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裡情況沒有比村裡好多少,他們當場拒絕,時間差不多後,直接出發徒步回到杏家村。
聽了兩人一路艱險卻輕描淡寫的形容,王翠蘭一是心酸又心疼,連忙喊兩個人吃了東西就去休息。
都不容易啊。
這兩個孩子,爲了家裡娃子,簡直是拼了命嘍。
臨走前,林園南一抹嘴,和吃飽喝足後纔有心情問:“二嬸一家呢?”
難不成是他爹大發神威,直接給人一家趕出去了?
那可太好了!
這一家人和林民一家人吵得很,每天天剛亮就嘰嘰喳喳的,吵得他閨女都睡不好了。
王翠蘭想起這事兒就想樂。
“你爹啊,喊了村長幫忙,老二一家一大早就搬出去嘍。”
那一家子可終於搬出去了,又是懷孕流產又是吃壞肚子的,尋常一點活不幹就算了,甚至不去找個工去賺工分,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也就他們家願意接受投奔了。
“原來是這樣。”
林園南若有所思的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叮囑一句救援隊要清理完坍塌的泥石流才能來,然後又說自己用私房錢給三富和林想容買了東西,過了明路後纔回到西廂房休息。
聽着房外響起三富和女兒的低笑聲,林園南一直緊繃的精神終於舒緩下來。
今天日頭格外的好,烏雲褪散,水位逐漸下降,莊稼雖然淹壞一大片,可不怕水澇的可都活着。
家裡人去地理檢查,確定好澇死的莊稼有多少後,心情都差了下來。
澇死這麼多莊稼,這今年可咋過?
只希望別繼續下雨,這樣等秋收還能有點收成。
林想容撅着屁股和大妮二妮一起處理着澇死的莊稼,正熱的汗流浹背時,被臉色陰沉的陸霄喊走了。
“怎麼了?”
她擦了擦額頭和臉頰上的汗水,歪了歪頭疑惑地問:“出啥事了?”
難道是沒吃的了?
他家不是囤了不少吃的嗎。
自家糧雖然不多,但支援一些,讓他們支撐到救援隊來的時候,還是可以的。
只不過,林想容一直擔憂着洪水的事,這讓她的臉色看起來比陸霄還差。
”沒事,就是今天陽光好,想喊你去山上收籠子。“陸霄指了一下不遠處老劉家的地,湊近了低聲說:“我聽劉夢到處跟人說,你是災星,越長大村裡天災越多,這場一個月不斷的大雨就是你招徠的!”
“啊?”
林想容嘴角一抽:“她腦子沒病吧?”
這種話都說得出口,就不怕哪天被消息極其靈通的林園南抓住了揍一頓嗎?
“有沒有毛病我不知道,但的確是提了兩句,據說是老天爺託夢給的啓示,更說過幾天會有洪水,只要把你趕出村,就不會有洪水發生了。” 這些都是陸霄無意中聽見的,他當時直接走出去厲聲呵斥,並表明下大雨是天災,和災星與林想容有什麼關係,再說封建迷信,他就要報告給大隊長了。
那劉夢跑到他身邊:“霄哥,你就是被矇蔽了!”
她半是撒嬌半是抱怨的說:“我可是福星,老天爺每天都會過來探望我,給我一些消息或者是好東西,昨天老天爺和我說林想容不詳,爲了你和阮阿姨好,要不——”
嘴上說着挑撥離間,具有很大偏頗,甚至一不小心就會把別人名聲敗壞到一輩子都落不到好的話,可劉夢卻一副‘我雖然說別人壞話,但我受了委屈’的摸樣。
“要不,你們離她遠點?別擔心,我會和你做朋友的。”
陸霄是個極其護短的人,當場就拒絕了,毫不留情面的說:“我不需要一個一門心思說別人壞話的小女孩來成爲我的朋友。”
是個人就可以成爲他的朋友嗎?
那‘朋友’這兩個字的含義未免也太低廉了一些!
聽見這話劉夢笑容一僵,正要繼續說點什麼的時候,那原本和劉夢說話的大娘已經看出來了幾分苗頭。
原來是這劉老二的閨女嫉妒林老三的閨女和陸霄是朋友才說的這個謠言。
可笑她剛纔因爲一直傳言說劉夢是福星的話兒信了幾分劉夢講的謠言,竟然真的對林想容產生了怨恨。
那大嬸的心理暗示沒有下到位,直接被陸霄打斷,當場讓她清醒了過來,扭頭就走了。
劉夢連忙喊:“大嬸,大嬸你別走啊!”
剛纔不是聊的挺好的嗎,甚至把她的暗示都聽了進去,怎麼陸霄來剛說了兩句話,那人就掙脫了暗示跑了呢!
這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她一邊喊大嬸,一邊着急安撫陸霄。
可陸霄直接甩手就走,十歲的少年腳步一邁,身高腿長的一步頂周天天那個小短腿兩三步,任憑她怎麼追都沒追上人,可把她氣死了。
“真有你的!”
林想容捂嘴‘咯咯咯’笑了起來,喊陸霄等一會後,跟周招娣講了一聲自己要去哪裡,就跟陸霄一起走向山腳。
“那一個青花碗,已經被我妥善保存起來,小霄哥,你可別把買的玉質工藝品放到陽光下下暴曬,很容易把水份曬沒的。”
雖然不至於讓玉裂開,可少了水頭的玉質量下降不說,價格也會跟着下降,林想容這段時間剛把《鑑定》這本書啃完,纔想起來提醒一句陸霄。
“舅舅告訴過我這件事,對了,這次下大雨,他估計來不了了。”
想到這裡,陸霄有些遺憾的想着,雨下了一個月,外面的人不好進來,裡面的人不好出去,寧震年就算是來了也得被路障給攔回去,等他下次來,不知道得被工作拖幾月份呢。
“我知道。”
林想容點着頭:“小霄哥,到山上多挖一點野菜和準備能吃的東西帶回去吧。”
仔細講了一下有可能會出現洪水這件事後,她認真地說:“大雨下了這麼久,杏家村靠山靠水,堤壩內的水退潮的不正常,村外的道路兩旁山更出現了滑坡現象,我怕有更危險的情況發生。”
“洪水…我知道了。”
陸霄點着頭,緊緊抓着林想容的手,以防止道路泥濘太滑,讓她和球一樣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