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你這是什麼意思?今日是你與犬兒的婚禮,你竟然就這麼對你未來的公公?!”衛衡不敢有什麼動作,畢竟黑龍實在不是凡人能夠隨便挑釁的,衛衡不能拿鄧靈兒怎麼樣,只能看向葉瑾夕,向她要個說法。
葉瑾夕冷哼一聲,“衛長老,鄧氏一族百年冤案,今日也是時候得到清白了。”
“什麼冤案?當年他們勾結道宗,是證據確鑿的!你們在搞什麼鬼?!”
“我們搞鬼?如果鄧氏一族不是冤枉的,你爲什麼不讓靈兒把話說完?”
衛衡無語了。
衛天則是疑惑的看看葉瑾夕,再次擡頭看向上空,擰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但是聽鄧靈兒說下去,我們就知道了!”葉瑾夕冷哼一聲,扭頭看向黑龍上的鄧靈兒,對她豎了豎拇指。
鄧靈兒不卑不亢的看着下方衆人,再也沒有了當日被救出來時的小心翼翼與膽怯,整個人,雖只有五歲,卻散發出一種看破紅塵,倔強的氣勢。
“百年前,是姓衛的一家勾引道宗,害的魔宗各個分堂被滅,害的魔宗總部被剿滅!”鄧靈兒聲音清脆,清清楚楚說完這句話,“當年魔尊晉升之際本是魔宗最大的秘密,只有十二分堂堂主知曉,可偏偏道宗能夠在魔宗晉升之際前來剿滅魔宗,這說明,魔宗本身就有了叛徒!”
衛衡聽到這句話,臉色一白,本能的反駁:“你胡說!當年明明是爺爺不小心將魔尊晉升的天機透露給鄧長老,鄧長老與道宗相勾結才造成魔宗悲劇,你簡直是血口噴人!”
鄧靈兒聲音悽楚,目光清澈,聽到衛衡的話,卻看着衆人深深嘆了口氣,“你說我胡說,那我問你,魔尊晉級乃是大事,堂主爲何會告訴我的祖先鄧長老?!”
“這誰知道?或許是鄧長老語言陷阱,從堂主口中引出來的。”
“引出來的?那我問你,當年道宗攻擊魔宗之後,堂主立馬扣下我鄧氏祖先鄧長老,接着帶人搜刮鄧氏一族,翻出鄧長老與道宗勾結的信物,可爲什麼那些信物,並未公佈於衆?!”
“那是因爲,爺爺想要給鄧長老留下最後的顏面!”
“錯!”鄧靈兒深深吸了口氣,“那是因爲,那些證據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鄧靈兒看向所有已經震驚住了的魔宗人,“當年我鄧氏祖先發現堂主勾結道宗進攻魔宗後,便打算離開大青山,投靠魔宗本部,卻沒想到被堂主污衊,最後滅了我鄧氏一族滿門!”
“你空口說白話!我爺爺爲何要勾結道宗?當年他已經是魔宗分堂堂主,勾結道宗有什麼好處?滅了魔宗,就是爲了讓大青山窩在這小小的地方不見天日?這不可能!”衛衡眯了眯眼睛,露出一抹狠辣的神色。
衛衡的話十分有道理,當年魔宗在天下何等高貴,便連道宗的人見了都要靠邊站,身爲魔宗分堂堂主,總比現在這個不見天日的魔尊強。
所以當年,究竟有什麼瓜葛?
“堂主的想法,我自然不知道!”鄧靈兒脆聲脆氣道,“但是如果我鄧氏一族沒有證據,也不會如此篤定的指責你們!”
“證據?”衛衡的臉色,唰的一下白了。
真正的事實真相,他衛衡自然明白,只是當年的事情如此隱秘,怎麼可能會有證據?想到這裡,衛衡以爲對方不過是欺詐自己,當下冷哼一聲,“你別信口雌黃,你說有證據,那你就將證據拿出來!”
Wшw●ttκΛ n●¢ ○
聽到有證據,葉瑾夕眼睛便是一亮,她擡起頭,“靈兒,有證據,你快拿出來!”
鄧氏一族在大青山被關押起來,一直過的被監視的日子,能有什麼證據?可鄧靈兒如此篤定的說有證據,葉瑾夕覺得,她肯定是有着什麼。
鄧靈兒聽到這話,深呼吸了一口氣,接着她拍了拍黑龍的頭,黑龍便慢慢下降,最後鄧靈兒從黑龍身上跳下來。
她一蹦一跳跑到葉瑾夕身邊,擡頭望着她,“葉姨,我們鄧氏一族曾口口相傳十二分堂秘密,並且每一次相傳的時候,其實都會發一個誓言。”
“什麼誓言?”想到鄧靈兒曾經受過的苦,葉瑾夕摸了摸她的頭,心中也哀嘆一翻。
“我鄧氏一族,永不背叛衛氏一族,否則,剝皮抽筋,不得好死!”鄧靈兒悽楚的說出這句話。
“什麼?”葉瑾夕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想到即便是衛家如此對待鄧氏一族,鄧氏一族的長老,卻仍舊逼着鄧氏一族說出這種誓言來!
這鄧氏一族,難道都是被虐狂不成?
葉瑾夕正自驚訝之間,卻見鄧靈兒臉色倏忽蒼白起來,而且她小手突然撫上自己的肚子,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瞬間滾落下來!足以見得鄧靈兒此刻疼痛到了極致!
葉瑾夕頓時大驚,“靈兒,你怎麼了?”
鄧靈兒深吸了一口氣,“葉姨,我要違背鄧氏一族的誓言,所以必須吃下挖心抽筋丸,接受這種疼痛三天三夜。”
“靈兒!”葉瑾夕眼中一酸,將鄧靈兒抱起來揉進自己的懷中,“你這是何苦?”
鄧靈兒疼痛之中,笑不出來,小臉皺巴巴的,看上去十分可憐,她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虛弱的開口:“這是我鄧氏一族對衛氏一族的承諾。葉姨,你跟叔叔對我這麼好,我絕對不能看着你嫁給衛家,成爲魔宗的罪人。”
鄧靈兒說到這裡,深吸了一口氣,接着張開嘴巴,小小的手指在牙齒上動了動,一根不可察覺的細線便出現在鄧靈兒的手中,接着她微微用力一拉,強忍住腸胃中各種不適,從她的口中掏出一個小指粗細的蠟丸。
看到鄧靈兒的舉動,在場所有魔宗人都震驚了。
就連朱璇璣與慕容凌墨的眼中,都閃現出震驚來。
這種藏匿東西的手法,他們都知道,蠟丸是胃酸所不能消耗的,用蠟丸包裹想要藏匿的東西,藏在自己的食道里,這是一種很痛苦的方法,尤其是剛剛嚥下去的那幾天,會有一種堵塞的感覺。
葉瑾夕捂住了嘴巴,她完全沒有想到鄧氏一族爲了保留一個真相,竟然會做出這種犧牲。
鄧靈兒將蠟丸從自己嘴巴里掏出來後,周圍便立馬引起一陣陣的乾嘔聲,而鄧靈兒更是小小的身軀跑到旁邊吐了,葉瑾夕想要去安慰她,卻沒想到鄧靈兒只是將蠟丸交給了葉瑾夕,固執的推攮着她。
葉瑾夕知道,鄧靈兒此刻很痛苦,說不出話來,她是想讓自己代替她說話,還鄧氏一族一個清白。
咬了咬牙,葉瑾夕將鄧靈兒交給朱璇璣,朱璇璣立馬用體內的靈氣安撫鄧靈兒,這方,葉瑾夕確定鄧靈兒只是噁心乾嘔,身體並無大礙後,這才手指一個用力,蠟丸捏碎,蠟丸裡面是一層錫紙,錫紙裡面,這纔是一封信。
葉瑾夕將手中的信紙打開,粗粗掃視一遍,便擰起了眉頭,擡頭瞥了衛衡一眼,卻看向石堂緩緩開口:“當年老堂主的字畫,大青山應該有不少吧。”
шωш •Tтkā n •C ○
石堂一愣,他酷愛書畫,平生最喜歡收集一些名人字帖,而葉瑾夕此刻身份尊貴,突然向他問話,讓石堂一驚,一驚之後便是一喜,立馬點頭:“老堂主乃是有名的書法家,所以他的字畫我都有,而且我特別喜歡臨摹老堂主的字跡,尊者,怎麼了?”
葉瑾夕看向衛衡,嘴角一勾,冷笑一下,接着對石堂勾了勾手:“你過來,既然你如此熟悉,那麼你來看看,這是不是老堂主的字跡。”
石堂一愣,瞥了衛衡一眼,眼見衛衡臉色發青,根本就沒看他,一雙眼睛卻死死盯在葉瑾夕手中的紙條上。
而周圍所有堂主魔宗人都顯然對那張紙條感覺到好奇,石堂有幸第一眼去看紙條上的內容,所以猶豫之下,好奇心的驅使下,他一步一步向葉瑾夕走去。
石堂剛動,卻沒想到有人比他的動作更快!
衛衡身形一晃,直接逼向葉瑾夕!
可葉瑾夕早有防範,看見衛衡動彈的那一刻,身形一晃已經來到黑龍頭上,黑龍頓時張開了血盆大口,對準衛衡襲擊過去!
衛衡不敢與黑龍硬碰硬,只能停住腳步,後退幾步穩住身形。
葉瑾夕冷冷掃視着衛衡,“衛衡,你心虛什麼?”
衛衡瞪大了眼睛,望着大青山所有的屬下們,他的臉色一片青一片紅,讓所有人都覺得此事有貓膩!
再想到鄧靈兒說的那話……
一堂主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衛衡,“尊……主子,難道,難道她說的是真的?!”
魔宗一派,雖然歷經兩代,可因爲他們的身份使然,加上只能在大青山上定居,不能外出,導致這些人對自由,對當年魔宗盛況更加嚮往。
他們雖然忠於衛氏一族,可他們忠的是忠於魔宗的衛氏一族!
他們可以容忍衛衡爲了廣大魔宗而做出的犧牲,但是他們沒辦法容忍衛衡……背叛魔宗!
一堂主質疑之下,所有堂主都不可置信,卻又傷痛萬分的看向了衛衡,畢竟,剛剛衛衡的舉動,已經明確告訴了他們,至少衛衡心中有鬼!
衛衡與衛天眼見魔宗人對自己產生了懷疑,當下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與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