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冬芝,你的意思是?”
“二小姐想爬牀。'”冬芝向來心直口快,直接就說了出來。剛說完,就看見蘇三公子與李管家遠遠的向着這邊兒走來,伸手拉了拉楊昭君衣袖。
“下去吧。”楊昭君笑了笑,指了指冬芝。冬芝點頭,便退了下去。
當蘇三公子回來的時候,便看見伊人獨坐雕花紅木窗臺思忖,青絲傾斜至腰。僅白色中衣,身影窈窕,婀娜多姿。腳步微頓,娘子這等風華,可別招了採花賊。帶着笑意,蘇三公子拿過一旁屏風掛着的白色素華點梅披風走了過去。
若是楊煙對蘇三公子如此癡心一片,她是不是該好意成全?畢竟,蘇三公子於她,並無感情。就算是她願意成全,可是爹孃呢?爹孃會允許她與楊煙共侍一夫嗎?再說蘇老爺與蘇夫人,有王婆子這個老傢伙盯着,楊煙要想爬牀也沒那麼容易。皓腕扶額,楊昭君心緒有些紊亂,感覺到溫暖這纔回頭。
“夫君回來了?”
“外面風大,娘子就算是在房內賞月,也該披一件披風保暖纔是,若是受了風寒岳父怕是要怪罪我了。”蘇三公子將披風給她繫好,將她身子包裹住。把她的秀髮從披風中拿了出來,慢慢撫順。
“娘子這般勾人的模樣,還是少讓人看了去爲爲妙。”蘇三公子說着就伸手拉過她,順帶將雕花窗關上。
楊昭君一陣錯愕,夫君這是在擔心她被人覬覦?撲哧一笑,如銀鈴悅耳。打量着蘇三公子,別說,蘇三公子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良人之選。
“夫君,你覺得妹妹怎麼樣?”若是蘇三公子也有意楊煙,不如她從中拉線,做個和事佬算了。就算是蘇夫人不同意楊煙,做個妾侍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爹孃那邊就由她來安撫。
“妹妹頗有才情,且溫柔嫺熟,深知禮儀,怪不得能夠成爲江南才女。”蘇三公子三言兩語帶過,也沒說楊煙不好,只是凝眸看着楊昭君,想看看她打的是什麼主意。
看樣子蘇三公子對楊煙的印象還算不錯,不過也沒說什麼多餘的,聽起來無喜無怒,倒讓楊昭君有幾分摸不到底。楊昭君頓住,看着蘇三公子。
“那,夫君喜不喜歡妹妹?”好吧,她必須承認,她的提問有夠驚世駭俗的。畢竟,有誰會問自己夫君這個問題。
“自然喜歡,娘子的妹妹我怎麼會不喜歡呢。”
這回答,太模糊了,只能夠算是模凌兩可。楊昭君覺着,蘇三公子還真會裝傻,竟然會聽不明白她的意思。好了,全當作是自己跟他之間的交流問題。畢竟他們之間的距離,不是用一個世紀能夠說明的。
“夫君,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那娘子想說什麼?”蘇三公子笑了笑,好整以暇看着楊昭君。
算了,看蘇三公子這雙狐狸眼哪裡會不明白啊,根本就是存心在和自己兜圈子。楊昭君咬了咬牙,那就再說得明白一點。反正,她這是賢妻的做派,你想想,誰會撮合自己的妹妹和夫君啊?放眼江南,絕對能夠稱之爲大度。
“夫君,你有沒有想納妾的打算?”這層窗戶紙,成功的讓楊昭君捅破了。兩個人,總不能就一直這麼打啞謎吧。看着蘇三公子,等着他回答。
蘇三公子臉色微重,原來,娘子打的是這個主意。看着楊昭君的小臉,在燭光的照耀下更加朦朧好看,眼中閃過一抹笑意。楊煙的確是不錯,一直有很多世家公子追求,可是這其中並不包括他蘇君墨。
“娘子是想讓我娶若柳妹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不是,我只是想問夫君可有此意?”好吧,這是她的目的。楊昭君深知,以楊煙的性子,多半是不願甘做一個小妾的。可是,如果對方是蘇三公子,結果就不一定了。再說,自古以來,妾侍扶正也是有例子的。
“若是我有呢?”蘇三公子似笑非笑,看得楊昭君頗有幾分毛骨悚然的味道。
“那自然是依夫君的意思。”正主都願意了,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其實楊煙品貌不差,只不過礙於是庶女的身份,所以未能夠嫁給蘇三公子。試想,若楊煙是嫡,她是庶,這個蘇家的三少夫人還會輪到她嗎?
“既然夫君有意,明日我便向爹孃說明。”
蘇三公子真覺得心裡憋着一口氣,他的娘子,竟然現在就想着給他納妾,納的還是自己的妹妹。果真是知書達理,懂事大度啊!看着她這麼無所謂的樣子,拉着她的手緊了緊。
“我方纔只是與娘子開玩笑罷了,妹妹如此出色,應該適合更好的人,一個妾侍之位簡直是糟蹋了她。我知娘子賢惠,可是納妾之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如此說來,她還真是白費了一番心思。楊昭君看着蘇三公子居高冷傲的側臉,怎麼看都覺得蘇三公子這句話是反過來說的。貌似可以理解爲,楊煙糟蹋了他的妾侍之位。既然人家沒那個意思,她也就隻字不提了。
蘇三公子拉這她緩緩步入牀榻,褪去自己的外衣,吹滅一旁燭火,兩人一同走進帳內。楊昭君倒不擔心,反正多日以來,她和蘇三公子一直都是和衣而眠,只不過卻是睜開眼睛。按理說,這可是一件好事兒啊,爲什麼夫君要拒絕?正想着呢,腰上卻多了一隻手,楊昭君心神緊了緊。感覺到蘇三公子並未其他動作,這才放心了些。
半晌,蘇三公子擁着她未語,聞着身旁的氣息,楊昭君輕聲喚了喚。“夫君?夫君?”
難不成這麼快就睡着了?眨巴着眼睛,楊昭君試着拿開腰上的手臂,動了動身子。卻未想蘇三公子大手用力一攬,將她攬入懷裡。隨即,楊昭君便感覺到自己被壓在了下面。
蘇三公子睜開眸子,帶着幾分邪惡。在一片漆黑中,準確的找到楊昭君的粉脣,吻了下去。楊昭君的脣很軟很嫩,也十分香甜,讓人很是着迷,想要更多。
楊昭君一時間也忘了反抗,只能夠任由着蘇三公子在她脣上舔抵輾轉。吻,由一開始的蜻蜓點水到後面的難捨難分。楊昭君差點透不過氣來,只得用力呼吸。然而,每當她張脣呼吸時,卻變相的成了一種迴應,以至於蘇三公子越吻越深。
正在楊昭君以爲自己快要缺氧而死的時候,蘇三公子終於放開了她的脣瓣,換成了輕舔她的耳垂。曖昧的炙熱在楊昭君耳廓處不斷流連,兩個人的身體也越發炙熱。
蘇三公子輕笑,帶着磁性而又性感的蠱惑:“娘子,再不睡我可就不保證等會兒你能夠睡得着了,
聞言,楊昭君立馬閉上眼。可是,爲什麼她感覺到蘇三公子很邪惡,甚至她都能夠看到他的笑意。謫仙呢?謫仙死哪兒去了!
如蘇府裡一般,當楊昭君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沒了蘇三公子的影子。那是因爲,現在都已經日山三杆,晌午了。想起昨晚的事情,楊昭君還真有一點疙瘩。倒是沒想到蘇三公子原來還會邪惡,會不會是自己感覺錯了呢?
楊夫人過來看楊昭君,楊夫人的到來在楊昭君意料之中,只不過倒是沒有想到楊煙也會過來。看着一身橘黃明媚的楊煙,有點意外。
“妝兒,走,一會兒我們去院子裡吃糕點,我派人去穗安樓買的。”楊夫人熱絡的拉着楊昭君,就想着往院子裡走。妝兒以前天天吃穗安樓的點心,到蘇府幾日,自然是不會按着她平日的作息生活。既然她回了孃家,自然是要好好補補她的五臟廟。
“謝謝娘,不過夫君呢?”楊昭君想也沒想就問出聲,照理說這又不是在蘇府,蘇三公子又不需要打理事情,這麼早出也沒那個必要。
“君墨早早就跟着你爹除去了,說是生意上出了點事兒,讓君墨過去幫忙。現在都晌午了,估計也快回來了,我們一起去院子裡等他。”楊夫人眼神閃躲,擺明了是有內情。
“嗯,那快走吧,我可是好久都沒穗安樓的糕點了。”楊昭君一臉饞樣兒,心下確實已經有了計較,爹孃怕是在給她把關呢。估計是爹故意所爲,想要看看蘇三公子的處事作風吧。既然是一片苦心,她這個女兒就當作不知道,好好接納。挽着楊夫人手臂,看着楊府熟悉的一草一木,纔出嫁幾日,沒想到就這麼想家了。
坐在院子裡,青草上落着幾隻蜻蜓翩飛,亭子裡擺着一張暗紅檀木桌子,鑲着花開富貴。藍色五彩白瓷盤子上,擺着幾樣點心。分別是棗泥糕、梨花糕、芙蓉糕,馬蹄糕。外加一套雕花茶具,茶壺茶杯四面刻着方方正正的福字,雕工精湛,格外雅韻。
楊昭君完全是不會客氣的,拿着糕點就放進嘴裡。對面坐着楊煙,小口小口的細嚼慢嚥,十足的大家閨秀。跟她一比,楊昭君頓時就成了不知禮數的小姐了。王婆子站在後邊兒,她不是第一次見到三少夫人吃東西,可同樣都是吃東西,爲什麼差別就那麼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