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公子今日的態度,對馮楚楚來說簡直就是受寵若驚,望着蘇三公子的側臉,馮楚楚此刻只覺得幸福。'她不知道蘇三公子爲何在一夜之間會有了如此大的改變,她想,或許是蘇三公子終於知道她馮楚楚對他的一片癡心吧。她所做的一切,若是換了世間任何男子,都會動容。可是她卻沒去想。
“自然,夫君和馮妹妹如此恩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去計較。”
楊昭君驚愕蘇三公子的態度,卻依舊回答。她爲什麼要計較,她又憑什麼計較?蘇三公子願意喜歡誰是他的自由,蘇三公子想要寵愛誰也是他的自由,她楊昭君沒權利去管這些。甚至,你蘇三公子去再多的姬妾我也管不着,也懶得去管。
陸子墨看着楊昭君,心裡竟然有幾分難受。望着蘇三公子拉着馮楚楚的背影,陸子墨上前幾步。忽然間,他有一些動容。“你,還好吧?”
聽着這話的意思,陸子墨這是在關心她?楊昭君看着陸子墨,她與陸子墨不過相見幾次而已,陸子墨爲何對自己如此關心?楊昭君扯了扯嘴角。“我爲什麼不好?陸公子你未免太多心了。”
然而,當他們走遠後,楊煙卻是從牡丹叢中走了出來。一身嬌豔的紫檀織金錦着身,手腕之上帶着一對紅色血絲手鐲。頭插金釵,金黃色軟煙香囊上繡着梅花,有着大紅色露宿垂下。手慣性的放在肚子上,雖然才僅僅一段時間而已,肚子都沒有突起的跡象,楊姨娘卻是摸着十分順手。這裡,可是有一個生命正在運量呢?怎麼辦?你好像不該來到這個世上呢?
大廳之上,蘇府齊聚一堂,蘇老爺蘇夫人一見陸子墨現身,便笑臉相迎。楊昭君不禁感嘆,這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兒呢,公公婆婆也對陸子墨太殷勤了些。看着蘇三公子與馮楚楚雙雙入座,楊昭君隨即也跟着坐下。
蘇夫人看着臉色緋紅的馮楚楚,怎麼今日馮楚楚轉性子了?突然變得這麼乖巧,她還真是有點不適應。豈止是她感到不適應啊,就連蘇老爺蘇相宜以及蘇衡壹都覺得十分不適應。打量着蘇三公子與馮楚楚,這才注意到兩人相握的手上,又看了看楊昭君坐在蘇三公子左邊,蘇三公子卻根本沒有看過楊昭君一眼。衆人不禁納悶,這是怎麼了?
二少夫人本來因爲這幾日失寵的事情心情一直悶悶不樂,可是見楊昭君不僅有幾分感同身受。男人的恩寵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楊昭君才加嫁進蘇府多久啊,就要納妾,還被馮楚楚奪寵。
“來來來,吃飯吃飯。”蘇老爺開口,率先拿起碗筷動了起來。
衆人見蘇老爺動了筷子,也跟着拿起筷子。蘇三公子夾了一堆東西到馮楚楚碗裡,馮楚楚開始是欣喜若狂,可在看清碗裡全部都是辣椒之時臉色有些差。她最討厭吃辣椒了,辣死了。
楊昭君離蘇三公子與馮楚楚最近,也不想去看二人有多恩愛,而是同以往一樣,只是悶頭吃飯,什麼都不去看。正在這時,卻被人踢了提腳,擡頭看了過去,卻正好看見陸子墨充滿笑意的眸子。再順着陸子墨的眼神看了過去,正好看見馮楚楚碗裡全是辣椒,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蘇三公子真是會夾菜,竟然全部都是紅紅火火的辣椒。
蘇三公子看着兩人的簡單交流,更是慍怒。這還是在飯桌上呢,而且還是在蘇府的衆目睽睽之下,他們公然眉來眼去,真是一點都不知道避諱。
馮楚楚看着蘇三公子冷下來的臉,順着看了過去,怎麼又是楊昭君?夫君如今剛剛對她態度轉變,怎麼這個楊昭君偏偏要老是夾在中間看着礙眼呢?看着碗裡的這些辣椒,馮楚楚挑了一些肉給蘇三公子。
“夫君,你怎麼還不吃啊?”
“嗯,你也多吃點。”蘇三公子回過神,對着馮楚楚柔情一笑,也不知道是晃了誰的眼。
楊昭君只是笑笑不語,看來這人變得還真是快啊。蘇三公子態度的轉變實在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是有點驚訝。她怎麼都沒想到平日裡冷漠的夫君,竟然也會如此溫柔體貼的對待一個人。嚼着嘴裡的飯菜,楊昭君有些無味之感。
動着筷子,整個宴席之上,也就屬陸子墨的心情最好了。陸子墨冷眼旁觀,看着蘇三公子有些不自然的寵溺,再看着楊昭君對蘇三公子和馮楚楚之間的事情根本就不理會,心裡不由得暗笑。或許在蘇三公子看來,這蘇三公子對於楊昭君還真是一點吸引力都沒有。正好,這樣也好。客隨主便,他作爲客人,還是免開金口罷了。可是事與願違,看着碗裡突然而來的菜,陸子墨擡起頭,正好看見癡癡看着自己的蘇雯嫣。壞了,他什麼時候把這個女子給忘了!
“多謝四小姐。”生硬的道了聲謝,想他陸子墨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跟女子道謝呢。當然,若是蘇雯嫣不纏着他,他一定會更加感謝蘇雯嫣的。
“陸公子不用客氣,我也不知道陸公子喜歡吃什麼,所以就隨便夾了一點,陸公子不要嫌棄纔好。”
蘇雯嫣目視陸子墨,心中一片欣喜。她也很驚訝與自己方纔是哪裡來的勇氣,她想,她一直乖順,突然做出此舉會不會讓人覺得她失了禮儀?可是看着陸子墨完全不介意,蘇雯嫣心裡就踏實了許多,她還真怕人家陸公子會把她看作是不懂禮儀的女子。畢竟,自古以來,哪有女子給男子夾菜的?若是夫妻還好,可是他們之間,卻是什麼關係都沒有。
飯席上的氛圍有些奇怪,這一點蘇老爺蘇夫人自然是早早就看出來了,問題就出在蘇三公子與楊昭君身上。蘇夫人看了眼馮楚楚,君墨什麼時候對這種女子喜歡了?不過這樣也好,畢竟是官家小姐,嫁進蘇府爲妾本就委屈,蘇三公子也自然是應該好好對待。
蘇相宜對於楊煙照蘇的十分周到,倒是個十足的好丈夫,可就是遭人記恨。二少夫人悶悶不樂,看着蘇相宜與楊煙恩恩愛愛,根本就沒把她這個正妻放在眼裡。再怎麼好的飯菜,落到了嘴裡都覺得難吃。楊煙沒到蘇府之前,她與蘇相宜一直相處和睦,沒想到如今倒是被冷落了。
她絕對不會像楊昭君一樣,只會坐以待斃。那樣,怕是整個江南都會說她齊府嫡女竟然輸給了一個卑賤的庶女。哼,她楊煙不過就是靠着肚子裡有一個孩子嗎?可是她齊氏的孃家後臺硬!
蘇衡壹放下手裡的碗筷,看着蘇老爺蘇夫人眼裡有着幾分欲言又止,猶豫半餉,蘇衡壹終究是開口。“爹,我想離府一段日子,出去車城西曆練一番。”
聽着蘇衡壹的話,蘇老爺放下手裡的碗筷,對於蘇衡壹突然的舉動有些詫異。他怎麼突然想到這個呢?突然會想着出去遊歷一番,以往他可是最討厭出去外面吃苦的,怎麼今日倒是自己主動提起來了?
“衡壹,你考慮好了嗎?真的打算出去歷練一番?”畢竟,這樣的蘇衡壹實在是讓蘇老爺但爲驚訝,就連本是冷靜的蘇夫人也放下了碗筷。
蘇夫人打量着蘇衡壹,今兒個倒是新鮮事兒不少,不僅有年輕人的熱鬧看,還有蘇衡壹的戲劇要看。杜姨娘的兒子最近是怎麼了?見杜姨娘也沒有反對,奇了怪了,杜姨娘不是最心疼蘇衡壹出去吃苦的嗎?怎麼今兒個竟然還會不爲所動。一天之內,君墨與昭君感情生了幾分疏離不說,這蘇衡壹還要在上面參合一腳,真是有趣兒。
“嗯,老爺你就讓他去吧,讓他出去親自打理也好,這些年都是我這個做孃的太寵着衡壹了。”
杜姨娘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對蘇衡壹有多溺愛,所以一直成不了氣候。她也不祈求她的兒子能夠像蘇三公子和蘇相宜一樣出色,她只祈求他過得好好的,能夠有能力養活他們娘兩就夠了。自然,還有大少夫人。雖然說以前是趙家長女,可是如今也嫁給衡壹兩三年了,自然也是蘇府的一份子。
蘇老爺看了眼杜姨娘,看來這母子二人想必是早就已經商量好了。蘇衡壹自從着了道坐了幾天牢獄之後,倒也不失爲一個人才,若是知道發奮圖強,也是一件好事。畢竟,蘇衡壹也是他的兒子。蘇衡壹雖然說一直是城西的大少當家,可是由於之前都是在好吃懶做,浪費了不少可以學習打理的時間。如今幡然醒悟,的確是一件好事。
“所謂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大少爺最近可是越來越出息了。老爺,您不如就隨了杜姨娘和大少爺的意思,也好圓了大少爺的一門心思。”
蘇夫人幫襯着說話,她看得處理,蘇衡壹雖然開始發憤圖強,卻有着一顆本本分分的心。