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丘婆之死
還有十天就要到年了。..net
於瑞秋這段日子很忙,她是一個做事極有計劃的人,用現在理論來說,就是一個做事分輕重緩急,不僅寫在本子上,還要在上面標上小星星,儘管這樣,還是忙的腳不沾地。
她要準備過年的食物、年後的節禮,自己和兒子,兒子師傅過年的新衣,還要計劃自己的產業如何處理等等。
她還得每天和於安然溝通,以便了解自己兒子的動態。
就這樣忙碌了幾天,她發現自己彷彿不對勁了。她常常出錯,比如縫於安然的衣服總是漏針,要不就是差點把袖子和衣襬縫起來,有些事情還重複做了。
次數多了,她內心也浮現出一種焦躁感,她把這歸功於節前恐懼症,這才覺得緊張消緩不少,彷彿找到了問題的的根源。
於安然看着她娘這樣忙忙碌碌,備感無奈,自從那天外祖的來信後,雖然她娘表面沒有什麼,但是做事地是常常出錯,他前些天把孃親縫補的衣服拿出來穿,赫然發現一個不知道被補了一個補丁,要知道,那件衣服只是裂線,完全不需要縫個補丁的,而且還在那麼顯眼的位置。
於安然知道她娘心中有事,可能和自己的外祖有關。
難道她娘不想回嶺南,但是不可能呀,那裡有着自己的全部親人,黃子嶺村雖好,但是卻總有一個寄人籬下的感覺。
難道娘有事怕外祖知道後責罵?娘除了無故被父親休棄外,根本無其它錯事,就是有錯事,想來孃親那麼好,外祖也捨不得罵的。
他想到了自己。難道自己最近不上進,不努力?
是了,最近他自己覺得天冷,拳比平時少練了一刻鐘,看書的時間也比平時少很多。
那也不對,如果他娘發現了,會立刻跟自己說,用孃親的話來說,那就是——發現問題要及時溝通,才能解決問題!雖然他不太懂溝通是什麼意思,但是如果是他自己的問題,孃親肯定是第一時間來問自己。
那到底是什麼問題呢?是什麼事情使的孃親經常地走神,做些無用功?
於安然百思不得其解,決定和他娘溝通。
天空仍飄着微雪,片片雪花落到於安然的肩上,但他卻沒有伸手去拍,他急步走在雪白的道路上。周圍一片寂靜,只有他自己因疾走而與地面發出的摩擦聲,剛纔,他回家的時候碰到村裡的黃大牛,得知丘婆死了。
他得快些回去告訴孃親這一消息。
丘婆死了。
他開始並不知道這麼一個人。
記憶中只是記得有那麼一個老婆婆,在他和他娘新落戶黃子嶺村時,在村的東頭看到的這個人。
馬車經過這人時,這人正站村口,也不知道在等些什麼。
單薄而佝僂的身子,曬的烏黑的臉上布面皺紋,看到於瑞秋他們的馬車,咧開嘴,黑森森的大嘴中隱約見幾個牙齒。
那時,於安然嚇的直往她娘身上躲。
於安然和她娘在黃子嶺村住了下來。
那婆子遇見他時會從那不知道顏色的衣服的懷裡掏出一把麥芽糖給他。
於安然並沒有接。
儘管落魄到黃子嶺村,他身上還是有些東西沒有變。
那婆子並不因此而氣餒。
在剛來的那一年,她看到他時,時不時從懷裡掏出一些東西給他,有時是一把糖,有時一個泥人,有時是一個撥浪鼓……
於安然從來沒有要過她的東西。
久而久之,於安然也知道了,這老婆子叫丘婆子。
她是村裡的老寡婦,無兒無女,她時常說,她有一個兒子,在外面當大官,要接了他去享福去呢。
但一直沒有人來,她時常站在村口,看是否有馬車過來。
村裡人常說,丘婆子嫁來黃子嶺村前是有過一個兒子的。
於安然卻是對他卻不熟。
他不是一個好動的孩子,即使當年她娘沒有教他認字時,他也能獨立一個人在園子靜靜坐上一整天。
自拜了尹叔爲師後,他更是忙,基本沒有玩的時間。就是有時候去玩,也是和青黑、狗蛋一起去,更加少碰到她了。
而丘婆子,也不像小的時候,遇到他時,往懷裡掏東西,只是對他笑笑。
他娘這幾年,反而對丘婆子很好,家裡做有什麼好吃的,也不忘給丘婆子送上一份,逢年過節還送禮,米麪衣物什麼的也常送去。
他並不明白孃親爲何對一個無親無故的人那麼好。雖然,她娘也會給村裡的幾個鰥寡孤獨者送東西過去。
但是丘婆子得到的最多,也最好。
他想,孃親真是心腸真是太好了。
娘聽到這個消息一定很傷心吧。
於瑞秋聽到丘婆子死了這個消息怔了一下。
那個原主死後收養了於安然三年的丘婆子死了?
看來生死有命!
她穿越後,自己有了些閒錢,也接濟了一下村裡的鰥寡孤獨者,給丘婆子的東西要比別人家厚上三分,權當感謝她在原書中收留了於安然三年,讓他得到三年的庇佑,平安長大。
沒想到,丘婆子只比原著中多活了三年,就死了。
於瑞秋聞此並沒有太大的傷感,只是準備些銀子和物品,讓於安然拿去給里正,讓他好好安葬丘婆子。
到丘婆子出殯那一天,於瑞秋還讓於安然去給她擡棺磕頭。
江翠花聽到於安然去給丘婆子擡棺磕頭,也知道了於瑞秋這些年來對丘婆子的關照,不由地心生巨浪。
於娘子或於安然,也像她自己一樣,重生了嗎?
若是如此,她自己以前得知的東西豈不是全都沒有用!
想到這世上還有一個或兩個和自己一樣的人,江翠花不由地握緊拳頭,指甲狠狠地戳進肉裡。
不,重生而“先知”,只能她自己一個人獨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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