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大不相同
頌芝喜滋滋謝了恩,道。
“娘娘仁善,奴婢們跟着您也享福了。您放心罷,
得了銀子的嘴呀,那都很是嚴實的。”
年世蘭點點頭,自己對認真當差的奴才,一向都是賞罰分明的。
她又道。
“沈貴人這次太心急了些,又撞在了皇后的陷阱中,
惹得闔宮抱怨,恐怕以後日子不好過。
你回頭瞧着她得空的時候,叫來我這一趟罷。”
頌芝好奇道。
“娘娘這些日子不問後宮中事,怎的對沈貴人有了憐憫之心?
沈貴人與甄常在交好,您又不喜甄常在.”
年世蘭忽然聲音輕了起來,似是自語。
“這是本宮欠她的”
頌芝不懂,卻也不敢再問了。
甄常在去找沈貴人的時候,看她正在屋中發呆,連自己進了屋都沒發覺。
還是採月輕輕提醒道。
“小主,甄小主來了。”
沈貴人才回過神來,看清果然是甄常在,沈貴人臉上扯起一個牽強的笑容。
“你來啦,隨便坐罷。”
甄常在緩步走至桌前,拉了沈貴人的手。
“姐姐這是怎麼了?我聽說你今日不忙,趕着過來看你。
一進門就看你彷彿有心事,可能說與妹妹聽聽?”
沈貴人見甄常在問自己,急切的對甄常在道。
“妹妹你來的剛好,今日就你自己,許多話我也就能直說了。
這些日子,皇后娘娘下令裁減了宮中用度,人人都怪是我在皇上面前出風頭,
不顧別人的死活,你與陵容那裡也是不可避免被裁減了的,你可恨我?”
甄常在自打進來的時候,就猜到了沈貴人出神的緣由,但她此時依舊做出一副驚愕的樣子。
“姐姐說的這是什麼話?你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幫襯着端妃娘娘,
即便你出了那樣的主意,還不是爲了給後宮節省用度,
我如何會恨你呢?姐姐這是聽了什麼不該聽的話?
我來之前聽說姐姐被華貴妃召去了清涼殿,難道是她爲難你了?
宮中姐妹有時閒聊,會說到華貴妃無論在宮中還是園中,都用度奢靡。
難不成是因着裁減例菜的事,華貴妃爲難於姐姐了?”
甄常在期待着沈貴人說“是”,她不信華貴妃能對這樣關乎自己銀錢的事高高掛起。
華貴妃往日的用度之精緻,衆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沈貴人的回答卻叫她失望了。
“並沒有。華貴妃叫我去,也只是略略問了些後宮之事。
她不止不怪責我,反而安慰於我,叫我不要憂心。
只是我在回來的路上聽得一些閒言碎語,自己入了心。
嬛兒,我原想着,你我之間總要有一個能出頭的,
這樣纔好幫襯另一個,可是我竟這麼沒出息,
久久不能得到我想要的,也無法幫助於你。你怪我嗎?”
甄常在笑着握緊沈貴人的手。
“姐姐,你也說了,你如此盡力往上爬,也是爲了我的日子能好過一些。
這宮中人人笑話我進宮兩年未得聖寵,可是我知道,有姐姐一直在我身後,
對我照顧有加,又對我容讓諸多,我怎麼敢怪怨姐姐呢?
即便你如今還是忙的跟陀螺一樣,我與你說話的機會都少,
但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與我一起長大,一起經歷的好姐姐。
若連你都怕我怪怨,你我豈不是自傷心肺?”
沈貴人眼眶瞬時蓄滿了淚,強忍着不讓淚掉下來。
“嬛兒,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站在我這邊的。
今日面見華貴妃,她要我先避一避風頭,
找個藉口,得了空閒想想怎麼伺候皇上,
看能不能早日得個一男半女。華貴妃說,
我這樣日日忙碌,連見皇上的機會都少,
日後的榮寵只怕稀薄,更難往上爬了。”
甄常在忙道。
“姐姐打算聽華貴妃的嗎?妹妹倒覺得此事不妥。”
沈貴人淚眼朦朧的看着甄常在。
“有何不妥?你向來比我聰明些,不如你分析於我聽。”
甄常在道。
“姐姐單想想,從前都是華貴妃助皇后娘娘協理六宮,
她習慣了那樣被人簇擁,吆五喝六的身份地位,
如今乍然因着身子的緣故不能再在後宮威風,
必然心中是有不滿的。”
沈貴人擦乾眼淚,急急道。
“不是這樣的,華貴妃她”
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甄常在打斷。
“姐姐且聽我說,我知道你從前跟着華貴妃也頗得了些好處,
可是如今你是跟着端妃娘娘的,端妃娘娘性子持重,
不輕易出頭,也不願得罪人。這樣的性子,其實並不適宜治理後宮。
皇后娘娘看重你,要你幫襯着端妃娘娘,其實這是皇后娘娘着意爲之罷。
定是她瞧着姐姐資質出衆,有意將姐姐培養了來,以後堪大用。
姐姐放眼瞧這宮中,皇后娘娘一向善待咱們,偏偏華貴妃總是與她對着,
皇后娘娘的威儀都快被華貴妃蓋了去,華貴妃要姐姐避一避,
大概也是不願看着姐姐將來出頭,被皇后娘娘所用罷。
我聽說待聖駕回鑾,宮中還要再進新人。
大抵這些新人中,也有要華貴妃顧忌之人,
所以才這般怕姐姐跟着皇后娘娘歷練起來罷。”
沈貴人目瞪口呆的瞧着口若懸河的甄常在,自小與自己幹什麼都十分默契的甄常在,現在竟與自己主張不同了。
可是她也知道,按着甄常在的性子,這是要站定在皇后那邊了,自己說什麼都無用的。
於是沈貴人言不由衷的點點頭。
“妹妹說的有道理,我自會考量一番的。
如今我先按兵不動,也體會一番皇后娘娘的心思罷。
至於華貴妃娘娘那邊,她如今不管事,
我便是不聽她的見解又有何妨。
對了,自進宮後,我日日忙着,忽略你不少,
你都是與陵容在一處的,今日怎的不見陵容?”
甄常在露出了落寞的神色,道。
“陵容這些日子也得了機會伺候了皇上幾次,白日裡給皇后娘娘請了安回去,
她總說自己乏累,便整日將自己關在屋中補覺,我也不好去打擾她。
陵容如今雖與我一般還是常在,卻與我是大不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