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妃,何必這麼急着回府,不如留下來跟我們聊聊天,也好增近一下感情。”
姚香雲身子一動,擋在了顏暖的面前,阻止了她要離開的腳步,漂亮的臉上是故作友好的笑容,只是眼中的輕蔑跟厭惡卻也毫不掩飾的表露無疑。
“正是,我們大家都差不多年紀,以往從未與賢王妃接觸過,今天難得相聚,賢王妃不是這麼不給面子吧?”
姚香雲說完,文瑤便緊接着道,明明是恨透了顏暖對自家兄長所做的事情,卻非要裝出一副強顏歡笑的模樣。
顏暖淡然的目光如一汪清水,平靜的注視着那一羣虎視眈眈瞅着自己的幾人。
聊天?增進感情?
這樣的話都能說出來,怎麼不噁心死他們的。
嘴角輕揚,一抹譏諷的笑容漫上嘴角,顏暖漫不經心的開口道:“主人家都不曾開口留我們,我們怎麼好厚顏無恥的賴在這裡不走。”
言外之意,便是指姚香雲等人厚顏無恥到不要臉。
衆人臉色微微一變,看着顏暖的目光猶如利刃,以姚香雲跟文瑤的更甚。
司徒子言微斂着眸,望着顏暖的瞳眸之中溢出縷縷幽光,高深漠測。
從第一次的見面,到第二次的交鋒,再到這一次,顏暖給他的感覺,跟當初他命人蒐集而來的情報上所顯示的完全不一樣。
一次兩次,他可以認爲是顏暖故作礀態,想要讓自己對她引起注意。
可是一而再,再而三,讓司徒子言很是懷疑傳聞中對顏暖描述的真實性。
難道說,以前的懦弱形象,纔是她的假象?
不得不承認,伶牙俐齒的顏暖讓人氣憤,但卻像朵帶刺的玫瑰,嬌豔欲滴讓人賞欣悅目,哪怕渾身長滿了刺,也擋不住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惹人關注的風華。
顏暖,究竟,哪一個纔是真正的你?
司徒子言的目光,又沉了幾分,視線如雲如霧,探究意味十足。
只是很快,顏暖的俏麗的身影,突然被一座高大的肉牆給掩在了身後。
司徒子言有些不悅的蹙眉,然後擡頭,看到的就是龍卓越那張恐怖至極的臉,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將腦袋偏到另一邊。
龍卓越搬完食物回來,就看到司徒子言一雙色眯眯的眼睛直盯着顏暖看,立馬不樂意了。
沒錯,在他看來,就是色眯眯,那雙眼珠子落在顏暖身上,恨不得粘在上面不肯下來似的。
“死兔子,暖暖是人家的娘子喔,你不可以打她的主意。”
噗……
司徒子言差一點吐血,俊美的臉上閃爍着憤怒,卻也有着讓人看不到的心虛。
龍卓越這話,讓人一聽就覺得司徒子言覬覦顏暖。
“呵,王爺真愛說笑,也就你把顏暖當寶,我可是一點都看不上。”
司徒子言傲慢的橫了顏暖一眼,對她很是不屑。
不知是在說服別人他不會對顏暖上心,還是在說服自己,不能對顏暖投入太多的關注。
“暖暖就是人家的寶,死兔子只能配母兔子,不允許你說暖暖壞話。”
龍卓越大瞪的一雙眼像兩隻銅鈴,清明的眼中燃燒着熊熊的怒火。
司徒子言的臉色逐漸轉青,深沉猶如一汪深海,平靜的海面下涌動着洶涌的波濤,渀佛下一刻就要奔騰咆哮。
“王爺,你一而再的出言侮辱我,不覺得太過份了嗎?”
死兔子,死兔子……
司徒子言活了活了二十五個年頭,從未有人給他取如此綽號,這個可惡的傻子,當真以爲他不敢對他出手嗎?
這時,顏暖自龍卓越的身後走出,淡漠到極點的目光望着司徒子言,眼裡除了冷漠,還是冷漠。
“司徒公子對王爺大不敬,就不覺得過份嗎?”
司徒子言見顏暖對自己的態度惡劣,與對龍卓越溫柔中帶着甜膩的態度相差十萬八千里,胸口頓時賭了一口氣:“顏暖,你……”
然,他的話說到一半,一名相府的丫環匆匆自旁邊走了過來,對着衆人福身行禮,接着巧笑道:“各位小姐,少爺,我家主子已備了茶水點心,請諸位移步後花園。”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白羽身邊的得力丫環兼心腹,紅妝。
“你家小姐可好些了?”姚香雲關切的問道,言語之中,皆是對閨中姐妹的關切。
紅妝有禮的笑道:“謝姚小姐關心,小姐稍作休息,精神好了些許,想到今日未能跟各位小姐少爺們好好相聚,便覺得過意不去,命奴婢前來看看你們可有離開,若沒離開,讓奴婢請你們去後花園。”
“如此,那就再好不過了。”文瑤說道,目光若有似無的往顏暖身上撇去。
顏暖目光忽地一閃,很快便明白其中用意。
白羽是料定他們不會離開,所以纔會命人備茶備點心,請他們過去。
而相聚是表面,聯合打壓她纔是最終目的。
看樣子,他們這些人早就想好要聯手給她來個下馬威了。
只是所有人都不會料到,她會讓白羽委屈的彈一晚上的琴。
不過這樣一來,也越發加重了白羽想要對付她的心。
“小姐說了,賢王妃難得造訪,萬不能怠慢了,特命奴婢一定要請賢王妃前去。”
倏地,紅妝細柔的嗓音飄進了顏暖的耳朵裡。
顏暖憋悶的翻了個白眼,鴻門宴,接下來纔是真正的鴻門宴啊。
不待顏暖開口,姚香雲極端無恥的拉住了顏暖的手臂:“那是自然的。”
她稍稍用力,仗着自己擁有戰氣,讓顏暖掙脫不得,只得被姚香雲往後花園拖去。
你妹的,老孃還沒說話呢,你倒先作主了,想欺負她的意思好歹也收斂一點,要不要這麼明顯。
顏暖在心裡不停的罵着,腳步慢慢跟上了姚香雲。
她倒要看看,這些人想要給她來個什麼樣的教訓?
羣毆?
諒他們也不是一羣蠢貨,在宴上,柳平易的態度很明顯是讓着她的,雖然這其中的原由讓人很是費解,但堂堂鎮國將軍都對她畢恭畢敬,顯然不能隨便揍。
羞辱!?
顏暖當下在心裡肯定的直點頭。
月色朦朧,銀色的碎片,灑在通往後花園的青石小道上。
簇擁的人羣,時不時傳出輕微的交談聲。
龍卓越神色緊張的挨在顏暖的身側,寬厚溫熱的大掌緊緊的握住顏暖的小手。
顏暖感受到身旁輕輕的抖動,知道龍卓越對接下來將要發生的未知的事情充滿了害怕。
用力的回握,顏暖側頭,給了龍卓越溫柔的一笑,紅脣輕啓,無聲的開口:“越越,不怕。”
柔和的月光打在她柔和的臉上,充滿了柔情的美,司徒子言望着這樣的顏暖,喉間不由得壓抑,某種懊惱的情緒快速拂過心頭,像一陣微風,把他平靜的心湖掀起輕微的漣漪。
龍卓越低頭,對上顏暖那雙如夢似幻的眼,比之夜空下的繁星更加的明亮,看着她緋色的脣一張一合,說着讓人感動的話,龍卓越的嘴角慢慢擴大,重重的對她點了點頭。
很快,紅妝便領着衆人走入園中的亭子裡。
亭中,白羽身着絳紫色曳地長裙,如墨的黑髮垂到腰際,夜風吹起,拂起她的青絲飛揚,幾縷調皮的貼在她白嫩的臉頰上面,濃密的睫毛輕垂,輕輕一眨,宛如蝶翼,精緻嬌美的臉蛋,肌膚如陶瓷般晶瑩剔透。
她靜靜的坐在亭中,渀佛夜空下的精靈,美麗絕倫。
顏暖不得不承認,白羽很美,靜若赤子,此時的她,看起來如清晨的蓮,清雅美好,不辱沒她京城第一美人的美名。
只可惜,擁有這麼美的容貌,卻是表裡不一的人。
“小姐。”紅妝上前幾步,輕輕開口,引起了專注泡茶的白羽的注意。
白羽擡頭,看了衆人一眼,笑意盈盈的站起身:“我還以爲你大家都走了呢,還好紅妝趕去將你們留下了,好不容易來一回,我都沒好好招呼大家,心裡一直過意不去呢。”
“羽兒,咱們都這麼熟了,無須這麼客氣,最要緊是你的身子。”姚香雲在見到白羽之後,立即鬆開了顏暖,走到白羽身旁說道。
白羽側目,淺淺一笑,如白百合在風中綻放。
“不管怎麼說,賢王爺跟賢王妃第一次來,是我最最重要的客人,說什麼我也得親自好好招待他們纔是。”
輕柔的聲音在風中飄搖,渀佛一串風鈴,搖曳出清脆的鈴聲。
顏暖嘴角狠狠的一抽,她分明聽出來,白羽說到最後,那一句“親自好好招待他們纔是”是咬牙切齒說的。
“呵呵,白小姐客氣了,我們吃的好,玩的好,心情更好,這都多虧了相府招待周到呢。”
顏暖虛着眼,漫不經心的回道。
然,她的話,無疑是一根刺插在白羽的心上,讓她不斷的想起先前自己受到的委屈,臉上的笑容有霎那的僵硬,很快又恢復泰然。
“如此甚好,羽兒生怕怠慢了賢王妃,讓賢王妃心中不悅。”白羽笑道,頓了一頓,她又接着道:“大家都別站着了,快進來坐,紅妝,上茶。”
“是,小姐。”紅妝應道。
衆人聽罷,紛紛步入亭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