽他們說,家裡住了個老爺子,說得有點難聽,但又煞有其事,我不知道怎麼回事,都不敢回話。”
“是不是有人給您介紹了個老伴啊?”
“哎喲,你這丫頭……”
瞎眼老孃跟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老臉通紅。
“娘都多大年紀了,可不興開這樣的玩笑。”
“再說了,我們家的情況,誰能看得上。”
“而且啊,我守了幾十年的寡,早就習慣了,可不想再找什麼老伴。” 小紅笑了笑:“我這不是聽到別人說閒話了嘛,因爲不知道情況,我都不敢跟他們理論。”
瞎眼老孃猜,可能是之前雷老爺子住在這裡的時候,被人看了去。
私下裡不知道傳了些什麼,她不出門根本不知道。
金鐵一個大男人,也不會湊到婦人堆裡聽八卦。
今天卻被新媳婦聽了去。
瞎眼老孃有點尷尬。
“小紅你別聽外面那些長舌婦亂說。”
“不過是個臨時借住的老爺子,人早走了,跟咱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小紅眯了眯眼:“原來是這樣啊,那老爺子是獨身一人嗎?怎麼會來我們家借住?他沒有家人嗎?”
瞎眼老孃從來不過問金鐵的事,哪怕她敏銳的察覺到雷老爺子不簡單。
她沒問,不想問。
有些事,不知道纔是最好的。
“不太清楚,可能就是來散散心遊玩的。”
“那老爺子沒什麼牽掛,年輕的時候就走南闖北的,習慣了,在家待不住。”
瞎眼老太太可沒編瞎話糊弄兒媳婦,她和雷老爺子在家沒事的時候,老爺子就喜歡跟她吹噓這些。
但小紅不信啊,卻也沒多問,笑着玩笑兩句把這事揭了過去。
葉舟山家這會熱鬧得很,知道他回來,好些人來竄門。
尤其是沒出過遠門的漢子,就想聽聽外面的世界。
葉舟山喜歡吹牛,一路上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被他吹成了驚心動魄的故事。
糰子深得她爹的真傳,話都說不清楚就開始吹牛。
伴隨他爹唾沫橫飛的演講,她奶呼呼的啊啊聲,也尤爲激盪。
整個糰子,激動得紅彤彤的。
藍清霜簡直沒眼看。
戴銘浩卻拿眼刀子死死的剮葉舟山,看看把他大外甥女都帶成什麼樣了。
戴銘浩的身份,對外說的是藍清霜的表親。
其他的沒多說,對上戴銘浩的這份氣度,其他人也不敢多問。
葉家,榮寶黑黝黝的眸子盯着鄭娟,帶着幾分陰森森的沉寂。
“奶奶,紀家已經平反了。”
鄭娟眼皮跳了跳:“這不是好事嗎?”
“紀家能活着等到平反,全靠榮家。”
“你也姓榮,好處也有你一份不是。”
波瀾無驚的話裡,帶着不鹹不淡的諷刺。
本來是有她一份的,可惜人心不足,作天作地,最後把自己作成了喪家犬,躲到了她這裡。
要是沒有這一家子蠢貨鬧騰,她還是葉舟山他娘,即便將來被戳穿,她一句不知道就能揭過抱錯孩子的事。
偏偏……
鄭娟氣得手裡的繡花針差點折斷。
榮寶看出了鄭娟的心思,氣到冷笑。
“奶奶還真是天真,葉舟山跟我爺有多像,奶奶又不是沒見過我爺,會不知道?”
“你一句不知道別人會信嗎?”
鄭娟瞥向榮寶:“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不會和我撕破臉,我跟你奶有多年的情誼。”
“你覺得他們現在明明知道掉包的事,卻不動我,是怕我不認罪他們就沒轍?”
“榮永悅和葉舟山是會忍氣吞聲的人?”
“呵……”
鄭娟突然靠近榮寶,死死的捏着她手腕:“要不是你們三番兩次的搞事,要不是你們莫名奇妙跑來這裡。”
“我會一直是榮家的座上賓。”
只要姚素素那個賤人在,她堅信榮家不會動她。
但這個蠢貨竟然威脅她,收留她,以後會如何,還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