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詩吟暗暗驚訝,這酒樓是有多受人歡迎啊?
太陽還在天上掛着呢,就招來這麼多人。
有人從她身旁經過,提到了聚賢樓的特色,也瞬間引起了韓詩吟的好奇心。
“味道真有這麼美味嗎?我也去償償。”低頭,韓詩吟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句,然後擡腳往裡走去。
人滿爲患的一樓大堂,這些人光是坐着,一邊喝茶一邊吃花生米,小二倒茶倒的忙,卻不見有誰上菜,就爲了等一會的特色菜。
韓詩吟瞠目結舌,要不要這麼誇張啊?
“姑娘瞧着面生,第一次來吧?”有小二見韓詩吟獨自一人站在大堂,忙熱情的招呼道。
韓詩吟點點頭:“還有沒有空的位置?”
小二聞言,蹭亮的眼睛像探照燈似的在大堂裡掃視,然而越看,臉上的表情就越糾結。
整個大堂的桌子都坐上了人,這位姑娘獨自一人,可找不出單獨的一桌給她坐。
領她去二樓的包間吧?
就一個人,感覺有點浪費了,一會的客人來的更多,能多留間房間,就多留間房間。
想了想,小二笑意盈盈的看着韓詩吟:“姑娘,真是對不住,沒有空桌了,不知姑娘介不介意跟人同坐一桌?”
有的桌上只坐了兩人,如果這位大家不介意,坐一起還是沒有問題的。
當然,他只是介意一下,若是這位姑娘不肯,那他還是可以重新安排的。
韓詩吟落落大方的點頭,絲毫沒有任何不適或拘謹:“我隨便。”
小二一聽這話,頓時樂了,忙向看上去比較和善好說話的一桌走去。
韓詩吟站在原地等着,突然,身後響起一道質疑的驚呼聲:
“韓詩吟?”
韓詩吟微微一怔,順着聲音回頭,看到了自門外踏入的韓世軒,還有同他一道而來的司徒子言。
美眸輕斂,韓詩吟的目光在司徒子言的身上落下不到一秒的時間,便快速挪開,不悅的神情在眼底一閃而過。
她向韓世軒走去,喊道:“哥,你怎麼在這?”
韓世軒見真是自己的妹妹,英俊的濃眉倏地一緊:“是我問你纔對,你怎麼跑京城來了?”
面對兄長的質問,韓詩吟漫不經心的聳聳肩:“你都可以來京城,爲什麼我就不可以。”
“我來京城是要正事要辦的。”韓世軒面色一窘,詳裝正經的道。
韓詩吟聽得他如此像模似樣的解釋,很不雅的猛翻白眼,那神情更像在說:你要是有正經事辦,那就沒天理了。
韓世軒接受到來自韓詩吟萬分鄙視的神情,嘴角猛烈的抽搐着。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忙轉移道:“先別說了,跟哥吃飯去。”
韓詩吟剛想點頭,但眼角的餘光瞄到了韓世軒身旁的司徒子言:“跟他一起?”那模樣,萬般不爽,渀佛跟司徒子言一起吃飯,是對她極大的侮辱。
“呃……對啊。”
司徒子言冷漠的表情看了韓詩吟一眼,高傲的扔下一句:“你愛吃不吃。”然後便往樓上走去。
韓詩吟對着司徒子言的背影,冷冷的哼了一聲,美眸輕斂,濃濃的不滿溢出:“切,什麼人嘛,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如果他的背後不是有個司徒家當靠山,司徒子言哪來的資格囂張。
那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看了就讓人不順眼。
不就是個男人嘛,不就是個長的人模人樣的男人嘛,她家大哥長的也不賴啊,性格冷冰冰的,真不討人喜歡。
韓世軒揉揉了額頭,頗爲頭疼,他怎麼給忘了,他這小妹,跟司徒子言那是八字不合,兩看相厭的主。
這下把兩人湊一起吃飯,不知道等會飯桌上的火藥味會不會殃及他這個無辜。
或者,他還來得及防患於未然。
“吟兒,既然你不願意跟子言同桌吃飯,要不哥跟你另找個包間,如何?”韓世軒脣角輕揚,笑容狗腿而又充滿了真心的疼愛。
韓詩吟甩了個白眼過去,雙手環胸,酷酷的揚眉:“誰說我?p>
輝敢飭耍躍統裕濾塹乃鎰印!?p>
說罷,兩腿一邁,步上了樓梯。
她若不去,司徒子言指不定當她怕了他,在心裡拼了命的笑話她呢?
她死也不會給司徒子言任何嘲笑她的機會。
韓世軒愣愣的看着自家妹子走向二樓,好半晌纔回過神來,心底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雅緻清幽的包間內,詭異緊張的氣氛瀰漫着。
有小二將茶水端進來,出來的時候分明感覺到自己的後背,溼了一大片。
爲什麼他會有種走進刑場的感覺?好恐怖。
四方的八仙桌,司徒子言跟韓詩吟相對而對,免不少大眼瞪小眼的一幕。
司徒子言俊美的臉上,幽深的眼中,都帶着森冷的寒意,似乎他冷若冰霜的一面,只有在見到白羽時,纔會展露出難得的溫柔。
韓詩吟最看不怪司徒子這模樣,不爲任何原因,只是司徒子方給她的感覺很不爽。
深沉,陰暗,做每一件事都透着濃濃的算計。
但偏偏自家那不開竊的大哥把司徒子言當個神似的,就差沒有打包住到司徒家去。
想到這裡,韓詩吟憤憤的瞪了韓世軒一眼,頓時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當然,韓家擠身四大家族之列,與其他家族的來往是避免不了的,尤其是第一世家的司徒家,大哥身爲韓家的兒子,當然得跟司徒家打好關係。
可是,韓世軒要不要跟司徒子這麼形影不離?
逢場作戲會不會啊?用心看人懂不懂啊?
交朋友,也得看看對方是不是合自己品味啊。
恨啊,他們韓家,怎麼就出了韓世軒這麼個笨蛋呢?
越想,韓詩吟瞪韓世軒的頻率越加的頻繁,直讓韓世軒的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他這妹妹,向來不是好惹的角色。
“吟……吟兒,喜歡吃什麼,儘管點,哥哥請客。”韓世軒扯着嘴角,企圖打破這種詭異的讓人快要透不過氣來的氣氛。
夾在兩人中間,這受罪的,根本就是他嘛。
“隨便。”韓詩吟涼涼的吐出兩字,纖細瑩白的手指漫不經心的划着茶杯的沿口。
“你第一次來京城,必須要償償這家灑樓的特色。”
韓世軒的話,引起了韓詩吟的注意力,她半好奇,半期待的看着韓世軒,等待他的介紹。
“聚賢樓前不久新招了個廚子,做出來的東西不僅前所未見,味道更是美味的讓人慾罷不能。”說着,韓世軒不由自主的嚥了咽口水,垂涎欲滴:“只是可惜,他每隔十天半月纔出一道新菜,而且新菜還得憑自己的運氣抽籤。”
這樣的做法,讓人心裡多少有些難受的緊。
但正因爲如此,也讓人越發的對這位廚子做出來的東西愛不釋手,哪怕等再久也心甘情願。
韓詩吟聽着韓世軒的介紹,想到了她進來時,酒樓大堂內人滿爲患的場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難怪不到晚飯的時候,這間酒樓已經做滿了客人。”
“大家可不是惦記着那位新廚的手藝來的嗎,說起來,今天的晚飯,正好是她推出新菜的時間,不知道會有怎樣的驚喜,當真是讓人期待啊。”
韓世軒這麼說,讓韓詩吟也不由得期待了起來,面露好奇之色。
“真的這麼厲害嗎?”
“那是自然的,一會吃了你就知道了。”
韓世軒滿足於韓詩吟那充滿探究跟好奇的神情,此時此刻,韓詩吟就像個求問的學子,而他則是個學識淵博的夫子,韓世軒忽然覺得在韓吟面前特別擡的起頭,心裡不免有些洋洋自得。
“想吃新菜還得抽籤?”韓詩吟狀似提問,又似喃喃自語,半晌,她宛爾一笑,如含苞的蓮花突然綻放,清幽淡雅:“真是個特別的廚子,大哥常來,可有見過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呃……
韓世軒驀然呆住,得意的笑容僵在臉上,來不急退去就被韓詩吟一句話問的懵了。
見過?
他倒是想見啊,可是這聚賢樓
新來的廚子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管誰都不見,至今爲止,恐怕除了聚賢樓的人,誰也不知道新廚子是何方神聖。
韓世軒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優越感,霎那被韓詩吟擊的七零八落。
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如果他說沒有,這丫頭肯定能把他給鄙視死。
“當然……見過!”
韓世軒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着,託着長長尾音說道。
司徒子言在聽到這句話時,喝茶的手一頓,暱了韓世軒一眼,然後便無波無瀾的繼續喝茶。
韓詩吟一雙晶亮的美眸凝視着韓世軒,半信半疑的撇了撇嘴。
大哥不知道嗎?他心虛的時候,眼珠子就愛胡亂轉動。
“是麼?”
“是。”韓世軒瞪大了眼睛點頭:“一會就把他叫出來讓你見見。”說這話的時候,韓世軒的目光移向司徒子言,好似在說:子言,一會你可一定得把廚子請出來啊。
韓世軒敢在韓詩吟面前這麼誇口,正是因爲他們今天來聚賢樓的目的,是要見一見這幕後的廚子。
司徒家主要經營酒樓客棧菜館,此次來京遇到一個手藝這麼高超的廚子,自然萌生了惜才之心,想要將人挖去司徒家的念頭。
先前他們怎麼請都請不來這位神秘的廚子,慢慢的,便明白想要見他,必須來點特別的,不然他們得等到猴年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