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麼處理!自然是殺了!”一堂主開口說道。
“就是,這羣人敢上山圍剿我魔宗,自然讓他有去無回!如此也算立下一個規定,看那些修行者,還有誰敢不要命!”二堂主附和。
“殺不得!”三堂主皺起眉頭,“殺了他們,我們將會立馬與道宗結仇。”
“呵!難道我們現在與道宗沒仇?百年前,我們魔宗可是滅門與道宗之手,滅門之仇,不共戴天!”二堂主說完這句話,一拍桌子,石桌頓時粉碎。
立馬有人小跑進來,快速利索的將地上的碎屑清理乾淨,接着有兩人小跑着衝進來,將一個新的石桌放在二堂主旁邊,這嫺熟的動作……
葉瑾夕忍不住扶額,看來二堂主平日拍桌子已經成習慣了!
從幾人開始爭吵,就一直沉默的魔尊,這時也難得的開了口,“二堂主,你可是又爲我魔宗,浪費了一張桌子啊!”
魔尊的語氣談不上親熱,也談不上疏離,讓人聽不出話裡的息怒。
二堂主聽到這話,立馬拱了拱手,“是屬下失禮了。”
魔尊再次開啓沉默狀態。
下方爭吵的人,頓了頓後,發現都摸不清楚魔尊的想法,便再次針對俘虜對待問題,開始爭吵起來。
葉瑾夕聽着他們的爭吵,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側頭瞥了一眼魔尊與衛天,卻見兩人,一個認真看着下方,好似在仔細聽着他們的說話,可偏偏那眼睛裡無神,明顯的沒有盯着下面的人看着。
另一個,乾脆的低着頭,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實在無聊了,則是揪住一縷頭髮,數上一數,明擺着根本沒聽那羣老頭在說些什麼。
下方人爭吵的結果,自然再次迴歸到到底現在進攻修行界,還是暫時與修行界交好的問題上。
十二個人,六六呈現對立之勢,糟亂的已經由開始的一人發言,到現在一人對一人的辱罵,吵架,若不是顧忌到魔尊,估計已經動上手了!
其間,二堂主,再次毀壞石桌三個,石堂針對六堂主暗中辱罵六次,大堂主對戰辰龍堂堂主,都試圖說服對方,卻偏偏毫無所獲。
大殿亂糟糟的,讓衛天撓了撓頭,再次撓了撓頭。
“夠了!”終於,衛天熬不下去了,他厲喝一聲,站了起來,雙手扶着自己的頭,“再吵的我頭疼,我把你們一個一個頭顱打開,讓你們也試試頭疼的滋味!”
衛天一向狠辣,這話說得出,自然辦得到,沒有人敢懷疑這句話的真假。
瞬間,大殿終於恢復一片安靜。
十二個堂主眼神齊刷刷落在衛天身上,卻在接觸到他那雙赤紅眼眸時,全部打了個顫,一個兩個忍不住沉思,今天的少主,怎麼是衛?
每一次開會,太過無聊,衛都會選擇睡覺,讓天出來應付,阿呆生性呆萌,總是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這羣人,安靜的很。
若讓衛在場,必定是這羣人說不了幾句,他就會炸毛。
所以這一次,當幾人小心翼翼開了口,說了幾句話,卻發現衛天沒有反應時,便以爲那是天,可誰能想到,衛天不是沒有反應,只是今天葉瑾夕在他身邊。
葉瑾夕身上那種奶香的味道,讓他覺得分外舒服,所以忍受力,比平時高了不知道多少,這才忍到了現在。
走神的魔尊,眼神定格在衛天身上,似乎也終於發現了今日兒子的不同。
在察覺到衛天只是炸毛,其後便又安安靜靜坐下後,十二分堂堂主,這才各自鬆了口氣,他們寧可得罪魔尊,也不敢得罪少主人啊!
至少魔尊會看在他們堂主的份上饒了他們,可少主人……從來不看任何人的面子!
衆人鬆了口氣後,這才終於將眼球放在葉瑾夕的身上。
甚至魔尊都有些好奇了,側了側身體,魔尊問道:“天兒,你身後站着的這位姑娘,是誰?本尊不記得你身邊有這麼一個人吧。”
衛天仰起頭,驕傲的點了點小下巴,回頭邪氣看了葉瑾夕一眼,小聲問道:“你現在後悔了嗎?”
葉瑾夕鎮定站在那裡,忍住心裡對衛天的反感,側了側頭,不去看他的臉。
衛天吹了吹額前的頭,握住葉瑾夕的手,嘴角一咧,張口道:“她是我未婚……”
“我是巳蛇堂堂主!”
在衛天那個妻字說出來之前,葉瑾夕清脆的聲音,瞬間傳遍了整個大殿,接着,在衛天極度震驚,甚至身體僵硬,還未從葉瑾夕突然開口說話的震動之中回過神來的時候,葉瑾夕強力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
她一步一步,從衛天身邊經過,欲要進入大殿。
啪!
衛天猛地拉住她的手腕,擰眉看着她,充血的眸子深處,是一種不可置信的觸動。
這種眼神……
葉瑾夕對上他的眼睛時,莫名心中一酸,她覺得她竟好似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受傷的感覺。
不過……
他怎麼可能會受傷!
明明跟他在一起,受傷的一直是自己!明明是他,使壞的要帶自己來這裡,是爲了讓大家都知道自己已經入魔,好讓整個修行界不能容忍自己!
想到這裡,葉瑾夕的心一狠,利用衛天的那點愧疚之心消失,她直直看向衛天,嘴角微勾笑道:“少主,有事?”
衛天緊緊攥着她的手腕,就是不放開,卻也不說話。
他仰着頭,平日裡的邪氣消失,取而代之的滿臉的觸動與受傷!
衛天怎麼也不會想到,明明是自己要將這個女人逼入絕境,讓她只能跟着自己,可爲什麼到了最後,是這種結局?
而且,爲什麼該死的,他的心如此之痛!
傷痛過後,衛天下意識的便是想要懲罰這個女人,所以他不僅僅沒有放開葉瑾夕,甚至拽着她手腕的力度更大了。
葉瑾夕強忍住那手腕幾乎就要斷裂的疼痛,笑看向魔尊,開口道:“魔尊,我乃巳蛇堂堂主,聽聞魔宗有難特意上山前來幫忙!怎麼?魔宗就這麼不歡迎我?”
一句話,將問題的高度,上升到了大青山是否對天下各處、遺留下來的魔宗人開放的問題。
若是魔尊不讓葉瑾夕繼續說下去或者不承認她,那麼整個大青山山脈的弟子,將會懷疑魔尊的做法!
魔尊打着恢復魔宗的名號,自立爲魔尊,這個位置坐的本就心虛!魔尊微眯了下眼睛,星眸比往日多了幾分陰沉,半響後才緩緩道:“天兒,放開她。”
魔尊早就看到衛天與葉瑾夕之間的互動,自然明白,恐怕他聰明的兒子,這次是吃了虧了!
衛天固執拉扯着葉瑾夕,他突然有一種感覺,若是此刻放開了這個女人的手,那麼他將會再也控制不住她了,將會失去她了。
所以衛天不能讓她說話,不能讓她再幹些什麼。
衛天從來都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他既然這樣想了,便要這樣做,他緩緩站起了身體,一指對着葉瑾夕的啞穴點了過去!
只要讓她不說話,不行動,那麼她葉瑾夕便還是衛天的!
可惜!
葉瑾夕剛剛一句話已經將魔尊堵死,此刻,爲了能夠名正言順的坐在魔尊的位置上,魔尊必須出手!
衛天出手的時候,魔尊亦是出手,衛天只感覺一道靈氣打在自己的手上,接着手心裡那個滑膩的,光潔的手腕,便消失了。
衛天在擡頭,發現葉瑾夕已經趁此機會,急速後退了幾步,徹底遠離了衛天。
葉瑾夕遠離了衛天,確定衛天就算是想要制服她也需要一定時間後,這才鬆了口氣,回頭看向那些剛剛還爭執不休,現在已經目瞪口呆看着她的堂主們,嫣然一笑。
葉瑾夕的視線落在巳蛇堂堂主身上,緩緩開口:“我姓白名蓮,乃是巳蛇堂嫡系子孫,聽聞大青山遭遇道宗圍攻,特來助大青山一臂之力,並且回家。”
一句回家,讓周圍那些魔宗人,都產生了一些情緒的悸動。
葉瑾夕三兩句話,拉近了自己與那些魔宗人的距離,她儘量讓自己的目光柔和,“能回到家裡,真好。六堂主,您說是嗎?”
這句話一出,六堂主臉色頓時蒼白。
一時間,大殿裡所有人都寂靜無聲,望着葉瑾夕這個變故。
半響後,魔尊緩緩開口,“你說你是巳蛇堂嫡系傳人,可有證據?”
魔尊話語裡,不是巳蛇堂堂主,而是嫡系傳人,這句話在場人都能聽出來。
葉瑾夕自然明白魔尊的意思,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金色令牌,高舉着讓大殿裡所有人都看了一遍,最後道:“這就是證據!”
一道陽光,從鏤空的窗戶處射進來,照在金色令牌上,瞬間,金色令牌光芒涌動,反射在牆壁上!
牆壁上,金色令牌身上的圖案中,竟好似有一條蟒蛇正在天空中吞雲吐霧。
葉瑾夕顯然沒想到這令牌還有這種璇璣,不過此時發現令牌的秘密,卻正好可以證明,這令牌是巳蛇堂之物!
震驚的神色立馬收回,葉瑾夕恢復了平靜,不去看衛天那直愣愣的眼神,葉瑾夕轉身,大咧咧站在大殿正中,望着魔尊開口詢問:“不知魔尊,可否承認我的身份?而我入魔宗,身份……又該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