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也會做這種夢?”凌若夕感到好笑。
雲井辰無奈的聳聳肩膀:“誰讓你以前對本尊那般不假顏色呢?本尊就只能在夢裡纔敢去想,本尊那時覺得,如果有一天,能夠得到你的心,大概本尊做夢都會笑醒。”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愛上她的,或許是初次見面時的爭鋒相鬥,或許是被她太過與衆不同的個性所吸引。
想要接近她,想要捉弄她,想要看她被氣到破功的樣子,這樣的心情在潛移默化中,漸漸演變成,想要呵護她,想要保護她,想要給她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那時,他才恍惚的發現,原來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對她動了心。
“在想什麼?”他臉上傻乎乎的笑,讓凌若夕渾身冒出了雞皮疙瘩,忍不住戳戳旁邊似乎在走神的男人。
他這才猛地清醒過來,“在想本尊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哎,明明這世間有那麼多的姑娘,比你美的,比你聰明的,本尊怎麼偏偏就看上你了呢?”
雲井辰故意這麼說着,想要捉弄凌若夕,只可惜,他完全忘記了有一句話叫做——不作死就不會死。
凌若夕不僅沒有表現出半分的怒火,甚至還勾起脣角,眉目含笑:“那你可以去找,我絕不會介意,你可以給我找回成千上萬的姐妹。”
“恩?”她居然一點也不吃醋?雲井辰心裡有些受傷,他原本以爲自己這麼說,凌若夕一定會教訓他。
不過,她的下一句話,卻讓雲井辰滿血復活,“不過,你要做好準備,這些人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
明明是血腥、暴虐的話語,可她偏偏笑盈盈的說出來。
雲井辰不僅沒覺得她殘忍,反而激動的一把抱住了她,“若夕,逗本尊很好玩嗎?”
她知不知道,剛纔的他有多傷心?
因爲深愛,所以在乎,因爲深愛,所以總會在意任何一個小小的細節。
“哼,故意說這種話來激我,雲井辰,你腦子果然是被門夾了吧?”凌若夕給了他一柺子,力道不重。
雲井辰呵呵的笑着,心頭說不出的滿足,明知道他是故意說出那樣的話,她還願意陪着他一起幼稚,這不正好說明,在她的心裡,他佔據了不輕的分量嗎?
兩人說說笑笑後,在子夜纔回到閣樓,剛邁上臺階,凌若夕就瞥見自己的寶貝兒子,正無聊的坐在門檻上,託着腮幫渾身大放怨氣。
“怎麼還沒休息?”平時這個時間,他早就應該進入夢鄉纔對,凌若夕略感意外。
凌小白撅着嘴,嘟嚷道:“沒有孃親寶寶睡不着覺。”
雖然知道這是自己的兒子,但云井辰仍舊有些不是滋味,出聲諷刺:“又不是小孩子,睡覺還要孃親陪?小白,你不覺得害臊嗎?”
“小爺幹嘛害臊?小爺一直都是跟着孃親一起睡的。”凌小白大咧咧的嚷嚷道,全然沒有發現,雲井辰突然間變得危險的臉色,還一個勁的說着刺激他的話。
凌若夕雙手環抱在胸前,含笑注視着這對正在鬥嘴的父子,這樣的畫面落在他的眼裡,就像是一種另類的感情交流,她並不覺得有哪裡不對,如果哪一天,凌小白和雲井辰變成了朋友,變得和諧,她或許纔會真的驚訝。
“呵,看來本尊有義務教育你,什麼叫做獨立。”雲井辰腳下一個錯位,毫無徵兆的移動到凌小白身後,抓住他的衣領,把他小小的身軀提在半空。
突如其來的懸空感,讓凌小白嚇得小臉慘白慘白的,“啊!壞蛋,你快放小爺下來!”
他拼命的蹬踏着,試圖擺脫雲井辰的束縛,只可惜,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黑狼早就在雲井辰動手的前一秒機靈的遠離了凌小白,它一點也不想被他們父子間的戰火殃及,所以溜到旁邊,興致勃勃的打算看戲。
雲井辰拎着他拔腳就走,凌小白嚇得淚流滿面,向凌若夕求助:“孃親,救命啊!他要殺了寶寶。”
“……”原本還有些許不忍的凌若夕,在聽到他這話後,立即打消了要爲他求情的想法,不做死就不會死,他們父子倆在這一點上,出奇的相像。
“早點回來。”凌若夕不僅沒有出面制止,反而還適當的提醒了這麼一句。
凌小白頓時覺得自己的未來一片昏暗,有這樣的孃親嗎?居然見死不救?嚶嚶嚶,他一點也不想落到這個壞蛋的手裡,絕對會掉一層皮的有木有?
凌若夕目送他們倆消失在這無垠的夜空下,待到察覺不到氣息後,她才轉身準備回屋歇息,餘光瞥見正捂着嘴躲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小黑時,眉心微微一跳:“看到小白吃虧,你很高興?”
危險的語調讓小黑慌忙搖頭,那啥,它真心木有這種想法,真的!
小黑努力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試圖矇混過去,只可惜,這招對凌若夕來說根本不奏效,她啪啪的掰着手指,一步一步緩慢朝它靠近。
巨大的壓迫感讓黑狼嚇得拔腳就逃,將玄力發揮到極致,一溜煙,就逃得連影兒也看不見。
凌若夕嘴角一抖,她有這麼可怕嗎?
哼,逃得過今天,難道這傢伙還能逃過明天?危險的暗光在她的眼底迅速閃過,她沒有去追,反而悠哉悠哉的踏入大堂,進入後方的房間後,盤膝坐下,進入了修煉狀態。
沒人知道凌小白究竟被雲井辰怎麼操練的,當天矇矇亮,他才雙眼通紅的尾隨着雲井辰,如同一個受氣的小媳婦,可憐巴巴的回到閣樓。
凌若夕早已洗漱完畢,見他們回來,頓時笑道:“捨得回來了?”
她順手爲雲井辰倒了杯熱茶,遞到他的手裡。
雲井辰順勢接過,悠然品了一口,只覺得這茶水意外的香甜,“真好喝,不愧是娘子親手爲爲夫泡的。”
凌若夕無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是宅子裡的下人準備的茶水。”她只是順便給他倒了一杯而已。
雲井辰神色一僵,尷尬的動了動嘴角,“那也不妨礙本尊高興。”
凌小白直接繞過正在打情罵俏的二人,想要回房歇息。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凌若夕這才問道:“你昨晚把小白到底怎麼樣了?”
她活力百倍的兒子,怎麼一眨眼,就變成了這副德性?
雲井辰嚥下口中的熱茶,長長舒出一口氣,“沒什麼,只是稍微讓他長點腦子。”
“……”她深深的覺得,自己的兒子很可憐。
“對了,今天本尊讓各字號的掌櫃回大宅,待會兒你隨本尊一起過去,順便商量小丫的婚事。”雲井辰擱下茶盞,雲淡風輕的提醒道。
“好。”凌若夕點頭答應下來。
用過早膳,就有下人前來稟報,說各大字號的掌櫃已經在前廳等候,雲井辰優雅的擦拭過脣角,攤開手朝凌若夕做出邀請的姿勢。
她含笑將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十指緊扣的並肩往前廳走去。
“家主,夫人!”不斷有下人朝他們彎腰行禮,在整個東方家,雲井辰的地位是最不可動搖的,這裡的一切,是由他一手創造出來,說他是整個東方家族的天,也不會有人質疑。
“你把他們調.教得很不錯。”凌若夕感慨道,這些人的尊敬並非只是表面功夫,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憧憬與崇拜。
雲井辰似乎很高興能夠得到她這麼高度的評價,眸子裡有零碎的笑意正在盪漾:“這些事是本尊閒暇時,讓昔日雲族的暗衛暗中從各地收集的孤兒,本尊給他們機會學習本事,給他們機會出人頭地,呵,人總是有感恩之心的。”
他沒有說,那些心存反骨的人的下場有多悽慘,明知道,身邊的女人並不是什麼善良之輩,但他依舊不願把這些太過黑暗的事,說給她聽,那是獨屬於他的溫柔。
“難怪。”凌若夕頓時瞭然,這樣的洗腦,也難怪這些下人會對他這般恭敬。
兩人閒聊着抵達前廳,廳中,早已並排坐滿了來自各城各鎮的商鋪掌櫃,他們穿着昂貴的錦緞,畢恭畢敬的坐在椅子上,沒有人發出任何的聲響,最前方的首位留空,在雲井辰的專屬座位旁,還臨時添加了一個位置,那是他特地爲凌若夕留的。
“恭迎家主。”掌櫃們見他現身,立即起身問安。
雲井辰微微頷首,不怒而威的氣場顯露無疑,他擡腳走向高首,隨後,撩袍坐下,“這位是本尊的娘子,東方家族的女主人。”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凌若夕介紹給這些下屬。
沒有人質疑,沒有人詢問緣由,掌櫃們立即抱拳向凌若夕行禮:“夫人好!”
“……”凌若夕面色一黑,但終究沒有說什麼,慵懶的坐在雲井辰身邊,即使她什麼也不做,但那股傲然的氣勢,卻讓人難以忽略。
“坐。”雲井辰輕輕擡手,得到他首肯後,掌櫃們纔敢坐下。
“家主,這是最近半年各大字號的賬本,請您查閱。”一個兩鬢花白的男人將一疊厚厚的賬本遞給雲井辰,這上邊詳細的記錄着,商鋪每天的收益金額,以及進賬與支出的各項費用。
在東方家族裡,沒有人敢做假賬,沒有人願意爲了所謂的金錢,背棄這個溫暖的大家庭。
這一點,是所有人默認的準則。
雲井辰草草翻閱一遍後,才點頭道:“辛苦了。”
“這是屬下們應該做的。”掌櫃們哪裡敢接受他這句表揚?立即表示這些僅僅是他們的分內事。
“本尊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們儘快處理。”雲井辰在查閱過工作後,便提起正事:“六日後,本尊要在這片大陸舉辦一場最盛大的婚禮。”
“是家主和夫人的婚禮嗎?”掌櫃們猜測着,如果真的是那樣,他們說什麼也要把這次的婚禮辦得風風光光的,彰顯出東方家族的實力!
雲井辰臉上的笑容忍不住變得僵硬,這幫人是故意在戳他內心深處的傷疤嗎?
凌若夕瞥見他那副僵硬、呆愣的表情,毫無同情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