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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駕車的小廝叫楊路,是薛明揚的親信,算是極少幾個知道他所有計劃的人之一,此時正曲着一條腿坐在馬車車轅上,一邊駕車,一邊心不在焉的聽着車裡兩人說話,倒不是有意的想偷聽,而是離的太近,他們也沒可以壓着嗓子,因此稍不留神就聽得清楚。
然後,他便不可控制的抽了抽嘴角,新夫人果然是與衆不同,妻賢夫禍少這種自吹自擂的話也說得出口,當然老人的話說的就是有道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自家少爺不但沒覺得哪裡不妥,反倒是讚許的很,並且一副頗爲滿意自豪的樣子。
真是……雖然他對薛明盛和臨川那一家子一點好感都沒有,但還是忍不住替他們擔憂了一把未來。
在楚靈風和薛明揚婦唱夫隨,和諧的增進感情的時候,遠在臨川的薛明盛,卻因爲沒有一個賢妻,而倒了大黴。
薛明盛雖然被薛朗放了幾天假,但是卻比天天在外談生意還要累,因爲這幾天,他忙着安撫和安頓薛明珠,還有,解決自己身上的麻煩。
薛明珠雖然一直也算是個冷靜的女子,無論內心有多翻騰,表面都能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由於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太嚴重,所以她一貫淡定的僞裝,終於再也維持不下去了。
薛明揚和楚靈風回了客棧後,便見到了從臨川來的人,他悉心佈置多年,薛家也有些自己的人,只是都隱藏的比較深,叫人看不出來罷了。
來人是薛家的一個馬車伕,旁人看來,就是一個來往送東西傳命令的人,但是沒人知道,這個人不但送來的東西,還有從薛府蒐集來的一切消息。
不過這次的消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多。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叫人樂呵。
老李雖然被叫做老李,但卻也只有三十多歲而已。一副憨厚老實的臉也難掩飾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呵呵呵的笑了一聲,抓了抓腦袋,道:“少爺,您出來的這幾天。府裡可熱鬧呢,事情有點多,我都不知道從哪裡說起了。”
雖然不知道從哪裡說起,但是看他那表情,估摸着都是喜事。當然,薛明盛或者薛府除了夏美雪之外任何人的糟心事,在薛明揚看來都是喜事,可以樂一樂。
“不急,一件一件的說。”薛明揚特別平易近人的給老李倒了杯茶,讓他坐下慢慢說。
老李跟在薛明揚身邊好幾年了。自然也不拘束,當下便坐了下來,一口喝乾了茶水,說書一般的道:“先說三小姐,鬧出那事兒之後,老太太和老爺商量着,決定讓三小姐去景園住一陣子,說是住一陣子,但誰不知道,這怕是一兩年都回不來了。等過上幾年。三小姐的年紀也大了,就算那時候流言已經散了,再接回來,也不可能許什麼好人家。何況好人家也不會要一個品行有過污點的媳婦。怕被人翻出來戳脊梁骨。”
“哦,是麼,讓薛明珠去景園,老爺捨得?二夫人捨得?”薛明珠那事兒是薛明揚走了之後才鬧出來的,他知道一定撈不着好,但還真不知道怎麼處理了。
“估摸着是捨不得吧。但也沒辦法,這是老太太決定的事情,老爺也只能聽着,何況,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老李道:“不過二夫人卻是幾乎氣炸了,跟三小姐尋死覓活了幾次。甚至還說什麼,要把三小姐送走,除非踩着她的屍體出門這樣的話,後來還是被老爺打了一巴掌,被二少爺給拖走了。不過不知道二少爺是怎麼勸二夫人的,他們母子倆關上門說了半天之後,二夫人的態度才終於好些。”
“這有什麼好猜的,無外乎是一些,等他當了家,妹妹要如何便如何之類的。”薛明揚不用過腦子也能知道。薛明盛如今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理所應當,並且唯一的薛家繼承人,肯定是勸於珊娜,忍一時之氣,謀來日方長。
老李點了點頭,覺得八成也是這樣:“不過三小姐的反應倒是要平和些,她開始的時候也鬧了陣子,後來就安靜了。說一切讓母親和哥哥做主。但是據咱們的人帶回的消息,仔細的打探不到,但是據說,三小姐聽到自己要去景園的消息的時候,當下便對二少爺說了這樣一句話,她說,要是她以後一切順遂,那罷了。若是不然,誰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薛明揚聽的皺了眉頭,這話說的,可是不一般。
作爲一個閨中女兒,她所仰仗的,無非是父兄母親而已,更何況是落難的時候,只要薛明珠不是氣昏了頭,就應該要更加的討好薛明盛和於珊娜,而不是威脅。
而她威脅了,這隻有一種可能,薛明盛有什麼把柄在她手上,而且是非常非常嚴重的事情,一旦說了出來,足以叫他不好過。
“越來越有趣了。”薛明揚笑了下,道:“繼續說,還有什麼事情。”
“哦,還有二少爺。”老李道:“要我說,二夫人這一房,今年一定是犯了太歲,從二夫人開始,然後是三小姐,最後是二少爺,一個都跑不掉。”
薛明揚想了想臨走那日楚靈風拿着小藥瓶的表情,只覺得薛明盛現在一定非常非常的慘,女人是不能輕易得罪的,何況是自家夫人這種彪悍的類型。新婚三天給她丈夫送小妾添堵,這純粹是找死的行爲,別人攔都攔不住。
不過楚靈風做的這事情,除了薛明揚外再沒有其他人知道,因此老李一邊說着,一邊也奇怪的很,只以爲薛明盛是撞邪了,或者是腦子一時發抽。
老李道:“這事情就是昨天,老爺帶二少爺出去談生意,一起的還有幾個城裡的幾個商家,也沒喝幾杯酒,當酒店的丫頭上來斟酒的時候,二少爺竟然一擡手就把人摟住了。據說當時一桌子都驚了,然後,二少爺在衆目睽睽下那……那處撐得衣服擋都擋不住……”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