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僧:“……”
在場的人皆是一臉憤怒的看着那滿嘴胡言的書生,很想將他按在牆頭,然後使勁的將他的腦袋拍入牆裡,讓他再胡說八道。
方丈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氣,念心經撫平心底憤怒的情緒,其他的僧衆聽此,冷冷的瞟了一眼書生,也跟着方丈念起經來。
書生氣呼呼的一甩袖,扶着石壁,咆哮道:“你們快想想辦法,這寺中還有其他的暗處機關可以離開嗎?”
方丈漫不經心的說道:“機關是從外面開啓的!除非外面有人!”
“狗屁!外面有人也是敵人,能幫我們開啓機關嗎?再說現在這麼大的動靜,就算是有人,是就跑了,哪裡還會管我們?也不知道柳七那混蛋現在怎麼樣了,明知道我不見了,好歹出門找找啊!”他覺得這天下只怕只有柳七能找到自己了!
他並不知道早已經有人利用了一具無名的屍體冒充了他,讓人以爲他已經死了。
但也只有柳七能驗出死者到底是不是他!
石壁塌下來了一大半,書生頂着滿頭的灰塵,氣呼呼的吼着:“別念什麼經了,煩不煩?!趕緊想辦法纔是!”
方丈淡淡的說道:“秦施主,我們這是在替你念經超度往生!”
“老子還沒死!你們這些和尚怎麼回事,見死不救嗎?”書生氣得臉色發黑,氣呼呼的抓過方丈正在敲打的木魚摔在了地上!
“已知救不了,又何必再做垂死掙扎?生死有命,施主還是看淡一些比較好!”方丈看了一眼被書生摔在地上的木魚,雙手合十,緩緩而道!
書生無奈的撫額,喃喃而道:“如此現在誰能救我出去,我秦重保證永遠記得他的恩情,無管有什麼事情,只要是我能夠辦到的,我和我的家族一定義不容辭!”
此時他也顧不得這麼多了,生死關頭,看到一幫和尚肯定在念着佛經,淡看生死,他就覺得十分的惱怒,他們不想活了,可別拖上他啊!柳七那混蛋到底在哪兒?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他呢?
他剛剛這麼一想,便感覺石壁開始裂開來,頭頂的磚塊開始往下掉落,脆弱的生命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顯得猶爲的不堪,讓他感覺到了臨死前的恐懼,就像當初刺客那刀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樣,他覺得心口開始冰冷,腦子也是一片絕望!
轟!的一聲,頭頂亮出一片光芒來,一根粗粗的繩子從洞口垂落下來,出口雖然只容一個人,但那是可以救命的出口,秦重的眼底一熱,心想,剛剛他求各路神仙保佑自己,看來神仙還真是顯靈了!
他急急的抓住繩子系在了自己的腰上,拉了拉繩子,便被拉了上來!他已經二十多天沒有見到陽光了,剛剛一出出口,便覺得頭頂一片白茫茫的光芒,耀得他眼前發白,頭腦也有些暈暈乎乎的!
“阿重!”萬家小姐看到秦重出來,激動得撲了過去!
柳七靜靜的站在那裡,一臉淡笑着望向秦重,心底也沉沉的鬆了一口氣,那些壓抑了這麼多天的愧疚和擔憂,此時就像一塊巨石落了地!
很快,被困在地下的僧人們也全部都救了上來,六道握着手中的刀,刀口還緩緩的在滴着鮮血,說道:“如意,寺院好像要塌了!”
“嗯!”柳七微微一笑,看到秦重平安無事,挽上六道的手臂,說道:“那些災銀怎麼樣了?”
“放置在寺中的銀兩全部都已經運往山下了!”六道又沉沉的說道:“母親的棺槨早被人設了機關,只要有人動母親的棺槨,就會觸動機關,到時候整個寺院都會坍塌。”
六道的聲音冷冷的,能做出如此浩大機關工程的,只怕除了皇帝,不會有其他的人。但他又有些疑惑,除了皇帝,唯一擁有這種能力的,怕只有葉皇后!
當年葉氏權傾朝野,很多的事情,都一手遮天,就連前太子都會葉氏存着幾分忌憚,六道若有所思的說道:“葉氏謀害母親,就連母親死後也不放過她!現在雖失勢了,卻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柳七看了一眼秦重和萬家小姐,扯了扯六道的衣袍,說道:“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吧!”
之前柳七他們也找到了秦重被困那間暗室的機關所在,只是當時震動太大,以至於機關被毀壞,便只有用炸藥在最薄的地方炸開一個出口,好解救被困的人出來!
秦重看到柳七轉身便走,追了上來,氣呼呼的說道:“柳七,你給老子站住!老子問你……”
“轟!轟……”寺廟的西院也什麼坍塌,硬生生的將秦重要說的話給打斷!然後被萬大小姐拉着離開!
六道回頭看了一眼慢慢倒塌的寺院,抱上柳七,語氣嚴肅緊張,“走!”
……
夏明帝四十一年,秋末,靈隱山頂的百年古剎相國寺,在一場突如其來的地動異變中沉入了地下!
盛京按察使柳七奉命找回被劫災銀,明帝大喜,欲在宮中設宴!被柳七委婉的拒絕!柳七隻求皇帝兌現當時的承諾!
十日後,兩個孩子滿月的前兩天,六殿下在晉王府設宴款待朝中權貴大臣以及手下將領,同時命府中後院各婦出席,六殿下喝得一時興起,大肆的嘉獎了底下各將領,同時還將他們看中的女人賞給了他們!
京城權貴以及大臣從六殿下府中離開的時候,每人也都帶了六殿下所賞賜的美人!
六道將後院的女人一律送人之後,聽說朝中有兩個官員的愛好特殊,喜歡男寵,於是將府中的兩個男寵也送了出去!
明帝聽後,大怒!
前一刻早朝之時,他才召告了柳七和六道的婚事,連御賜的聖旨都已經下了,下一刻,六道就在府中大肆的慶祝,很多官員都送了禮,這酒一喝,後院那些女人被邀作陪,本來是想在六道的面前有個好的印象,於是她們都將自己極盡好一面都展現出來,只是結果是她們萬萬沒有想到的!
明帝氣呼呼的摔了御書房裡所有能摔的之後,指着殿外的方向破口大罵:“這混蛋小子是成心想要氣死朕!朕還沒死呢,他就這麼高調的收賣人心了!直接是狼子野心!”
明帝身邊的公公低着頭,不敢吭一聲,因爲今天六殿下還賞了他一塊地!公公的心底又暗暗的在想,皇上最近的身體不太好,御醫說氣極攻心,不得再激動。這天下遲早是六殿下的,現在六殿下有意收買人心,那些人還不趕緊的湊上前去巴結?
“咳……”明帝扶着青玉書案沉沉的咳嗽了起來,吼道:“叫那個混帳東西進宮來見朕!”
公公小心翼翼的說道:“皇上,您小心龍體,小心龍體啊!晉王殿下自有分寸,再說主將設宴把自己的女人賞給底下的將領,本來也是一件極普通的事情!您何必如此?”
皇帝氣喘吁吁的咳嗽着,臉色淡淡有透着蒼白,說道:“他這是成心的,肯定是柳七出的主意!朕就知道,那個柳七拐了朕的兒子,還會把朕的江山給拿捏在手裡!”
“皇上,您可千萬別動怒啊,千萬別動怒!”公公急了,說道:“奴才馬上就去叫六殿下進宮,馬上就去!”
明帝掩嘴猛烈的咳嗽着,才幾日的工夫,頭上已經漸漸的出現了銀髮,臉色也憔悴了不少!
“皇上,丞相大人到了!”一個小太監戰戰兢兢的回稟道!
明帝瞟了一眼咳出來的暗血,心底暗暗的一驚,揮了揮手,說道:“讓他進來!”
南宮闕一襲一品的官服緩緩的走了進來,“微臣南宮闕見過皇上!”
皇帝看到他平靜的目光,不卑中亢的臉色,說道:“晉王的事情,你怎麼看?”
南宮闕怔了怔,恭敬的說道:“微臣覺得六殿下這麼做,並不能說明什麼。請皇上不必太擔心,六殿下的爲人,微臣相信他不會做出叛逆的事情來!”
皇帝倒不是擔心六道會叛逆,他只是擔心六道會聽了柳七的慫恿,做出一些讓他難堪的事情來,就比如今天這件事情,就讓他很難堪!居然將開始拉攏人心了,這到時候朝中所有的大臣都站在六道的一邊,皇帝倒是希望六道能得到更多人的擁護,對六道以後爲帝更有好處,只是他居然發現那些大臣都被六道拉攏之後,皇帝的心底就不怎麼平衡了!
南宮闕似乎是看出了皇帝的心思,語氣淡淡的說道:“微臣覺得大臣們並不會因爲六殿下送了幾個女人,就會六殿下死心塌地的了,畢竟他們都是皇上的臣子!如此連這一點都分不清楚的話,只怕他們也不至於活到現在!”
皇帝突然說道:“朕覺得朕對柳七的態度太過於寬容了,丞相,朕挺擔心的!朕聽說丞相與柳七的關係很好……”
南宮闕突然臉色一凝,語氣嚴肅凜冽,緩緩而道;“微臣只爲這江山社稷和皇上着想!”
皇帝並沒有困爲南宮闕打斷了他的話而不悅,反而笑呵呵的說道:“這樣朕就放心了!闕兒啊,你母親可好,相國寺的事情沒有嚇到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