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爲他擋箭

“小妹。”戚老二一驚,快速用衣袖遮蔽住夜明珠所發的光芒,這光芒太耀眼了。

“那些巡邏的侍衛會更快些找到你們。”戚老二還來不及說話,一道稚嫩的童音響起,動聽悅耳。

“珞珞。”

“小兒媳婦。”

戚老二跟戚琅琅異口同聲的叫,咻咻咻地衝上去,戚琅琅展開雙臂欲去抱雪珞,一抹偉岸的身影一閃擋在戚琅琅面前,戚琅琅快速剎住腳步,不高興的擡起頭瞧着天烈。這傢伙怎麼如此討厭啊?

“有點能耐,居然能從鐵騎的眼皮底下溜出客棧。”雪珞碧綠色的瞳仁裡劃過讚許,有本事的人都受人欽佩,雪珞也非嫉才之人。

聽到“溜”字,戚琅琅有種被歧視的感覺,叉着腰。“小兒媳婦,怎麼說話的?什麼叫溜?我們可是正大光明,打出來滴。噢,老二。”

戚老二汗!忽略掉戚琅琅的話,越過天烈,一把將雪珞抱起來,邪魅一笑。“珞珞,我就知道你會來接我們。”

在精明人面前,無需多言,雪珞不喜歡別人抱,可對戚老二的懷抱,她不討厭,目光轉向天烈。

天烈立刻拿出兩套侍衛的衣衫,戚老二放下雪珞從天烈手中接過衣衫,戚琅琅卻又有意見了。“我不要穿,那麼難道。”

“愛穿不穿,不穿你就自個兒在這裡欣賞繁星。”雪珞轉身就走,邊走邊喃喃念着。“麻雀就是麻雀,長得就這個樣,再華麗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也變不成鳳凰。”

戚琅琅站在原地跳腳,這女娃專挑她最脆弱的地方戳,還使勁的戳,用力的戳。

“呃......唉!”戚老二嘆口氣,跟了上去,其實,他想爲小妹反駁,他家小妹雖不驚豔,卻長得很耐看,如果他這樣說,扭曲的小妹更會往歪的方向想,所以,保持沉默是金,這絕對是至理名言。

戚琅琅對衣衫有意見,卻只能保留,乖乖的換上,跟上去。

金鑾殿。

老皇帝高坐於龍椅之上,威風凜凜,兩邊分別坐着各國的密使,因不是國主親臨,又是在人家地盤上,囂張的火焰滅了不少。

“月牙國的密使跟西域國的密使,怎麼還沒到?”老皇帝威嚴的表情之下,有些渾濁的目光依舊凜冽。

老皇帝的話一落,下面的密使面面相覷,月牙國與西域國算大國,他們若是不參與其中,這事......有點難辦。

“回稟皇上,據探子來報,月牙國睦王出動一百鐵騎護送密使來吾國,人已經到都帝城,也聽宮門口的侍衛說,已經進宮了,可能......迷路了,至於西域國,自他們國主死後,朝政就由......”

“算了,算了,西域國不來也罷,有月牙國支持就足夠了。”老皇帝揮手打斷太監總管的話,他與西域本就結下怨,西域拒絕,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派人送密信,也只是做作樣子,來不來,他纔不在意。

衆密使汗顏,皇甫傲手下的一百鐵騎一進臨夏國,就包下帝都最大的客棧,如此高調的事,他們豈有不知,諸國之中,也只有皇甫傲的人才敢如此張狂,他們誰不是小心謹慎,生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事成了還好,一舉將韋家的財力侵吞,也省去了他們的擔憂,若是失敗,韋寒可不是善類,萬一報復起來,那可是不妙的事。

他們也好奇,那個姍姍來遲的月牙國密使是誰,月牙國帝君到底會派誰來,還由睦王動用一百鐵騎護送。

“各位,久等。”雪珞直接走進來,身後跟着天烈,還有帶着人皮面具的戚琅琅跟戚老二。

由於一切都在秘密之下,來者無需通傳,只需拿出密函,羅列成一排一排,比以往更加森嚴的守衛見密函便會放人,可畏是暢通無阻。

衆人傻眼了,均用驚愕的目光狐疑的盯着雪珞,他們幻想過那個密使,什麼類型的都想過,就是沒想過是個五歲般大的小女娃。

戚老二也驚訝,居然設在金鑾殿,怪不得他找不着,所有比較隱蔽的宮殿,他都找過,誰會想到老皇帝會設在金鑾殿,那可是滿朝文武百官上朝之處。在這裡上朝無數次,戚老二以爲這裡是皇宮裡最乾淨之處,就算有紛爭,衆大臣也在一起協商,解決了很多問題,可今夜,這片乾淨之處被毀了,也變得黑暗起來。

戚琅琅凌厲帶有殺氣的目光直射老皇帝,這老東西,她本來對他就沒什麼好感,現在還想慫恿這些人對付阿奴相公,找死。

戚老二拉住戚琅琅的手,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他若不阻止她,敢肯定,小妹會衝上去取老皇帝的命。

老皇帝犀利的目光夾着憤怒,所有注意力全在雪珞身上,無心去糾結她那身奇裝異服,滿腦子都是皇甫蕭敢藐視他,居然派一個娃過來當密使,還有皇甫傲,簡直不將他放在眼底,想想他臨夏國,也是一大國。

“你就是月牙國派來的密使?”老皇帝氣呼呼的問道,風風雨雨都經歷過,什麼奇事他沒遇到過,西域不將他放在眼底,如今月牙國又派過奶娃來藐視自己,高傲如他,自滿如他,這口氣叫他如何咽得下。

“很顯然。”雪珞小臉蛋兒甜美的笑容愈加燦爛,目光從老皇帝身上掠過,碧綠色的瞳眸散發出鄙視的光芒。

“我家王爺有令,小郡主來此,如他親臨。”天烈站出來,一句話定了雪珞的身份。

小王妃是他們私下叫,在別人面前,他們叫雪珞小郡主,皇帝親自賜的封號。

天烈的話一落,衆人倒吸口氣,他們沒見過雪珞,對天烈這張臉卻極其熟悉,睦王的貼身侍衛,又是他手下二萬鐵騎的統領,他所說的話,那是相當有權威性的。

“有睦王這句話,朕自然以貴賓相待,小郡主,請坐。”老皇帝心中有怨,爲了大局,他也得壓制下來。

“我怕長痔瘡。”雪珞直白的話,讓老皇帝臉子有些掛不住,在坐的誰不是精明之人,這句話誰聽不出她是在嘲諷老皇帝,經常私下密謀,這椅子坐過多少張屁股。

雪珞的話,讓那些密使如坐鍼氈,臉色尷尬,想起來,又不敢起來,這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萬一激怒了宇文老皇帝,一個不高興將他等通通殺了,雖說事後會遭到聯攻,可他們命都丟了,誰在乎事後。

戚琅琅將目光回到雪珞身上,對這個小兒媳婦更加滿意,真是越看越喜歡,越是喜歡就越想讓小墨趕緊將她娶回家。

“結果呢?”雪珞突然又開口問道,他的話讓老皇帝和密使們茫然,雪珞瞳光閃了閃,雙手環胸,腳下三七分,一副女王的架勢。“你們商謀出的結果,過程我沒興趣,只聽結果。”

老皇帝和密使們臉頓時黑了,月牙國的密使沒到,他們敢私下相商嗎?這件事,關鍵是看皇甫傲的意思,西域國可以忽略,月牙國可是關鍵,若是月牙國不同意,又加上有西域國,誰敢動韋家。

“看你們的樣子就知道,肯定偷懶,算了,別浪費時間,快點商議,我只要結果。”雪珞停頓了下,接着又道:“你們也要神速,你們是坐着,也要考慮一下站着的我。”

“女......嗯,小郡主,你的決定,真能代表得了睦王的決定嗎?”不知是哪國密使,問出衆人的心聲。

“囉嗦。”雪珞神情裡透着不耐煩,站着有些累,小小的身子不由得往戚琅琅腿上一靠。

戚琅琅一愣,低眸看着雪珞,她粉嫩的臉蛋兒上雖掛着甜美的笑,每一個眼神卻透出逼人的霸氣,那氣勢強悍到連她都無法忽視。

再次懷疑,她真是小屁孩的妹妹嗎?明明是孿生兄妹,相差也太懸殊了。

其實,與其說是商議,倒不如說是交換心中的想法,韋家的存在,是所有國家皇帝的心腹之患,老皇帝也是猜出各國皇帝的心聲,不然也不敢放手一搏,勝利,韋家滅,財產被他們佔爲己有,至於生意,短時間內是會受到影響。

所謂,山不轉水轉,水不轉山轉,只要他們局面控制得好,經濟損失很快就由其他商賈補起,也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將經濟命脈由一家控制,分散到幾家,由他們互相牽扯,而他們只需坐享其成。

半柱香後,唰唰唰,所有人的目光均射向雪珞。

“商謀好了?”雪珞打了個哈欠,她一向早睡早起,有些支撐不住了。

密使們有些疑惑,爲什麼她會用“商謀”,而非商議?再次斟酌起心裡的結果。

“將韋家連根拔起。”怕他們臨時改變注意,老皇帝率先從龍椅上站了起來,高聲大喊,蒼勁的聲音渾厚有力,在大堂內震耳欲聾的響起。

密使們也跟着站起身,欲高聲附意,卻被另一道冰冷的聲音打斷。

“誰想將韋家連根拔起?”殿門口,韋寒挺拔的身影揹着月光而站,清風吹過,衣袂飄起,高傲霸氣盡顯淋漓,如天神般突然降臨,冰冷的眸帶着質疑,一一從密使們身上掠過,直接鎖定在龍椅上的老皇帝身上。

頓時,密使們臉色大變,面面相覷,最後啞口無言,那骨子勇氣和剛被老皇帝點燃起的焰火被澆滅了。

老皇帝的臉色也難看到極點,更疑惑,韋寒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現在不去管韋寒是怎麼進來的?而是韋寒怎麼會知道在金鑾殿商議?這可是一級機密,就連太子都被矇在鼓裡,如此重大的事,其他國家的人不可能透露,那麼是誰泄露機密?

月牙國?不可能,他可沒忘記,韋寒曾經幫助軒轅莫攻打月牙國,西域與月牙國長達五年的戰爭,兩人聯手,攻下月牙國幾座城池,他們也好奇,由睦王親臨,那個戰場上創造出神話的男人,只有他攻下別人城池的份,怎麼會有城池從他手中流失。

後來不知爲何,突然停止,反正不可能是月牙國走漏風聲。

老皇帝正在心裡猜測是誰,雪珞一開口,給了他答案。

“韋叔叔,你怎麼變蝸牛了?我的腳都站痛了。”雪珞嘟着小嘴抱怨。

“對不起,是韋叔叔的錯。”韋寒斂起怒意,對雪珞淺淺一笑,闊步走向她,一把抱了起來。

衆人目瞪口呆,驚愕的望着這一幕,他們懂了,卻也慶幸韋寒出現得急時打斷了他們的話。

戚琅琅吃味了,瞪着韋寒,她也累,她也是站着,爲什麼只抱女娃,不抱她,甚至還看都不看她一眼。upvy。

戚老二聞到一股醋味,握住戚琅琅柔荑的手一緊,戚琅琅擡頭,對上一張陌生而平凡的臉,摸了摸自己的臉,笑了,原來,她有易容,阿奴相公沒認出她。

“原諒你了。”雪珞抱着韋寒的脖子,窩在他懷裡蹭了蹭,打着哈欠說道:“我累了。”

“累了就睡。”韋寒摸了摸雪珞的頭,低眸看着窩在他懷中的雪珞,想到小琰,微微蹙眉。“以後不許這樣了。”

“嗯。”雪珞順從的點了點頭,有些委屈,她只是執行者,爹爹纔是獻計者,不過,誰叫韋叔叔瞻前顧後,宇文家除了宇文老王爺值得尊重,誰都是陰險小人。

“怎麼穿這麼少?”韋寒伸出手,天烈立刻將手中的披風遞上去,韋寒接過披風,蓋在雪珞身上。

雪珞突然擡起頭,越過韋寒的肩,說道:“你們好,我是軒轅雪珞,軒轅莫的女兒。”

軒轅莫的女兒,這幾個字,更是讓密使們心驚膽戰,誰不知軒轅莫跟韋寒的關係,這不是擺明了當着韋寒的面,說要剷除韋家麼?更是慶幸他們沒來得及說出結果。

“韋當家,我等的立場很堅定,全力維護韋家,這次密秘來臨夏國,只是敷衍了事,不然也不會派我等無名小輩。”密使們瞬間倒戈,將識時務者爲俊傑發揮得淋漓盡致。

“是嗎?”韋寒冷哼一聲,冷漠的目光從衆人身上掠過,深幽不見底的一雙深邃,如海般深沉,看不透意味,也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是是是,千真萬確。”異口同聲,卻沒剛剛老皇帝一人的聲音來得洪亮。

戚琅琅嘟着嘴,表情不悅,戚老二卻是淡然,見風轉舵他早就看夠了。

“你們......”老皇帝佈滿皺紋的臉,一片蒼白,拳頭攥的很緊,因怒氣眼睛裡有着嗜血的殺氣。

韋寒薄薄的脣瓣抿成一條線,眼眸轉向老皇帝,宛若寒冰,一字一頓,擲地有聲。“任何人都有剷除韋家的資格與動機,而你沒有,宇、文、非、凡。”

“韋寒,你算什麼東西?敢用這種口氣跟朕說話。”老皇帝氣得臉色愈加煞白,顫抖的手指着韋寒,暴戾恣睢的瞪着韋寒,活像是要將他吃掉般。

劍眉一挑,散發着寒氣,韋寒目光越發冰冷,眸中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老皇帝的厭惡。

“哼!”老皇帝知道自己的話起的效果,現在的情勢,不是韋寒死,就是他亡,凜冽目光中滿是鄙夷。“一個野......”

老皇帝的話還未說完,韋寒拔出天烈腰間的佩劍,拋向空中,一個旋腿,踢在劍上,瞬間,劍飛向老皇帝,插穿喉嚨。

韋寒眸中依舊殺氣不減,老皇帝卻是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居然......

身子重重倒地,從臺階上滾下來,劍撐着他的脖子,死不瞑目的雙眸一直瞪着。

“殺他,髒了我的劍。”天烈瞪了韋寒一眼,走向老皇帝的屍體,抽出劍,嫌惡的在老皇帝背上擦着劍上的血。

“十萬把剝鐵如泥的利劍,免費送到邊關軍營。”韋寒沒看老皇帝一眼,抱着雪珞轉身離去。

“這還差不多。”天烈滿意了,借一次劍,換來十萬把剝鐵如泥的利劍,值得。

戚琅琅呆滯在原地,有種大快人心的感覺,戚老二也愣在原地,摸着下頜,對老皇帝的話很好奇,野......野什麼?野種嗎?

這個想法讓戚老二一陣驚悚,目光移向韋寒,那背影孤傲而寂寥,韋家人都很有經商的頭腦,韋寒更是佼佼者。除了後天的培養,也要先天的遺傳,立刻推斷心中荒謬的想法。

那是野什麼?野豬、野兔......啊啊啊,好奇死他了,這韋寒讓老皇帝閉口也閉得太關鍵了。

“啊!”不知是誰反應過來,尖叫出聲。

“大膽韋寒,你敢弒君。”站在旁邊的太監總官也快速回神,指着韋寒大叫。“來人,來人,快將他抓起來。”

頃刻之間,圍在金鑾殿外,上千名侍衛將韋寒等人包圍。

“不妙。”戚老二拉着還呆滯着的戚琅琅衝了出去,看着比剛剛進來時,多出幾陪的人,嘴角揚起一抹邪肆的笑意。

“哇噻!好久沒動手了。”戚琅琅甩開戚老二的手,衝了上去,搓着手心,躍躍欲試。

韋寒掃了突然衝上來的戚琅琅一眼,微微蹙眉,卻不見多餘的神情,拍了拍趴在他肩上的雪珞。“珞珞,睡着了嗎?”

“睡着,又被他們吵醒了。”雪珞擡起手,揉搓着惺忪的眼睛,有些氣生,脾氣再好的人,在睡覺的時候被人吵鬧,那也會發火的,尤其是在快睡着的時候,更火大。

“珞珞,你媽咪最高記錄,一次解決兩百人,珞珞,你呢?”韋寒嘴角溢出腹黑的笑意,眼底卻滿是溺愛,很讓人糾結的表情。

戚琅琅一臉茫然的望着韋寒,什麼叫你媽咪最高記錄?什麼叫一次解決一百人?什麼叫珞珞,你呢?戚琅琅完全聽不懂韋寒的話,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拔劍迎敵嗎?

還有那些人,怎麼就只是圍着,不見他們攻擊。

沒接到殺令,誰也不敢擅自動手,他們也只聽到太監總管叫韋寒弒君,也不知金鑾殿裡的情形,他們的皇帝到底怎麼樣了?

戚老二跟天烈聽懂了,都向韋寒投去鄙夷的目光,這些人他們一起上,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至於讓小珞珞辛苦嗎?

“風刃?”雪珞問道,碧綠色的瞳眸閃爍着精芒。

“不然呢?”韋寒寵愛的揉了揉雪珞的頭,他想借此看看雪珞的能耐,看看她在失去別人保護之下有沒有自保能力。

雪珞想了想,老實說道:“沒找這麼多人鑑定過,目前唯一領教過風刃的人......”雪珞停頓了下,看着韋寒。“你兒子,韋墨。”

“你傷了他?”韋寒神情有些擔憂,他清楚雪珞知道小墨是自己的兒子,不會對小墨動殺機,可是在她的風刃之下,小墨不受傷纔怪。

“他很強,我傷不了他。”雪珞垂下眸,想到自己用盡全力也無法傷到韋墨分毫,心裡着實不甘啊!

韋寒也鬆了口氣,自豪的說道:“那是當然,也不看看小墨是誰的兒子?”

一聽這話,戚琅琅當然是高興,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韋寒承認小墨是他兒子,這叫她如何不高興,有種苦盡甜來的感覺。

戚老二卻不贊同,將韋寒鄙視到塵埃裡去了。

小墨是老大他們訓練出來的,除了是韋寒兒子的身份,強悍的小墨跟他半毛事都沒有,他自豪個什麼勁?該自豪的人是他們。

然而,殿門口探出頭看熱鬧的人卻疑惑不解,這時候他們不是應該對敵嗎?怎麼還聊起天來。

“珞珞,這些人給你當試驗怎麼樣?”韋寒接着又問道。

“好哇。”雪珞當然樂意,在睦王爺,皇甫傲將她保護得太好,根本沒有發揮的機會。

“小王妃,風刃,以一敵衆,一招封喉,甚是歹毒。還要利用風,再無聲無息拉出刃,中途有一招不謹,後果不堪設想,王爺是擔心小王妃的安危,纔不讓小王妃輕易使出風刃。”與其說天烈在解釋給雪珞聽,不如說他是在解釋給韋寒聽。

“所以我才很合作啊?在他面前乖乖的,不惹事生非,不亂說是非。”雪珞垂下眸,小聲的低咕着。“是他庸人自擾。”

媽咪身懷兩大絕學,她都學會了,銀滿天下,沾針即發,百發百中,有銀針守,風刃攻,雖然沒有媽咪無人能及的輕功,和那舉世無雙的醫術,雪珞敢拍着胸脯保證,絕對有自保能力。

韋寒將雪珞放在地上,接過她遞過來的披風,雪珞上前一步,身後的韋寒跟天烈立刻進入戒備狀態,將雪珞保護在安全地帶。包圍着他們的侍衛卻一臉的茫然,戚老二邪魅的眸中是玩味的光芒,戚琅琅卻是一臉的好奇,小兒媳婦這要幹嘛?

雪珞甜美的笑着,目光卻凜冽,一雙粉嫩的小手在空中飛舞,風吹,發揚,衣袂飄起,指縫間拉出一道一道風刃,在她以爲足夠了時,手一劃而過。“全撂倒。”

幾道風刃劃破幾十名侍衛的喉嚨,立刻斃命。

雪珞才五歲,一次就能撂倒幾十人,韋寒很滿意,雪珞畢竟還小,當年慕容璃能撂倒二百人,她可是練了十幾年,雪珞才五歲,有如此成就着實了得。

戚琅琅等人卻被眼前的變化嚇得呆若木雞,就一招,怪不得小墨說她強,別人這可是真本事,心中對雪珞喜愛又加深了,這小兒媳婦她是要定了。

“鑑定結果,薑還是老的辣。”雪珞嘟着小嘴,很明顯對這個結果,相當不滿意。

“小的也不差。”韋寒用披風將她包裹着,抱了起來,剩下的就交給他們了。

“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把韋寒給抓起來,弒君之罪,罪不可赦。”太監總管衝了出來,他也不敢下殺令,抓起來卻是必須的,當着各國密使的面殺了皇帝,這要是傳出去,臨夏國顏面何存。

然而,他卻沒想過,他一個太監總管,越權了。

侍衛欲動手時,一道渾厚有力的聲音響起。“你們誰敢動手?”

“太子。”一見來者,侍衛們立刻停了下來,朝宇文颯行禮,讓出一條道。

“太子殿下,韋寒殺了皇上。”太監總管一見宇文颯,快速衝到他面前,指着韋寒控訴。

“來人,將這閹狗給本殿下,拉下去處死。”宇文颯甩開太監總管抓住自己的手,這人他早就看不順眼了,仗着父皇對他的寵信,在宮裡爲虎作倀,用鼻子看人,有些主子見到他,都要禮讓三分。

“太子殿下,您不能......咱家可是......”

“找死。”眸中殺氣涌現,宇文颯冷漠至極,順手從侍衛手中搶過劍,一劍刺進太監總管身體裡。

“哼!”宇文颯冷哼一聲,擡起腳將太監總管踢飛,目光落到躺在地的侍衛身上,傷口全在喉嚨處,不深不淺,剛好可以斃命,驚呼出聲。“風刃。”

韋寒危險地眯着眼睛,冷冽地掃過宇文颯。“決定?”

“請。”宇文颯讓出一步,俊秀的面容上堆滿了和煦的笑意。

老皇帝一死,太子必定繼位,太子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一來不問來由,殺死老皇帝的親信,放走殺死老皇帝的韋寒,這其中深意,衆人心照不宣。

戚老二用手肘頂了頂戚琅琅的手背,意識她跟上。

戚琅琅嘟着嘴,耷拉着腦袋,這就完事了,真沒勁!就算不能大顯身手,也應該活動活動一下手腳嘛!

然而,誰也沒發覺,一抹黑影站在房頂,犀利的目光,居高臨下的看着下面的一切,手拉緊弓,寒光閃閃的箭頭對着韋寒,散發着陰冷的光茫。

突然間,戚琅琅只感覺胸口一痛,那種痛來得太突然,太莫明其妙,來得太可怕,隱約她感覺到危險靠近。

戚老二感覺到戚琅琅的不對勁,擔憂的問道:“怎麼了?”

“老......”尖銳箭頭劃破空氣的驟響中,夾雜着雷霆萬鈞之威,凌厲的氣息,毀滅一切的猙獰。戚琅琅猛的轉頭,這箭飛的方向,臉色瞬間慘白,蒼白之下是驚恐。

“寒,小心。”戚老二的話一落,戚琅琅的身影已經猛撲向韋寒,尖利的叫喊炸響。“不。”

噗嗤,一聲輕響,箭從戚琅琅背後穿透右胸,月色之下,帶着一地的寒冷。

“戚琅琅。”韋寒雙眼欲裂,猩紅一片,神智幾欲瘋狂,丟下雪珞接住戚琅琅倒地的身子。

“還好趕上了。”戚琅琅緩緩低頭看着自己的胸口,冒出的箭頭閃着銀光,嘴角揚起一抹炫目的弧度,沒有死亡的害怕,有得是慶幸。

小時候,他爲自己擋了一下,這次換她,很公平,真的很公平。

聞言,韋寒心一痛,萬千複雜的思緒涌上心頭。

“戚琅琅,你個這笨蛋。”戚老二第一次失控,歇斯底里的吼,他明明出提醒韋寒了,天烈也拔出劍,她爲什麼還這般傻,真是個笨蛋,無藥可救的笨蛋,中韋寒的毒太深,深入骨髓。

雪珞碧綠色的眸子劃過驚訝,她也完全沒料到,戚琅琅會突然衝出來爲韋叔叔擋下這一箭,這箭可是塗有劇毒,見血封喉的劇毒。

“哼!找死。”天烈冷哼一聲,一直沒離過身劍從手中拋出,投擲向房頂上的那抹黑影,在夜空下劃出一道銀光,奪目的光芒滿是肅殺。

咻!一支箭迅猛無比的急射向那劍,利器相撞,擦出火花,輝映的光芒,繽紛之下是兵器的銳刃,幾乎耀花了所有人的眼。

戚老二擡頭,房頂上,黑影手中挽着鉄弓,嘴角揚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與戚老二四目相對,一個轉身迴旋,白髮在空中飛揚,衣袂隨着疾風飄舞在身周,瞬間消失在月色之下。

戚老二來不及細想,縱身躍起,如流星追月。

宇文颯呆滯住,完全沒料到這突發的一幕,慶幸的是,韋寒沒事,擔憂的是,戚琅琅有事,他現在還摸不清韋寒對戚琅琅的態度。更棘手的是,戚琅琅是皇叔公的外孫女,在宮中出事,還在他的眼皮底下,如何向他交待。

“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抓刺客。”宇文颯厲聲一吼,所有侍衛立刻追上去,對方擺明是高手,上那兒追?

“寒,這事,我完全不知情,你放心,我一定會抓到刺客,給你一個交待。”宇文颯欠疚的說道。

韋寒只是抱着戚琅琅,根本沒聽宇文颯的話,腦海裡全是那飄蕩的白髮,和戚琅琅撲向他,眼睜睜看着箭沒入她身體內。

戚老二都提醒他了,能感覺到危險,他能躲開,這傻瓜爲什麼就撲了上來?

雪珞抿了抿脣,幾根銀針封住戚琅琅周身大穴。

“保她三天之內不死。”話一落,雪珞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臉色一變,立刻撲向天烈。“天烈叔叔,快回客棧。”眼下國到。

天烈先一愣,看着雪珞有些難看的臉色,那粉嫩的小臉蛋兒上雷打不動的甜美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片凜然的肅殺,隨即反應過來,拖延戰術,可以說調虎離山,也可說聲東擊西,一石二鳥,暗中佩服此人,還真是運籌帷幄,足智多謀。

當下抱起雪珞,朝暗藏在暗處的鐵騎打了個手勢,快速離開。

這些鐵騎只受命保護雪珞的安全,其他人的生死與他們無關,除非雪珞有危險,否則他們絕對冷眼旁觀到底。

“戚琅琅,你給我睜開眼睛。”此刻的韋寒無心過問其他事,眉宇間滿是擔憂之色,蒼白的面容沒一絲血色,這種畏懼他八年前就領教過一次,戚琅琅跟嫣兒在他心中的地位天淵之別,可那份畏懼卻莫名相似。

對嫣兒,是愛,是感激,更多的是責任,可對戚琅琅,很複雜,很複雜,他也理不清是什麼?

“呵呵......相公......你......認得出我?”戚琅琅睜開眼睛,嘴角向上揚起一個微笑的弧度,臉色蒼白,嘴脣卻是烏黑,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中毒,而她胸前溢出的血是黑色。

“你這個笨蛋,徹頭徹尾的笨蛋,不許笑。”可滔天的暴怒在胸膛裡凝聚起來,這時候她還笑得出來,難道她沒有危險意識嗎?韋寒磨着牙,想要將她狠狠揍一頓。

“不笑,不笑,相公......咳咳咳......相公不許笑,我就......不笑......呵呵......可是,相公......你能認出我......真的好開心。”黑血從嘴角溢出,戚琅琅卻不理會,臉上扯出一抹不算笑容的笑容,宛若一朵失去光澤的水仙花,她的話更讓人揪心的痛着。

“別說只是帶了張人皮面具,你就是化成灰,我也照樣一眼能認出你來。”見她嘴角的黑血,韋寒深邃裡升騰起濃濃的憂鬱與黑暗,陰霾籠罩在他頭頂,指腹抹去她嘴角的血。

“呵呵,相公,我......咳咳咳......”劇烈的咳嗽吞噬了戚琅琅接下來的話,黑血像泉水一般從她嘴裡溢出,任由韋寒怎麼擦也擦不完。

“戚琅琅。”韋寒的心都快被她咳碎了,從來不知道,他的心還能痛,或許,是因爲他害怕死亡。嫣兒是他親手所殺,雖受情蠱所控,可他殺了嫣兒,這是改變不了的實事,若是戚琅琅再爲他而死,他真不知道怎麼去面對。

無法向宇文爺爺交代,更無法面對小墨,他看得出來,小墨很愛自己的孃親,會乖巧的叫自己爹爹,全是爲了她。韋寒不敢想象,她若是再有個三長兩短,無法承受小墨仇視的目光。

“御醫,快傳御醫。”宇文颯朝手下人大叫,在皇宮裡出事,他也難辭其咎。

“箭上有毒?”戚琅琅抓住韋寒擦着她嘴角的手,看着那黑色的血跡,臉上的笑容不減,倔強地綻放着她特有的美麗,獨一無二,那是一種氣魄,也是一種魅力,就算生命即將枯萎,她也要在最絢爛的光彩中枯萎,那卓然的傲氣從骨子裡滲透出。

心裡也更慶幸,這毒連她的血都能沾染黑,可見毒性之強,若是射中阿奴相公,必死無疑,還好她反應快,接下了這箭,不然她跟小墨就真成了名副其實的孤兒寡母了。

“戚琅琅。”安慰的話,韋寒怎麼也說不出口,那太假,太蒼白。

“相公......”戚琅琅好想安撫他沒事,等黑血流完了,毒也流盡,她也就沒事了,最多養幾天傷,可是,她好想趁火打劫。“相公,我愛你,你呢?”

韋寒一愣,渾身緊繃着,沉寂多年的心,顫起了漣漪。他呢?他呢?愛嗎?有愛嗎?

不知道,不知道......說愛,他對不起死去的嫣兒,說不愛,可......

“相公,你不就能騙騙我,讓我死得瞑目嗎?”這句話,戚琅琅說得很流利。

看着戚琅琅黯淡的眸光,韋寒眼眸一凝,倏然感覺一陣心痛。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靜默站在一旁的宇文颯嗅出詭異的味兒,心中閃過的一念頭,在看到戚琅琅嘴裡不停涌出的黑血抹殺了,這箭騙不了人,這血也騙不了人。

“戚琅琅,你給我聽着,若是敢出什麼意外,我立刻休了你,就算死了,也休想入韋家的祖墳,更別想奢侈以主母的身份輝煌安葬,只要你一落氣,我立刻將你棄屍荒野,讓你成爲無居所的孤魂野鬼,永不超生。”韋寒抓住戚琅琅的肩,失控的大吼。

死,這個字,幾乎快在韋寒面前成爲禁忌。

胸口本就劇烈的痛着,又被韋寒這麼一吼,戚琅琅頓時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用休她作威脅,這也太絕了,太致命了。如果不是那箭真射穿了她的右胸,戚琅琅肯定會咻的一下跳起來,拍着胸脯保證,我沒事了,絕對死不了。

“咳咳咳。”戚琅琅捂住胸口,咳得天昏地暗,好似要將心兒給咳嗽出來,那黑血如噴水般噴出,很明顯,這是她咳嗽的抗議。

> >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爲他擋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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