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病情大好的消息在離開前兩日才放出去,頓時引得人們大爲吃驚,縣丞和其夫人直到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得的不是時疫,聽到王爺和側福晉要離開,頓時慌了神,兩人一個撐着自己不大好大身子跪在院門口要求見側福晉,另一個人則帶着銀票求到太醫處,詢問四爺爲什麼能病好,而自己卻只是有所減輕。
年秋月自然是不見縣丞夫人的,她清楚四爺那種小心眼的怎麼可能讓這兩個怠慢他的奴才有好日子過,就讓梧情出門安慰了縣丞夫人一句,“夫人莫要難過,咱們王爺得病可是有一段時日了,從側福晉來這兒伺候也快一個月了,您和縣丞大人這才吃了多長時間的藥啊,放寬心且是,太醫院的院判大人開的藥還是頂見效的。”
縣丞夫人不是很高興,但也知道對方不見自己也不能怎麼着人家,只好離開,但武梧情的話也不是沒有效果,邱夫人回去後仔細想了下,覺得還挺是理,也就不計較了,又向太醫開了幾個月的藥,這才放心地和丈夫一起按時吃藥。方太醫開藥開得心裡那叫一個忐忑,蘇總管說了,開始兩個月要讓邱夫人和邱大人覺得自己好多了,接着要讓這二人身體日益難受,一日不如一日,這可真不容易,方太醫覺得自己是不是回京就遞交個告老還鄉的摺子,當太醫的不是沒接觸過陰私事,關鍵是後|宮的爭寵啊、後宅的爭鬥啊,這都不是懸崖。頂多就是可能睡不安穩,但這兩年的事兒可不是女人的小打小鬧了,這可是皇子間權利的爭奪。性質很嚴重的。
相比方太醫苦着臉,另外的四位太醫可就是陽光燦爛了,本以爲治不好雍親王他們就要把小命交代到了這個破地方,風水都不好,還好有了院判方老頭兒,不然到了黃泉他們都難解心中的鬱悶啊。
年秋月帶來的人也是歡天喜地的收拾回去的東西,彤情因爲這主子身邊伺候的日子久了。和主子的情分不薄,比其他婢女就多了兩分膽子,她邊打包東西邊忍不住喜氣洋洋。頗有幾分得意的樣式,“主子,咱們這次回去豈不是要氣死鈕鈷祿格格,咱出來那會兒她一副咱們再也回不來的樣子。現在主子可是要和四爺一起回去了。還要同坐一輛馬車,到時候她再一想,您可是獨佔了四爺一個月呢,又有侍疾的功勞,再府上可是再不敢有人說您是恃寵而驕了。”
“哦?這麼說出來前有人這麼說了?”年秋月挑眉看了一眼彤情,彤情囁嚅道,“也就是不一定哪個碎嘴一兩句的,還是沒有人敢說到咱們幾個主子身邊的紅人臉上的。”
梧情怕年秋月生氣。瞪了一眼彤情,卻聽自己的主子哈哈大笑起來。“不就是說我恃寵而驕嘛,這個我還真不怕他們說,從孃家到宮裡再到咱們現在的雍親王府,說的還少啊”,她滿不在乎的樣子讓梧情急了,“主子您還笑,萬一誰給說到王爺面前,您不就......”
“說到爺這兒什麼啊”,從門口突然傳出四爺暗含着笑意的話,梧情變了臉色,有些不安又有些求助地看向自己主子,年秋月倒是很自然,走過去一邊兒將披風給四爺解下,一邊兒笑着道,“這不是快回府了嘛,梧情怕有人心裡不舒服,回去不知道什麼時候給你說我恃寵而驕啊什麼,爺要是信了...我不就完了嘛。”她笑意盈盈,顯然不把這話當認真,是開玩笑的。
四爺見披風移除,身體輕便許多,倒也有心情打趣了,“要是真有人說了怎麼辦,爺可真會罰你的。”
“爺你應當獎勵那個告狀的,那可是敢於說大實話,你要是真想罰我,那敢情好,乾脆我就別回去了,先去莊子上躲躲,蘇總管,哪天要是誰在爺面前告了我的狀,你可要提前知會我一聲,好讓我能及時躲莊子上去。”年秋月見他今日心情似乎不錯,就樂呵呵地跟着開玩笑。
不料這句話剛落下,方纔還在逗樂的男人就沉下了臉,“不準,就是真有人告了狀你不會給爺哭訴一下啊,一哭二鬧的不就搬回了局面,再不濟你可以不理會爺,但只這一條,萬萬不可離開爺。”
年秋月愣住了,看他表情極爲認真,“噗嗤”一下就笑出了聲,見四爺不悅地看着她,她才收了笑,“爺還真當真的,明明是爺先打趣我的,好了,我至多把院門一關不理會爺就是,絕不私自離開府去莊子上就是了。只是...馬上回府了,姐妹們還不得圍着爺噓寒問暖好幾日啊,我啊,惹不起就先躲着嘍。”
說起這個話題,四爺這才又想到這些時日自己身體好了,也有心情理會府裡的事情了,鷹位們傳來的消息還沒有看,他遂起身向室內走去,這是一個大的房間,是兩個房間打通起來並作一間屋子的,西邊是臥房,東邊是他臨時辦公的地方,見他朝着東邊走去 ,年秋月對着兩個丫鬟眨眨眼,起身也去忙自己的了。陳家義母這幾日又來了信,她還沒有回呢。
收到主子的眼神,兩個丫鬟也是訓練有素的,當即端着剛剛纔端上來的點心進了臥房,爲了不打擾四爺處理正事,年秋月的私事都是在臥房的大桌子上進行的。
陳夫人傳的信講述了最近京中的事情,宮裡面德妃丟了面子就稱病了,倒是她的侄女小烏雅氏最近風聲不斷,和幾個江南的常在貴人的掐起架兒來,因爲這,宮裡有個常在還落了孩子,這人還是年秋月認識的人,就是當年的潘露,總之這些日子宮裡倒是頗不平靜,陳夫人囑咐年秋月小心,別什麼都不知道的回宮牽涉進去了。還有一件事情陳夫人覺得也該告訴年秋月,那就是年秋月的朋友烏金蘭澤被診斷出來懷有身孕了,東宮最近也因此不平靜起來,陳夫人說依着她孃家的關係,太子妃對側妃有孕一事是十分的不爽,似乎有想動手的想法,和自己屋內的通房侍妾稱心正在商議,想來不日就有計劃了。
這件事倒是讓年秋月心裡不平靜起來,烏金蘭澤有多恨太子她是知道的,到底這是怎麼回事,她記得烏金蘭澤是一直在用避子藥的啊,怎麼會有了身孕?但這事也就在她腦海裡想了幾遍兒,年秋月知道這還是要自己回京後再去問烏金蘭澤的,又不能寫信問,多不安全啊。
十日後,已經臘月上旬,四爺帶着一衆護衛和奴僕回了京城,出去時的隊伍是比這大上些的,回來時卻是有一些早就逃了,四爺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他竟然直接就先去了宮,年秋月皺了下眉,還是乖乖先自己回府了,好在四阿哥夠人物,將蘇培盛給留在了年秋月這兒。
到了府門口,年秋月下馬車,頓時就和門口的一羣女人大眼瞪小眼了,以四福晉烏拉那拉氏爲首,一衆女人都是心懷不安地在門口等着府裡的男主子回來,包括四福晉在內,其實所有的女人都是懷着四爺估計會藥石難醫的想法的,不看都開始做日後的打算了嘛,誰知道消息傳來,王爺竟然病癒了,這下大家慌了,四爺會不會怪罪自己不去侍疾,怪罪自己不關心他,於是,得知王爺要回來,所有女人都是早早就起牀梳妝打扮了,趕去門口等候着迎接王爺,然後好好的表示下自己的擔憂和關懷,哪知道這馬車一停,下來的只有那個目前讓大家嫉妒得心肝肺都疼的女人。
還是年秋月先反應過來,迅速給四福晉見了禮,“給福晉請安,爺進宮給汗阿瑪覆命去了,說是皇命更爲重要。”
四福晉抽了抽嘴角,只好故作大方,“起來吧,辛苦妹妹了,諸位妹妹都快回府吧”,李氏見沒有四爺,率先就一甩手先進了大門,身後幾個女人互相看了看,也跟着進門到了大廳,大家陸續就座兒。
“年妹妹,爺身體怎麼樣?”烏拉那拉氏讓詩青上了茶,抿了口茶就按耐不住開口了。
“爺還有些身體虛弱,但病是已經痊癒了”,年秋月也已經累了,先喝了口茶,纔開口,“最近這幾日爺還是要休養些纔好。”
四福晉點了點頭,下邊就有李氏心裡不爽地開口,“年妹妹還是小,出去照顧爺都一個月了還沒有讓爺的身體恢復過來。”
“是啊,足足一個月呢”,武氏抱着手爐暖着,一張臉上滿是嫉妒,一個月呢,足足一個月這個女人都在單獨霸佔着四爺,估計着現在說不定肚子裡都已經有孩子了,想到這兒,她的心裡就跟什麼抓撓一樣難受。
年秋月看着她笑了,“武格格,是足足一個月,但是別忘了當初爺生病時你們怎麼不趕着趟兒去呢,我是年紀不大,照顧人經驗不如各位,但我是自願去照顧爺的,這點希望你們都能想清楚。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福晉,爺呆會兒回來就要拜託姐姐了。”
說完,她憤怒地起身離開了,在座的女人被她這句話給堵得一句話 都說不出來,眼睜睜看着她離開。
PS:??秋月回來了,接下來宮裡的事情該開始波及四爺府的幾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