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金蘭澤雙眼都哭紅了,提起馬鞭就要向太子那兒跑,年秋月得知皇上決定時一早就開始提防這姑娘犯傻,於是特意在路上就堵住了她,“郡主到哪裡去?”
被人堵住路,烏金蘭澤很惱怒,一看是自己還比較喜歡的一個漢人姑娘,她就沒把馬鞭抽上去,而是冷冷道,“你滾開,我阿爸要見長生天了,我要去報仇。”
“報仇?”年秋月不怒反笑,“你這樣子衝過去,你信不信你會比你阿爸更早見到長生天,而且王爺和郡王都會被你連累。”
烏金蘭澤瞪圓了雙眼,“那怎麼辦?他們都說阿爸撐不過去了。”
“誰說撐不過去?”年秋月神秘地一笑,拉起有些傻了的烏金蘭澤到了自己的小營帳,指着三四根野草狀東西,“你只要把這個每次偷偷加一根在御醫開的藥中,三天,王爺的狼毒肯定能好,但我有一個要求,你對騰格里發誓,藥的事你誰都不能講。”
聽到這裡,烏金蘭澤立即指着天就起誓,不帶任何猶豫,草原人信奉騰格里,但其實並不喜歡這麼起誓,因爲草原的人都認爲自己是說一不二的,被人這麼逼着起誓那就是侮辱。
因而,放下手,烏金蘭澤就覺得有點委屈,年秋月見她起誓才完全放心,“郡主,不是我羞辱你,我當你是個朋友才策馬找了許久找到這味藥,但每個人都有秘密,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如果你不起誓。哪天說漏了嘴,我很可能因此喪命。”
烏金蘭澤點了點頭。經歷了阿爸一事,她才知道哪怕地位已經到了王爺。也有一天會被權貴弄死,所以這位漢人朋友如果不注意也會有生命危險,“你放心,不會有人知道,我阿爸阿媽也不說。”
烏金蘭澤郡主將草藥藏在袖子中走了,其他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只是以爲是年小主勸住了烏金蘭澤郡主,蒙古的人鬆了口氣,康熙皇帝聽到消息笑了下。“看不出來年丫頭還挺有辦法。”
太子聽到消息撇了撇嘴,“一個女人而已,如此囂張,那丫頭總是這麼多事,管挾八算份內,這算什麼,那什麼郡主真敢來,孤用她那支馬鞭抽死她。”
當夜,這句話就出現在了康熙皇帝桌案上。他卻出乎意料沒有發火,而是一反常態地冷笑一聲就放那兒了。
幾日後太子見到烏金蘭澤郡主,就想起了年秋月還沒和這位郡主比騎馬射箭,就提到了這事。彼時,烏金王爺已經可以坐起來,郡主很高興。因此很感激這位朋友,所以直接道。“不用比了,我和她前天一起去小獵場玩兒。我輸了,沒想到漢人也能出一個箭術如此好的,烏金蘭澤甘拜下風。”
眼見好好的讓年秋月失寵於汗阿瑪的招數就這樣失敗,烏金蘭澤郡主不比賽就認輸,太子殿下很難接受,“郡主說笑的吧,你不是草原姑娘中箭法最好的,就這麼認輸?”
“太子哥哥什麼意思,就這麼希望年姑娘輸給郡主?”,康熙皇帝不悅的眼神和十四阿哥氣惱的聲音大致同時到達。
太子殿下一驚,“孤只是驚詫。”
十四阿哥冷哼了下,顯然不信。年秋月則是和烏金蘭澤對了對眼神,你不該這樣。
我只有這樣才能回報一絲你的恩情。烏金蘭澤笑笑,她是一夜間成熟的,因爲和兄長的秉燭夜談她懂了許多,未來怎麼做她已經開始在盤算了。
年秋月不知道這些,她只是別開眼,很是無奈。
不管蒙古人多麼無奈,大清的官員多麼高興,烏金蘭澤的決定直接造成了這件事就這麼揭過了,但後遺症是有不少人好奇這位年姑娘的箭法到底怎麼個好,隨行的阿哥除了四阿哥和十四阿哥曾見過,其他人就都只是聽九阿哥和十阿哥以前讚歎過。到最後,連康熙都有些好奇了,閱兵完畢後,道,“年丫頭,那是咱八旗子弟練箭的靶子,你去試試,李德全,取朕用過的最輕的一把弓箭來。”
太子詫異地看看皇帝,御用弓箭都拿來給這多事的丫頭用,汗阿瑪也太……
年秋月只能謝恩,接了康熙皇帝的弓箭,拉了拉,試試韌度,才放心了,弓絕對是好弓,非常不錯,她站好位置,看了看距離靶子的距離,一百步的固定靶子,可以,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她的氣質瞬間變了,依舊淺笑,但已經有了認真的氣息,滿弓,開箭,那廂箭靶子旁守衛的小兵哭喪的臉瞬間變了,歡呼,“中了,正中紅心”,他扛着箭靶子回來,年秋月已經再次搭箭,瞄準了旁邊的箭靶子,這可是斜着射箭啊,當下就有人覺得射不中了,但對面卻仍是振奮心。年秋月垂手,目光淡然,彷彿被誇的不是自己。
太子的眼神眨了幾眨,突然鼓起了掌,“好,好樣的”,年秋月的心卻驀地提起很高,反常必有妖,太子的眼底佔有掠奪的情緒太明顯。天空太陽很高,年秋月卻覺得冷,心冰涼。
太子帶頭鼓掌,引起一羣叫好的,烏金蘭澤靠近年秋月小聲道,“小心太子”,年秋月點頭,心裡卻很苦澀,小心?怎麼個小心法?他要真的要……何處可躲?
“你來和我住吧”,烏金蘭澤想了又想,“這樣安全”,年秋月苦笑了下,“十八阿哥那兒還要照顧。”
“那我陪着你,你走哪兒我跟哪兒”,年秋月很想說不用,但對上烏金蘭澤執着的表情,她無奈地點頭。
此後幾日烏金郡主還真的是跟在年秋月身邊,她是個對什麼都有興趣的,倒也不覺得煩悶,十八阿哥看又多了姐姐陪自己也很高興。但太子一直沒有動作,年秋月開始覺得是不是自己想的太陰暗了。太子的表情並非針對自己。
但是,木蘭圍獵結束的第二天。晚上大肆慶祝,也算是踐行,畢竟皇帝要離開回京了,年秋月和烏金蘭澤坐在一起,兩人小酌,聊得
得還很盡興,沒有注意到高座上太子看向這邊兒的眼神已經變了。
夜深,酒席散,年秋月和烏金蘭澤郡主一起回去。“今夜我陪你睡吧,你總是回帳篷就趕我走,明日你就要離開了,今天咱們姐妹再聚聚,本格格還是第一次和漢人小娘子交朋友。”
年秋月想了想,應了,阿依木就回去喚來幾位侍女爲自己主子洗漱收拾,等兩人都料理完畢,窩在一個被窩小聲說着童年趣事。漸漸酒勁下有了睏意,外面卻傳來爭執聲,“太子殿下,你不能進去。這是年小主的住處”
“殿下,你喝醉了”
“滾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孤要去的地方哪裡去不得。你這狗奴才”,接着一聲悶想。傳來一聲慘叫,年秋月立即起身,“是阿依木”,她們快速套上外衣,就那樣披散着頭髮出了營帳,臨出門前,在妝匣子裡拿了一個香囊握在了手中。
帳門打開,太子眯了眯眼睛,夜色中藉着昏黃的燈籠可以看見美人長髮及腰,不勝憐愛,又想起前些日子見到的彎弓射箭的一幕,眼裡就滿是侵佔的,這可是個有野性的美人,有野性的多好,想想都有調教的心情。而眼前這種風中纖瘦美人的感覺,更有蹂躪感,以前只顧着討厭這姑娘了,竟然沒發現也是個美女。
烏金蘭澤對太子可謂是厭惡到了極點,“太子殿下這是作甚,還打傷了我的婢女。”
“是你這奴才欠管教,孤的路也敢攔”,太子囂張地道,“年姑娘,孤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吧?”
“太子殿下的意思奴才不懂”,年秋月淡淡回答。
烏金蘭澤不耐煩這樣耗着,大聲開始喊人,“塔克,塔克”,她喊了兩聲,有十幾個侍衛過來,胤礽皺眉,“誰敢過來,孤滅他九族”,幾個侍衛停住了腳步,猶豫起來。
“二哥好大能耐,這些侍衛犯了何錯竟然要滅其九族?”十四阿哥快步走來,身後幾步外有蒙古的王爺們也跟着,太子酒立即被嚇醒了。
年秋月深知男人憐香惜玉的心理,當即委委屈屈地對着十四阿哥行了個禮,也不說話,只是垂淚。把十四阿哥心疼地只想揍自己二哥。
“十四弟這是幾個意思?”太子見來了這麼多人氣勢不消反長,“年秋月註定是孤的人了,莫非你還死心不改?”
“汗阿瑪沒有下旨,二哥莫非以爲自己可以代表汗阿瑪?”
太子笑,“十四弟你少給孤定罪,一個女人註定嫁給一個男人還能是什麼?孤已經把她看遍了”
年秋月氣得心口直痛,她抓緊了自己衣領,“太子爺莫要血口噴人,秋月自來潔身自好,敢指天爲證,若是與太子有任何苟且,願墮入十八層地獄受盡煎熬。”
“那你這送孤的帕子怎麼解釋?”太子笑的分外得意,一副事成定局的表情,自懷裡拿出一個帕子展開,繡着一朵曇花,年秋月白了一張臉,嘴脣囁嚅兩下,不知道說什麼。
很明顯,太子派人偷了她的手帕用來陷害她,一個儲君,卻用這樣無恥的手段陷害一個女孩兒,實在太……她這輩子就這麼毀了嗎?聲名全無地自盡而死?
見她表情趨於絕望,胤礽得意地笑了,卻聽脆生生的聲音,“這不是太子殿下向我要的手帕嗎,說是娶我的憑證,如今怎麼變成桑格花的了?殿下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說的仰慕之心只是個局嗎?”
全場譁然。(。
ps:漠暄本想這章可以結束廢太子,但寫着寫着發現吳金蘭澤這妞的歸宿還沒完,就發現要在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