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錢養?”楚靈風有些覺得不可思議:“而且,一直賠錢,養了幾十年?”
“差不多是這樣。”楊關有些猶豫道:“因爲那莊子不大,一直是薛老太爺自己管着,和薛明盛沒有什麼關係,所以我只是大約的查了下,後來就沒有關注過。不過那莊子似乎和旁的莊子沒有什麼不同,種菜養雞,還養了些家畜,沒什麼收成應該是莊子裡的人過於懶散的緣故,仗着自己祖輩曾經有恩與薛家,所以有恃無恐,胡混日子。”
楚靈風哼了一聲:“一定有問題。薛老太爺我雖然沒說過話,但這人我知道一些,不能說他吝嗇,但是很精明。即使莊子裡的管事對他有恩,也不會放任他們連虧幾十年,想報恩有很多方法,可以給他換個清閒的差事養着,沒必要配上一個莊子的出息。”
“這麼說倒是也有道理。”楊關這會兒也覺得有些詭異起來:“那等我稟告了公子,將這地方再查一遍。”
“恩。”楚靈風並沒打算等到薛明揚回再做事,但也無謂和楊關說這話,應了聲,縮回車廂去。
薛明揚手下雖然有人可用,但術業有專攻,楚靈風也不打算跟他說的太詳細。一來他未必能給自己什麼有用的建議。二來,畢竟不是很熟,楚靈風雖然相信薛明揚的人沒有問題,但也不會過分信任。
緊趕慢趕了一夜,終於在凌晨時分進了臨川的大門,守門的衙役照例問了一聲,便讓她們進門,並沒有讓開門看看。
通常這種馬車裡坐着的都是女眷和長者,長者也就罷了,女眷什麼的,有些人家是很忌諱見外男的,所以一般守衛的士兵也不願意節外生枝,免得惹出事端。
臨川雖然沒有什麼大官。但是有不少富商,和官員甚至朝廷都有千絲萬縷的關聯,萬一不留神得罪了什麼富家千金太太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進了城,便直奔正多坊。這個時候正多坊還沒開業,關着門。楚靈風知道正門側面的巷子裡有個小門,便下了馬車,只讓楊關兩人跟着,帶着小甜往裡走。
雖然還是凌晨。但巷子口已經有些早點鋪子開始忙活準備開門了,包子油條熱氣騰騰的。楚靈風雖然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名人,但還是怕被人看見,她這麼拋下相公私回臨川,而且一回來不是回薛家而是去正多坊找容若,這要是被人知道了,可是不得了。
楚靈風戴着面紗匆匆往裡走,到了正多坊後門口的時候,見門已經開了,便走了過去。
門口的小廝嚇了一跳。他們初來乍到,主子也不怎麼出門,還從來沒那麼早有人來找過呢。而且這是後門,知道的人極少,是直接通到容若的住處的。
“小姐。”小廝猶豫了下:“您找誰?”
楚靈風雖然蒙着面紗,但是身後跟着丫鬟還跟着兩個看上去就很有氣勢的隨從,小廝縮了縮脖子,該不是自家少爺在哪裡惹了什麼風流債吧。要不然,這麼會有小姐一大早來找。
“容公子在嗎?”楚靈風開門見山道:“我有急事找他了,我是他師妹。”
師妹?小廝呆了呆。隨即道:“小姐請跟我來,我去叫少爺。”
小廝雖然不知道楚靈風這個人,但是知道容若有個師妹。也粗略的知道容若當年生死關頭,機緣巧合遇到名師才得以逃出生天。那麼這個師妹。一定也是名師的徒弟,必然不是普通人。
楚靈風怕被人看見,當下便閃身進了院子,楊關跟在後面關上了門。
這是正多坊的後院,並不大,只有容若一個人帶幾個小廝住。而且又不是常住,因此精緻歸精緻,卻也沒有太過複雜。
小廝去的太急,都沒顧上給楚靈風倒茶,不過楚靈風也只是走到院子當中,正中的房門便打開了,容若大步的往外走了出來。一看就是剛起身的樣子,雖然衣服穿的整齊,但是頭髮還有些亂。
楚靈風這個時候一個人出現在自己院子裡,這明顯是出了大事。容若第一個念頭就是跟薛明揚吵架了,或者,薛家對她做了什麼,這是個超級護短的人,雖然跟楚靈風只有一個名義上的師兄妹關係,但他是獨子沒有兄弟姐妹,想來想去,一日爲師終生爲父,這一輩人中,竟然只有這個師妹跟自己關係最親了。
何況照顧師妹是他親口答應林悠的事情,楚靈風自己的孃家又是那個不爭氣的樣子,若是真和薛明揚吵架鬧了什麼矛盾,根本就不會爲她出頭。少不得,還是要自己出力。
楚靈風進了院子就摘了面紗,容若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她精神還可以也沒什麼傷,這才鬆了口氣,不過幸虧楚靈風不知道他的想法,要不然的話,欣之餘,也肯定要忍不住嘲笑他幾句。
“怎麼回事?”容若這才道:“你怎麼會這個時候來找我,薛明揚呢?”
“相公在陽州,我一個人來的,我發現了一些事情,想請教一下師兄。”楚靈風四下一看:“進屋說。”
楚靈風表情嚴肅的很,況且她會一個人星夜前來,可見這事情真的非同小可。容若當下便讓小廝去將院門鎖上,道:“跟我來。”
這院子不大,容若平日就是有見客人商談什麼的,也是在正多坊裡,因此除了他的臥室,只有一個小小書房。
楚靈風跟在容若後面,到了書房門口的時候,轉頭讓小甜在外面等着。一轉頭,便看見了楊關兩人,又道:“兩位大哥辛苦了,也先休息一下。師兄,我們從陽州過來,昨晚上趕了一夜的路,你能不能安排個地方讓他們休息?”
容若看着兩人跟在楚靈風身後的樣子,自然知道他們是薛明揚派來保護她的,正要答應,卻聽楊關道:“夫人,我們不累,少爺囑咐我們,要貼身保護。所以,不能讓夫人一個人進書房。”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