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剛纔還聊的很歡的老和尚和兩個孩子,忽然在救治李哥的問題上爭吵起來。
衆人紛紛不解,這是鬧哪樣?
“貧憎不相信這世界上有人可以將這塊石頭取出來!”老和尚微微仰着頭,那模樣似乎在說,在醫術界上唯我獨尊!
老和尚的心裡有些焦急,難不成要將他醫術很高超的事情說出來?可是這哪裡有自己誇自己的!
還沒等他心裡糾結明白,元寶的一句話就飄了過來。
“確實沒有人可以將這石頭取出來。”
嗯?
老和尚怔了怔,這小娃娃剛纔不還是說他可以救這個人嗎?又承認了必須將石頭拿出來纔可以救他,但是怎麼現在又順着自己的話說呢?
元寶把頭一揚,小臉上帶着可愛的笑容,“我娘子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仙!人不可以把石頭取出來,但是神仙可以!”
老和尚頓時一驚,他將這孩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這麼小小的年紀,竟然知道九重天和羽化成仙。
他微微皺起眉頭,“小施主善辯口舌,貧憎不予辯解,只是此刻,這位施主是救不了的,小施主又何必給人希望再讓人失望。”
這就是在說他自己的都沒有信心救活,你肯定也救不活,那既然如此,你一個小小的孩子,怎麼可以玩弄別人的感情呢!
元寶撇撇嘴,這裡的人太雜,如果被他們知道自己透視眼的時候,雖然媽咪和爹爹得知的機率比較大,但是那些想要抓他的壞人,一樣可以知道,所以他一定要先保護好自己,然後再去佛宗尋找媽咪和爹爹!
“老爺爺,我說我能救活,就能救活,我娘子說死馬當活馬醫,我想這位阿姨肯定也願意的。”
元寶的糯軟的聲音裡帶着誠懇,那跪倒在地上的李嫂心裡一顫,她淚眼朦朧的擡頭看着這小小的孩子,聲音顫抖的問道:“你真的能救活嗎?”
看着這可憐的阿姨,元寶小臉上帶着同情,“阿姨,我只能試試。”
不等老和尚說什麼,那李嫂低下頭片刻就立即擡頭,眼神裡一片堅定,“好!”
老和尚臉上的皺紋若隱若現,他微微搖頭嘆了口氣,“唉……怎麼就不聽勸呢!”
嘴上這麼說着,但是心裡明白,有生的機會,誰會放棄呢?
只是世人看不透,看不清,看不明白啊!
元寶洋洋得意的看着老和尚,“老爺爺,不如我們打個賭?”
之前在賭坊見到這老和尚,衣服淡定自若的模樣,似乎誰也不能撼動他的情緒和意志。
同樣在這裡,面對周圍人的質疑和嘲諷,他就好像沒有聽見一樣,樂得自在。
但是誰都能發現,一觸及到醫術的方面,這老和尚就再也淡定不下去了,雖然還沒有暴跳如雷,但也有些氣急敗壞。
“打什麼賭?”老和尚斜着眼看着比他矮了太多的元寶,氣的吹了一下鬍子。
想當初,他的醫術可是天下皆知,竟然在這裡受到挑釁,尤其還是來自一個他認爲絕無可能的孩子!
真真可惡!
這就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這小男孩明明是個外行,那小女孩勉強算是個內行,如果是這小女孩來挑釁他也便罷了,頂多就是相互切磋,結果,竟然是這個讓他覺得的是個外行的小男孩,這是在欺辱他的醫術!
不,是欺辱整個世界的醫術!
如果作爲醫術高明的他都沒有治好的病,結果讓一個兩手不沾醫術藥草的孩子給治好了,這是在打全天下醫者的臉!
想到這裡,老和尚更是氣的吹鬍子瞪眼,“如果你沒治好,那就發誓再也不枉稱自己會醫術!”
“那如果我救活了那位叔叔,老爺爺把你那一百兩銀子給我怎麼樣!”元寶眼睛一亮。
嘎?
老和尚一怔,他張口說道:“我那一百兩銀子早給人了!”
周圍的人嘴角抽了湊,這老和尚此刻彎着腰,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早就沒有了剛纔的神聖和莊嚴聖潔,這兩人就好像鬥嘴的祖孫一樣。
“真可惜。”元寶失望的將那老和尚上下看了看,似乎沒找到什麼可以賭的。
那老和尚跟着元寶的視線在自己身上轉了一圈,明白元寶的意思後,不禁大怒,“如果你能救活那個人,我就拜你爲師!”
元寶暗淡的眼神又是一亮,他將那氣呼呼的老和尚上下看了看,卻又撇撇嘴,“老爺爺,你太老了,我如果收你做徒弟,那不是更老?”
元寶口氣裡毫不掩飾的嫌棄意味讓這老和尚憤怒之極,原地轉了好幾圈,“那,那你說怎麼辦!”
周圍的人眼角跳了跳,目前這是個什麼情況,這老和尚不是認爲這孩子治不好嗎?那既然他覺得治不好,一直在研究這孩子治好後的賭注還有什麼意思。
“要不然,我如果治好他了,我就做你師弟!”
說完這句話,元寶自己就笑了,“不錯不錯,如果是老爺爺的師弟的話,就不怕歲數的問題了。”
衆人吐血,難道做這老和尚的師父就怕歲數的問題?
於是乎,在衆人吐血,老和尚憤怒的眼神之下,元寶和鄧靈兒將那癱倒在地上的青年帶到馬車上。
在上馬車的時候,車伕伸手扶了元寶一下,元寶回頭說謝謝的時候,多看了那車伕兩眼,想了一下,還問道:“叔叔,我是不是見過你?”
那車伕很年輕,立馬笑了,“我不記得你。”
“哦!”小元寶應了一聲,鑽進馬車,緊緊閉上了車門。
年輕的馬伕張了張嘴,他本來還想說之前的事情都記不起來了,但這孩子可能太心急救那人,所以也沒等他說完,就連忙應了一聲。
年輕的馬伕一身粗布衣衫,長長的頭髮也豎了起來裝進了帽子裡,風沙太大,尤其是前面的馬跑起來,塵土飛揚,所以他必須帶上帽子,將整個臉都蒙起來,才能擋住風。
也因此,元寶沒有看清楚馬伕的模樣。
這馬伕,赫然便是慕容凌墨身邊的小廝,華慶!
……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葉瑾夕緊緊的抱着身前的男人,昏昏欲睡的感覺再一次襲來。
已經飛行了兩天了,其中,除了下來吃些東西,就是御劍飛行,她與步非宸交替御劍,但這兩天來,她只御劍過一次,卻難得的身體不舒服,小臉蒼白。
從此以後,步非宸就再也沒有讓她動用過靈力。
而這幾天,她竟然特別癡睡,就連在趕路的時候,她站在劍上,都能抱着步非宸那堅固的身體睡着,這讓她有些匪夷所思。
最主要的是,每次醒來,她擡眼朦朧之間,看到的都是步非宸那深邃眼眸裡一閃而過的笑意。
他是在笑她貪睡麼?!
哼!
葉瑾夕張口狠狠咬向步非宸的胸口,透過那漆黑的蛟龍衣袍,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的時候,她才滿意的鬆開口,輕輕拍了拍那印上牙印的地方,擡頭看着步非宸,得意的揚了揚眉。
感受到胸口處傳來的一絲疼痛,步非宸身上的靈力下意識的立馬就涌了過去,想要阻擋住那能傷害到他身體的東西,但是剛剛彙集打算衝過去,就消散了。
步非宸低頭看着女人,她剛剛睡醒,小臉還有些微紅,一雙眸子裡還有些迷濛,那雙紅潤的嘴脣泛着盈盈的光芒,讓他恨不得想要立刻就噙住,好好品嚐一番。
再看她那猶如小人得志般洋洋得意的模樣,步非宸嘴角緩緩勾起,不禁笑出聲來,隨後擡眼看向前方。
葉瑾夕剛剛揚眉就後悔了,平常這種時候,這個男人都會欺負回來,當然,咬住的是她的嘴脣,可是這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
不等步非宸有什麼反應,葉瑾夕連忙將小腦袋塞進了男人寬闊的胸膛。
片刻。
不對勁!
平常步非宸哪裡會給她躲的機會,今天怎麼就反常了?
葉瑾夕又從男人懷裡鑽了出來,仰頭看他,只見這個俊美的男人但笑不語,笑容夾雜着一絲甜蜜和幸福,讓她慌了神。
忽然,一道極強的靈力波動向他們這邊快速而來!
葉瑾夕眼神一陣清明,她反身站在步非宸的身前,看向前方。
見她這麼快就反應過來,步非宸眼底漫上笑意,隨後看向前方,眯起雙眼。
腳下黑劍也顫了顫,似乎感覺到拿到極強的氣息,在給兩人做警示。
而那搖搖晃晃,看似隨時都可能掉下去的巴掌大小烏龜立刻翻身,安靜的趴在劍柄上,再也沒有了遊玩的興致。
天空中一片清淨,黑劍停了下來,等待那人的到來。
透過雲霧,似乎能看到底下來回行走的人羣,猶如螞蟻大小。
遠處,一個黑點漸漸出現,然後慢慢逼近。
一吐一吸間,那人就已經出現在眼前!
長身踏在泛着盈盈白光的木劍之上,瘦弱而又高挑,來人是個男子,他烏黑的頭髮細膩的梳成一個髻,有根木簪橫插其中。
“常青!”葉瑾夕皺眉驚呼一聲。
多日不見,常青眉目間的稚嫩已經不見,一陣凌厲的氣勢從他身上壓迫而來,好似渾然天成一般,讓葉瑾夕覺得詫異卻又瞭然。
在九重山上的魔宗裡,她知道朱璇璣出了魔影窟之後通過雙修迅速恢復了傷勢,她信任步非宸,在隨後才知道,原來與朱璇璣雙修之人竟然是常青!
常青本來天賦就高,又經過雙修,恐怕修爲更高了!
此刻,他擋在他們的面前,到底有什麼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