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使是在牢房之中,蘇三公子對於替她所提出來的要求也是百依百順,牢房裡沒有小憩時的枕頭,可是有他蘇君墨即可。蘇三公子坐在自己的衣裳上,他的衣服很寬大,特別是義父拆開以後能夠容得下他和楊昭君兩個人。蘇三公子端端正正坐着,大方的貢獻出自己的雙腿。
楊昭君見狀一笑當下便走了過去,腦袋枕在蘇三公子的腿上,而蘇三公子也順勢將她攬在懷裡。大手將她的髮絲撫平,動作細膩溫情。那邊的牢頭正在巡查,看見這兩人的墨陽不由得搖了搖頭,世風日下啊。
悠閒的閉上眼眸,將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全部回想了一遍。楊老爺楊夫人如今洗刷冤屈,可是她楊昭君又進了牢房,真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這一次,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自救,只因爲,這本就是事實,而且一旦皇上追究下來,那些考官逃脫不了責任不說,最大的受害人,自然屬喬閣老。喬閣身爲科舉考官,不維持朝廷鬼見愁,反而還包庇她,這讓她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夫君,喬閣老會不會有事兒?”
“不會,師傅是個人精,再說皇上十分信任師傅,少不了師傅,最多也就是被責備兩句,或者皇上親自弄點處罰這事兒也就算是過了。”
對於這點,蘇三公子絲毫不擔心。喬閣老本身就是一塊免死金牌,無論犯下了多大的過錯,只要不是通敵賣國就不會牽涉到他。憑着他最自己師傅的瞭解,他也相信喬閣老自己會有辦法,而且皇上又是一個精明的人物,這件事情,有個交代是遲早的。只是,比較棘手的是楊昭君的欺君之罪。雖說她女扮男裝沒有做任何不利於江山社稷的事,但欺君之罪卻是實情。
聽到蘇三公子如此說,楊昭君便放心了不少,只要喬閣老不會受到太大的前臉便好。否則,面對自己的師傅,她還真是有些過意不去。可說起來,俏皮閣老那傢伙也是糊里糊塗的,非要她去參加什麼科舉,弄得她進退兩難。但如果不是因爲這場科舉,他們也不會有來到京都的機會,而且還能夠進入殿試打敗丞相馮文海。凡事,果真是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這一關,怕是很難過去了。即使皇上沒有殺她的意圖,那麼文武百官會放過她嗎?想到此,楊昭君心中一緊。
“你說,我們能不能夠渡得過這關?”這次,她還真是有些擔心了,不過卻不害怕,僅僅只是擔心而已。
蘇三公子握着她的手,眼中眸光灼灼,頗有幾分邪魅。他當爲什麼事兒不開心呢,原來是爲了這個,這一關要是換做旁人或許真的過不去,可若是換成楊昭君,那還真的能夠過去,欺君之罪也未必沒有可解之法。
“師傅手中,有一塊免死金牌,他要是知道他的兩個關門弟子都入獄了,你說,他會不會拿出來?”
聞言,楊昭君噗嗤一笑,所有愁緒也跟着解開。喬閣老要是知道他如此算計他,非得氣得跳腳不可,她就說他怎麼一點也不緊張,原來竟然是早就知道了喬閣老手中的免死金牌。喬閣老一生連個子嗣都沒有,那這塊免死金牌拿着也沒用處,可是如今倒是能夠派上用場。只是難爲了江南貢院的那些考官,估計得因爲這次的事件受到牽連。
“你倒是計算的滴水不漏,就是不知道師傅到時候會是什麼臉色?好不容易得一塊免死金牌,他若是捨不得交出來怎麼辦?”
“那我便吩咐厄明去偷。”總的來說,喬閣老手中的這道免死金牌,是被蘇三公子給盯得死死得了。若不是父親曾經告訴過他喬閣老手中有免死金牌的事情他也不會知道,如果喬閣老手中沒有,那就只能夠求陸侯爺。可陸侯爺是陸子墨的親生父親,能夠說服陸侯爺的,就只有陸子墨。他甚至擔心,要是陸子墨向他提出讓他蘇君墨離開楊昭君的要求怎麼辦?所以說,好在還有喬閣老這個師傅。
“哈哈,估計師傅該被你氣的幾天不吃飯了。”楊昭君想到喬閣老那生靈活動的表情,當即笑出了聲兒。
蘇三公子也是滿眼笑意,只是沒有讓楊昭君瞧見那眸子之中所隱含的殺意,他真的太低估鄭娉婷了,怎麼都沒想到她竟然來這麼一招。傷害他蘇君墨的娘子,他一定讓她生不如死。
而這廂,陸子墨出了京都府尹的大門,便大步而去。齊崢康跟在身後,小跑了過去。“子墨兄,你這是打算做什麼?去找鄭娉婷嗎?”
陸子墨看了一眼齊崢康,沒錯,他的確是打算去找鄭娉婷的。剛好看見周圍有匹馬,當下想也不想的就坐上去駕着馬兒離開。
齊崢康皺眉,這個子墨兄,怎麼一到楊大小姐的身上就變得如此按耐不住。眼下,想辦法救出楊大小姐纔是最重要的,找鄭娉婷也不過是隻能撒撒氣而已,於事無補。他瞧了一眼陸子墨遠走的身影,卻是選擇了走向另一處。如今楊老爺楊夫人回到鎮遠侯府,那麼鎮遠侯也一定會出面求情,可一個鎮遠侯求情還不夠,還需要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那便是喬閣老。想罷,便大步流星向着喬閣老府邸的位置而去。
馬兒一路狂奔,到了郡主府,陸子墨翻身下馬。不蘇下人的阻攔,便闖進了郡主府中。
鄭娉婷正在爲自己院子裡的花兒澆水,一身粉色衣裙襯得她膚白美麗,微微上揚的嘴角顯示出她今日極好的心情。在遇到馮楚楚的那天晚上,讓將自己身上所有珍貴飾物一併給了她,之後又讓人暗中送了不少。她知道,馮楚楚現在家破人亡,頂着罪臣之女的身份找上她,一定是走了極端的想法。正好,她也想楊昭君死,那就乾脆利用馮楚楚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是她相信,現在君墨應該已經猜到了,試想一下,馮楚楚怎麼可能請得動王大人去出庭作證,這其中,沒有她的威逼利誘,怎麼可能成事兒。聽到了背後的腳步聲,鄭娉婷眼中閃過得意。
“君墨,我就知道你會過來,怎麼,楊昭君現在是不是徹底沒救了?”
陸子墨站在鄭娉婷身後,看她正在細心澆花的模樣噁心到了極點。他陸子墨雖然在情愛之中用過卑鄙的手段,可是如鄭娉婷這般下作的手段,他還真是及不上半分。
“恐怕要讓娉婷郡主失望了,蘇三公子已經在牢獄之中陪着昭兒了,他怕昭兒一個人待在牢房裡孤單,所以非要求連大人將他一起收監。”
鄭娉婷臉上一陣蒼白,手裡澆花的精緻青花瓷盆應聲而落,在地上成爲碎片。回頭看着陸子墨,怎麼會是陸子墨?她以爲,君墨一定會來找她的。哼,沒想到君墨那等高貴身子,竟然願意陪着楊昭君一起入獄。看來,她還真是失算了,他太低估了君墨對楊昭君的深情。一時間,心裡像針扎一樣,難受的厲害。可見陸子墨笑的春風得意,鄭娉婷便繼續佯裝沒事人。她鄭娉婷好歹在太后面前摸爬打滾了幾年,沒點忍耐性怎麼成。
“小侯爺你又在高興什麼?你心愛的女子如今正躺在另外一個男子的懷裡,你開心的起來嗎?還是說,小侯爺你有特別的嗜好,喜歡戴綠帽子。”
陸子墨看着鄭娉婷,突然覺得她實在可憐的厲害。大手忽然間便抓住鄭娉婷纖細的脖頸,力道掌握的極好,能夠讓她嚐到不能呼吸的滋味兒,但也不會讓她一命嗚呼。鄭娉婷還不能死,她還得留下來爲對昭兒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鄭娉婷不是第一次被人這麼掐住脖子,第一次,是蘇三公子。可是陸子墨,卻是不必蘇三公子仁慈,鄭娉婷眼中生了畏懼之意。
“陸子墨,你這是現在大庭廣衆之下殺了我嗎?你別忘了,我可是堂堂郡主!”
陸子墨看着鄭娉婷這張猙獰至極的臉,也不知道京都中的那些所謂公子都是怎麼欣賞的,竟然說度娉婷是京都第一美人兒。依他看來,鄭娉婷連楊昭君的一根頭髮絲都及不上。就她這點手段也想害昭兒命喪黃泉,實在是太天真了,他把他陸子墨當成了無用之人嗎?
“你真的以爲由馮楚楚的嘴裡將昭兒女扮男裝考科舉的事情抖出來就可以將昭兒置於死地嗎?若是這樣,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鄭娉婷此刻被陸子墨掐住,又加大了幾分力道,以至於她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腦海裡思考着陸子墨這番言語,他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就是欺君之罪他照樣都能夠解決,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做的這一切簡直就是白費了。
陸子墨看着鄭娉婷的眼眸,一轉一動都是慢慢的心急,真真叫人厭惡。大手將其扔開,鄭娉婷的身子就倒在了石板之上,痛的她直咬牙。看着鄭娉婷狼狽的形容,陸子墨只是滿眼鄙視,嘴角輕勾,卻是帶着極致的冷。
“殺你,那是對不起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