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蘇君墨,他就不信,他還會想要將昭兒置於死地。'
從此以後,昭兒只是他陸子墨的夫人,而不是蘇君墨的妻子。
她與蘇府,與蘇君墨,沒有任何關係。至於楊老爺楊夫人的事情,他也會給昭兒一個交代。
丞相被陸子墨一說,正想答應,可門外之人似乎早就料到了丞相的答案,立刻再次出聲打斷。
“陳管事,我還是先出去看看外面究竟出了什麼事兒再來拜見義父,相信義父深明大義,必然是不會在意這點小事兒的。”
楊昭君嘴角含笑,可以語氣抑揚頓挫,揚高了聲音,讓屋子裡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儀靜小姐,儀靜小姐,你也說了這點小事兒而已,哪裡能夠勞動您大駕呢,咱們還是先進去見了老爺再說。”
陳管事語氣溫和,循循善誘。
今兒個,好說歹說也得把儀靜小姐給弄去大廳不可,當面應了這婚事兒。
只有如此,才能夠圓了老爺心裡所想,更能斷了儀靜小姐對二公子的情分。
他可是看出來了,這儀靜小姐根本就是現在事到臨頭,打算縮回去。
所以打算隨便找個藉口,將這件事兒給直接推過去。正好,偏偏門外這羣人來的又是時候,給了儀靜小姐一個空子可鑽。
而丞相府,這麼大的動靜,自然也是驚動了蘇老爺蘇夫人,連帶着馮楚楚也跑了出來看熱鬧。
一看到楊昭君這渾身的綾羅綢緞,通身氣派,當下就氣得不輕。
她楊昭君憑什麼就這麼好的福氣,匡了她個爹爹以及丞相不說,都頭來還撿了個大便宜,成了京都人盡皆知的儀靜小姐,風頭都大過了當年的鄭娉婷。
蘇老爺蘇夫人東張西望,可半天也沒看出來半點貓膩。
只不過,總覺得有些蹊蹺。
那樣言辭犀利,頗有些盛氣凌人的楊昭君,蘇夫人還真是頭一次看到。
沒想到,兒媳婦倒是伶俐,連這嬌俏大小姐也能夠演得惟妙惟肖,看樣子,應該是在掙脫些什麼。
好你個老傢伙,今兒個是非得讓本姑娘進去應了這門婚事兒是吧,我又怎麼可能會如你所願呢。
目光之中,正好看到蘇老爺蘇夫人探究的眼神,嘴角一勾。
她怎麼把公公婆婆給忘記了,就算是婆婆想要儘早完結了她這媳婦,可是公公也不會允許祖上出現這等有辱門風的事情。
旁人不知道她是蘇府的三少夫人沒關係,可是,公公婆婆難道還不知道?忘了眼陳管事,楊昭君又接着說道。
“陳管事,門外有人鬧事,這可不是什麼小事情。他們如此,分明是不把丞相府放在眼裡,換着說,那也就是不把義父放在眼裡。陳管事是義父身邊最爲信任的老人兒,怎麼能夠容許有人看不起丞相,瞧不起義父,難道說你這忠心護主的名頭也並非屬實,而乃是浪得虛名?”
“儀靜小姐說的有理,儀靜小姐也只不過是因爲孝心一片,想看看這瞧不起丞相的人究竟是誰,陳管事處處阻擾,莫不是和門外之人有什麼牽扯?”
楊若楓此刻也洞悉了楊昭君的意圖,順着杆子往下爬,打得陳管事步步後退,苦不堪言。
陳管事有些生氣,可有不好說話。
他捫着良心說話,他幾十年爲丞相忠心耿耿,哪裡是浪得虛名。
他打小就被派過來照蘇幼小的丞相,爲丞相捱了那麼多板子,擋了那麼多小風雨,甚至還差點賠上自己的姓名,這還不算是忠心耿耿!
被楊昭君和楊若楓這麼一激,他心裡也惱火了起來。
“老奴對丞相自然是忠心耿耿。”
“既然如此,那陳管事就和我們一起出去看看這外面鬧事之人。”
楊昭君眼中帶着得逞的笑意,老傢伙,總算是上鉤了。
屋內,齊崢康聽着楊大小姐和楊若楓的一唱一和,嘴角就止不住的向上揚。可是礙於陸子墨在場,他也不敢表露,面上嚴肅。
放佛是在義正言辭的時候,這楊大小姐也太不知好歹了,小侯爺上門提親,她卻在那裡弄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丞相也有些臉色不好,若不是楊昭君說的義正言辭,他差點以爲她這是在逃避這門親事。
看了一眼門外,再看看驚嚇中的原祿。
他想,他已經猜到這門外是誰在鬧事兒了。
“小侯爺,依本相看,這件事兒……”
正想說,就這麼定了。卻在這時,原祿哆哆嗦嗦的開口。
“丞相,不如出去看看?”
陸子墨當即瞪了原祿一眼,恨不得殺了他。
他就是知道楊昭君會拒絕他,所以纔會選在這時候上門提親,原因,自然是看到了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可如今不是好好的機會就這麼給溜走了嗎?
王媒婆是個眼尖的,看來這中間還有不少事兒,這儀靜小姐在這個時候鬧事兒,未免滿意這樁親事。
也好,正給了她一個機會。
尚書大人爲這一樁婚事可是跟她下了死命令,若是辦不成儀靜小姐和大公子的事情,那麼她王媒婆怕是在這個京都之內也很難混下去了。
既然儀靜小姐現在不願意嫁給小侯爺,那麼不妨冒着膽子大險一試。
李媒婆也是如此想來着,她們今日前來的媒婆,哪個不是被下了死命令的,非得要成麼這門親事纔可。
不過,倒也不是沒了這樁婚事她們就會死,而是會在京都內混不下去。
好在,這些年頭,靠着說媒也攢下了不少銀子,還是足夠安安穩穩過的。
只是,若真的能夠做成這樁親事,等着她們的,那可就是揚名立萬啊。這樣好的魚餌,就是明知道前面是死路一條,都會爬上去蹭一蹭的。
“真是羨慕丞相大人,竟然有一個如此孝順的女兒,這儀靜小姐,還真是孝心可表天地,哪家的公子娶着了,真是福分。”
“誰說不是呢。”
王媒婆笑着附和,現在不是生氣鬥嘴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將小侯爺與儀靜小姐這樁婚事而告吹。
這樣一來,她們這邊也就有了希望。
想罷,王媒婆又接着開口。“丞相,儀靜小姐有如此孝心,咱們也應該出去看一看纔是。”
“王媒婆說的有理,不妨出去看看?”
王媒婆此舉正中李媒婆下懷,她前去刑部侍郎府中的時候,就聽着附中丫鬟傳聞,說是這廖二公子對儀靜小姐一見鍾情。又聽說這儀靜小姐生得仙姿佚貌,穠李夭桃,心裡當真有幾分好奇。
她們都是做媒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女子沒有見過。
倒不是她誇下海口,這燕環肥瘦,小家碧玉,端正秀氣,靈動討喜的女子多不勝數。可這兒能夠讓全京都的官家公子惦記的,那是在是少之又少。
前幾年,出了個才貌絕世的娉婷郡主,的確是稱得上京都第一女子。
只可惜心思歹毒,如今成了這京都衆公子避之不及的人物。
但這儀靜小姐的名頭,不過一夜便傳遍了京都,如今但凡是天子腳下的人家,哪個不知道丞相收了位義女。
再者,女子均在乎容貌,愛美之心人皆有。
故而,也更想見見這儀靜小姐的廬山真面目。可無奈人家丞相不開口,她們這等身份低下的自然不敢妄動。
丞相想要說的話被打斷,一時間心裡別提多不高興了,當下也只得看了一眼陸子墨,邁步走出大廳。
而陸子墨齊崢康能夠立刻隨其後,王媒婆李媒婆一見,立刻也帶着媒婆跟着走了出去。
“儀靜,切不可對陳管事無禮。身爲大家閨秀,怎可與家僕計較。”
丞相一出來,就開口指責了楊昭君死纏爛打的一番作爲。
楊昭君也不在乎,得,這丞相大人總算是出來了。
看着陸子墨的臉色,她只是回以輕描淡寫的微笑,恬靜有禮,卻端端的帶着疏離。
她雖然不喜算計別人,但也是情勢所迫,不得已而爲之。
可是,她楊昭君這輩子,最不喜歡被人算計自己。儘管,陸子墨對她真的是心有男女私情,儘管,他方纔說了那一番絕美的誓言。
可,會說有什麼用?
你連最基本給我自己做主的權利和寵溺都做不到,我又該如何相信你能夠爲我放下你小侯爺的身段,甘心和我相守白頭。
然,此時的她,根本就沒有想到,蘇三公子也算計過她。只不過,她不知道,他會給她選擇的權利,不會逼她,更不會斷了她的後路。
“是,義父說的是,是儀靜的錯。”
楊昭君沒忽略丞相身後那羣花枝招展,風韻猶存的女人,卻也懶得問出口。
齊崢康看了眼溫順的楊大小姐,只覺得怎麼看怎麼鬧心,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楊大小姐,你要張揚啊,你要囂張纔是啊。
可比起囂張跋扈的貴女,齊崢康必須承認,以和爲貴,步步爲營的楊大小姐更有看頭。
“儀靜小姐果然是驚爲天人啊!”
王媒婆看着楊昭君,眼中讚歎,怪不得這名頭能夠勝過娉婷郡主,就這樣貌舉止,可是絲毫不差。
甚,勝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