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小產(二)

柳嬤嬤的問題也是所有侍奉的丫鬟都關心的,畢竟府裡有個宋格格可是因爲生孩子傷了身子無法再有孕了,瞧瞧在府上的待遇,王爺不去,下人也不巴結敬畏的,連伺候的人都跟着不受待見,她們自然也怕自己主子淪落到這種下場的。如今聽見沒有事,心裡就放心的多了,立即就都忙活起來,該拿藥的拿藥,該煎藥的煎藥,該收拾飯菜的去做。

四爺那廂王總管是匆匆忙忙派人給他傳遞消息,哪知四爺竟然去了宮裡,還要有人去宮裡報信兒,四阿哥在慈寧宮正陪老太太說笑,傳信兒的小廝急得直跺腳,還好有平真出門見到有人,好奇地上前這才知道了,登時就掉了自己手裡的托盤,上面的首飾掉落了一地,她忙收拾好,這才進門通報。

皇太后見這素來穩重的丫頭一臉難以掩飾的慌張,皺了下眉,“平真,可是出什麼事情了?”

“回太后,是出了些事,雍親王府出事了”,她有些難爲地看了眼四爺,道,“太后,四爺,側福晉她......她”

四爺急了,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說什麼,出了什麼事?”

“側福晉她不幸小產了,來報的人說是要去請安時被弘時小阿哥給推倒了”,平真是陳家的釘子,自然是向着自己主子的。太后聽完,愣了下,手裡的佛珠轉了又轉,嘆了口氣,“阿彌陀佛,怎麼會這樣,這孩子這下也不知道得多傷心了。老四,你快回去看看年丫頭。查一下到底是怎麼了,哀家這老太婆還想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了,好好的這怎麼就被推倒呢,就沒有人看着點兒,冒冒失失的孩子也能到孕婦前面?”

太后的話說中了四爺的心思,他此時哪裡還有心情逗老太太高興,聞言就行了禮退下。腳步匆忙地離開。太后這才轉頭看向平真,“平真啊,你去哀家庫房看看。有什麼能給年丫頭的,順便替哀家走一趟,將些養身子的藥材和些稀罕玩意而賞給這丫頭,替哀家看看這丫頭情況。見見柳嬤嬤,問問情況。這真是造孽,一個重孫子害了哀家另一個乖孫兒,連處置都沒法處置的,這丫頭心裡指定難受。”

額爾莉在太后身後嘆了口氣。“可不是嘛,多麼重規矩還機靈的一個丫頭,怎麼就遭了這宗子罪受。還好有太后憐惜她。才說這丫頭是有福氣的,進門倆月就有了身孕。看來是說不得,這福氣太大,丫頭是承不住了。好在年歲小,調理調理,一年半載的定會再給娘娘添個重孫兒的。”

四爺是帶着一肚子火氣夾雜着一襲冷風到了梧彤院的,一見到院子守着的王貴,就氣不打一處來,“爺把側福晉交給你好好伺候着你就這麼辦差的,早上出去還好好的,這才幾個時辰,就出了這樣的事兒。”

“爺息怒,奴才有罪,不知道哪個將三阿哥引到了福晉院子口去玩耍,三阿哥見了側福晉還好好的,一聽是自己的側額娘,登時就變了臉色,又是打又是捶的,還重重推了側福晉,做奴才的都是在身後跟着的,誰也沒料到有這一出啊。”王貴就知道自己會被牽連,忙撲通一聲就朗利地跪在了地上。

“還狡辯,爺看完側福晉再來與你治罪”,四爺怒氣衝衝地拂袖離開,進了屋子,打門簾的黃桃慢了半拍兒,就被他訓斥了句,“怎麼伺候的,有沒有點兒眼裡架兒。”

“四爺息怒”,黃桃看他面色不好,也不敢說什麼,只能福身稱罪,蘇培盛看了黃桃一眼,“還杵着幹嘛,還不下去,別讓爺看了心煩,換個人伺候。”

黃桃委屈地含淚退下去,換了綠桃守在門外。

四爺進門,立時就跪倒了一片,“奴才給爺請安,爺吉祥。”

“都起來,你們主子怎麼樣了?”這話是衝着牀邊守着的孟氏說的,孟嬤嬤很有眼力地讓出牀邊的位置,這纔回話道,“主子還沒醒,方纔藥也是奴才們拿勺子喂的,好在吞嚥了下去。太醫說...說..孩子是保不住了,主子的身子也是要調養一段的,好在根底好,月份也還小,問題不大,調理後就沒事了。只是,主子平白地受了這擔子罪,醒來若是知道......奴才們都不知道怎麼給主子開口。”

四爺黑了臉,看了眼牀上躺着的年秋月,往日很有靈氣的眸子已經閉上,白皙的皮膚如今已經是慘白一片,沒有什麼血色,一看就知道是是失血過多,嘴脣乾澀,看起來別提有多慘了。四爺的眼不由就充斥了血絲,“今日是誰跟去伺候的?”

彤情和柳嬤嬤有些膽顫地出列,“是奴才們伺候的。”

四爺回頭,怒道,“柳嬤嬤,你也是跟着皇祖母伺候的老人了,怎的這等事都做不好,皇祖母把你派來就是讓你好好照顧側福晉的,你是怎麼伺候的,側福晉摔倒就沒想着扶一把,還有,弘時那小子也是可以近你主子的身兒的,冒冒失失的,連個防備之心也沒有。來人啊,拖下去打二十個板子先。”

“四爺饒命啊,奴才知道錯了”,柳嬤嬤一聽,心裡就打鼓,二十板子會要了她的老命的啊。彤情倒是什麼話也沒說,沒有伺候好主子本就是她的錯,打死也不夠恕罪的。

孟嬤嬤也慌得跪地求情,“四爺,使不得啊,彤情是主子的陪嫁丫鬟,跟了主子那麼多年,今日雖說真的有錯,懇請四爺準其戴罪立功,主子這般樣子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若是醒來知道彤情被打了心裡指不定多難受呢,太醫囑咐了,主子是要靜養的,不能動怒受驚。”

“是啊,爺,年主子最是疼她幾個陪嫁丫鬟,爺不如讓她們好生伺候着年主子。到時年主子好些了讓年主子自己處理。奴才知道爺心疼年主子,打了彤情和柳嬤嬤也不抵用啊,不若還是給年主子的公道纔是。”蘇培盛揣測了下年主子的心思,忙跟着勸道。

四爺這才息了兩分怒火,“既然這樣,那就先饒了她們,你們可要好生伺候側福晉。若是再有什麼岔子。誰也救不了你們。”

“是,是,老奴定用心伺候。”“奴才謝四爺恩典。”兩人忙跟依次謝恩。

四爺在牀邊守了一陣子。年秋月睡得很不安穩,不時地呢喃出聲,“痛......孩子.......不能....走開...我不是狐狸精,你憑什麼說我狐狸精...誰霸着你阿瑪了”。四爺聽得心裡越來越不舒服,臉色就愈加差勁了。終是忍不住地起身,來到了門外,見王貴還在跪着,他冷着臉。“你起來吧,把今日的事情給我詳細說道說道。”

王貴哪裡敢隱瞞,一五一十給說個清楚。四爺的臉色猶如烏雲密佈的天空,“三阿哥身邊伺候的都是誰。不知道規矩嘛,就任由着小阿哥上前,王貴,這件事交給你細細查探,看哪個不長眼的在小阿哥面前亂嚼舌頭,順便仔細審審,看哪個在後面搗鬼。你吩咐下去,馬上將弘時身邊伺候的從奶嬤嬤到丫頭小廝的通通給換個遍兒,找那些嚴謹的、重視規矩的給安排過去伺候,另外給李側福晉知會一聲,弘時是她平日教養的,怎的長成了這個樣子,若是再教不好,爺可要給弘時換個去處了。”

“是,奴才這就去辦”,王貴見這把火總算從自己的頭上燒出去了,舒了一大口氣,管她李側福晉不側福晉的,小阿哥不小阿哥的,這雍親王府的天早就變了,沒看小阿哥明明是個哥兒,雖說不可能爲個沒生下來的孩子罰了他,這裡裡外外伺候的人換個遍,已經足夠讓小阿哥心驚肉跳的了。只是可憐了李側福晉,去年二阿哥纔剛不幸病去了,這滿府就只有弘時阿哥一位哥兒了,若是被抱養走了,李側福晉不得哭死。

年秋月入夜才方悠悠轉醒,在牀邊守夜的梧情聽到些微動靜忙點亮幾個蠟燭,“主子可是要什麼?”

年秋月的眼神在屋子裡四處流轉了一圈,纔有了焦點,她的手也從心口處移到了小腹,梧情見此眼裡閃過一絲不忍,就見自己主子美目裡開始溢出淚水,她忙勸慰,“主子且想開點兒,孩子,孩子,孩子沒了以後還是會有的,這小月子裡可是不能哭的啊,會傷了身子的,嬤嬤,嬤嬤快來,主子醒了。”

孟氏在隔壁的小房子裡歇着,她擔憂主子,睡得本就不踏實,聽到梧情的聲音,忙下牀着了衣服,匆匆趕來,四爺本在外間書房的小牀上休息,聽了聲音也忙起身,給他值夜的丫鬟銀屏要上前幫忙服侍他穿衣服,卻被他給推拒了,只好掌燈在前領路,引着四爺到了臥房,四爺掀開珠簾就見了丫頭在牀上無聲垂淚,忙上前將她攬在懷中,以手撫着她的背,“爺知道你心裡難受,爺也不好受,可是,爺就這一個孩子,還能怎麼樣呢,丫頭,你放心,你好好調養身子,將來給爺生個兒子,好好教養,爺立他爲世子。”

見年秋月未理會他,四爺嘆了口氣,“弘時這孩子是被人挑唆的,爺已經派人去查這件事了,無論是誰,只要查出來,爺就將她交予你處置,可好?”

年秋月哭得眼睛紅着,“孩子沒了,都怪我,我要是不管那勞什子的規矩,就不會出門請安了”,她在被子裡的手已經蜷成了一團,指甲都深入到了肉裡,但她卻渾然不覺得疼痛,再痛怎麼比得上心裡的痛,她不是那些只知道死哭爛鬧的笨蛋,四爺只有四個兒子,大阿哥弘輝早死了,第二個根本就沒有序齒就死了,排行的二阿哥去年裡沒了,如今就只有這一個男孩兒,現代社會有些地方重男輕女還很嚴重,莫說這古時候了。她恨弘時罵了自己還狠心推了自己,但她更恨這幕後的主使,竟然利用一個孩子,她最恨的莫過於她自己,她本以爲見招拆招就足夠了,每次出手都是爲了報復,她以爲這樣就可以了,哪成想......這事情可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這爭寵哪裡是這樣容易的?!她恨得身體直顫抖,四爺以爲她只是傷心所致,也沒多想,反而更是憐惜她,“丫頭,不怪你,要怪就怪那挑唆人的,你素來重規矩,這是有人利用了你重規矩的一點兒設下了局,實在可惡,就該千刀萬剮了。”

“爺,若是這人查出了,無論是誰,爺要答應了我,任我處置”,年秋月忍不住地落淚,肩膀一抽一抽的,看着別提有多楚楚可憐了。四爺更是憐惜地摸着她垂着的秀髮,“爺不是都應了你了,莫說你不放過此人,爺也要讓她扒層皮。”

“爺,我餓了”,年秋月聽到系統提示的好感度加五,心裡卻更加不舒服了,這五分可不是因爲自己魅力或是感動什麼的,分明是拿孩子換來的,誰稀罕?!

四爺注意力立時被吸引了過去,“沒聽見你們主子的話,你們主子餓了,還不快去準備飯菜?”

梧情忙福身下去讓月娘準備,好在月娘也知道主子一直昏昏沉沉,沒有用過一粒米,也就沒有睡死,梧情一叫就起來了。四爺看着年秋月吃了些東西,又服用了副藥沉沉睡去,嘆口氣,也去睡了。他走後,年秋月看着頭頂百子千孫的帳篷,悲從心來,從今往後,她若還是這般心軟,就活該下次被人算計死!這府裡,自己哪怕什麼都不幹,就只有四爺寵着這一出就已經註定了她是滿府女人的公敵,從前還想着能不能儘量和平相處,她絕對是腦子進水了才這樣天真!既然是公敵,又有人使不出的手段,那就別怪她以後也狠下心了,孩子是無辜的她們都能下得去手,這羣人又有幾個是不得已爲之呢,沒幾個乾淨的,她又憑什麼想着自己手上能幹淨,通通都給她的孩子賠不是吧。

這一天是康熙五十年的正月十一,是年秋月人生中翻天覆地的轉折點,打這之後,可以說,年秋月黑化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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